认识?
何止是认识!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名字!
忘不了那个身影!
就在前不久,在京城饭店。
为了争抢最后一份黄焖鱼翅,他谢长伟不可一世地想要耍纨绔。
可结果呢?
人家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话,被自己认出来,他谢长伟就差点当场跪下!
祁家!
那是京城祁家唯一的嫡孙!
本以为和自己一样,无心仕途,谁知道居然走了这么远。
什么从财政部要钱,什么《务实》发文。
在那位的背景面前,算个屁啊!
赵瑞龙这个蠢货!
竟然管那位叫土包子?
自己更是可笑,还要收人家给大哥当手下?
谢长伟虽然是纨绔,不喜仕途,可不是傻子。
相反,他很聪明,瞬间把自己亲大哥为何蛰伏数年,突然露面,并且高调的在日报发表署名文章的原因找到了。
那就是大哥的对手出现了。
祁同炜,这个从小和自己一个幼儿园、小学、甚至初中的发小,正是大哥的对手。
正是因为这个祁同炜在《务实》发表文章,并且高调亮剑后,家里和大哥才从蛰伏转为露出锋芒,摆明车马打擂台。
谢长伟心中反复盘算,大哥对上祁同炜有没有胜算。
没有,完全没有!
刨除个人能力,俩家的体量来说,祁家胜了半筹。
一代相比,祁家老爷子领先自家老爷子半个身位。
二代呢?
祁家二代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父亲。
更重要的是,祁家老爷子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而自己家老爷子,一年中有大半需要在医院度过。
这种家族的比拼,最关键的一点是看谁家老爷子活的更久。
想到这,谢长伟酒醒了。
再也没心思玩乐,毕竟他亲大哥的仕途能走多远,代表着自己纨绔生活能多滋润。
谢长伟摆了摆手,对三人道:“今天乏了,酒就到这了!”
听了这话,赵瑞龙懵了,还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得罪了这位顶级纨绔。
刚要解释,一边的庞育昆先开口:“瑞龙,你别多心!谢少是真的累了,赶紧安排个房间,让谢少休息一会。我们一时半会也不走,明天接着喝!”
赵瑞龙哪敢耽搁,连忙带着谢长伟去了早就开好的套房。
……
汉东省委家属院,六号楼。
常务副省长,赵立春家。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那盏复古台灯散发着幽黄的光晕,将赵立春那张阴沉不定的脸映照得半明半暗。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缭绕的青烟在房顶盘旋,久久不散。
赵小惠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神色凝重地将刚刚在省委招待所发生的一切,巨细靡遗地复述了一遍。
尤其是说到谢长伟听到“祁同炜”三个字时,那失态喷酒、摔碎酒杯,她描述得格外详细。
听完女儿的讲述,赵立春并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缓缓地拿起桌上的钢笔,翻开那本像征着权力的黑色笔记本,在洁白的纸张上,重重地写下了三个字——祁同炜。
笔尖划破了纸张,墨迹洇开,象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谢家老二我是知道的,京城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眼高于顶,平日里除了他家老爷子和他那个大哥,谁都不放在眼里。”
赵立春盯着那三个字,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疲惫。
“能让这种顶级纨绔吓成那样,甚至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就魂飞魄散。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祁同炜,不仅他认识,而且曾经狠狠地收拾过他,在身份和地位上有着让他无法逾越、只能仰望的绝对压制力。”
赵立春放下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大脑飞速运转,处理着所有信息。
“姓祁……能压住谢家……年纪二十多岁……”
突然,赵立春手猛地一顿,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
“风县!沙河镇!”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赵小惠,语气中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惊叹:
“小惠,你记不记得,那位还在世的老帅,那位定海神针,他的籍贯是哪里?”
赵小惠一愣,随即瞳孔猛地收缩:“爸,您是说哪位?!”
“没错!就是那位老人!”
赵立春猛地一拍脑门,发出一声脆响,脸上满是懊恼与自嘲。
“老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这就是典型的灯下黑!”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裴一泓会突然空降汉东?为什么朱忆征这个经济能手会来当省长?甚至省军区那位从来不掺和地方事务的司令员,最近也频频在某些场合表态。”
“现在全通了!全都通了!”
赵立春站起身,走到墙上的汉东省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戳在“风县”那个不起眼的小点上。
“他们不是为了汉东来的,他们是祁家布下的棋子,是专门来给这位回乡的太子爷保驾护航的!”
“怪不得……怪不得一个小小的镇委书记能从财政部要来钱,能在《务实》上发文章。这哪里是什么运气?这是人家自带的通天资源!”
想通了这一切,赵立春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原来,一尊真神,一直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那个穷乡僻壤里蛰伏着。
而自己,竟然差点因为李达康那个蠢货,跟这尊真神结下了梁子!
“爸……”
赵小惠也是聪明人,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试探着问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太子爷的底细,那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该想办法靠上去?”
“毕竟祁家现在势头正猛,裴部长和朱省长都在汉东,咱们要是能搭上这条线……”
“晚了。”
赵立春摆了摆手,打断了女儿的话。
他转过身,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步,眼中闪铄着老练政客的算计。
“汉东这盘棋,祁家已经布局完成了。裴一泓掌管人事,朱忆征掌管经济,军区掌管枪杆子。这三驾马车已经把太子爷护得严严实实。”
“咱们现在凑上去,最多算是锦上添花。在官场上,雪中送炭值千金,锦上添花那就是个陪衬,人家根本不会拿你当回事,甚至会觉得你是个趋炎附势的投机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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