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秘密。
经过时间的无声发酵,关岛彻底失控、沦为死寂之地的消息,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骤然在全世界掀起滔天巨浪。
就连远在内陆的高层,也通过特殊渠道获悉了详情。
四九城的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种无形的紧绷。
整整二十万人的凭空消失,绝非寻常事态所能解释。
每个人心里都仿佛绷紧了一根弦,稍一拨动,便是惊雷。
因此,特殊部门也开始被高度重视,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权限与资源。
部门的地位水涨船高,成员的待遇今非昔比。
甚至吸引了大量军职精英添加,更有高级军官亲自坐镇指挥。
世界运行的轨迹,似乎也因这起恐怖莫测的事件,悄然发生了偏转。
全球瞩目的太空竞赛不由放缓了脚步。
山姆大叔自顾不暇,北极熊亦不免兔死狐悲,如此超越认知的灾厄,谁不心生忌惮。
消息再也封堵不住,终于越过重重壁垒,连相对闭塞的四九城,也已是满城风雨议论纷纷。
供销社里,午后的阳光开始燥热。
黄卫国因昨夜行动并未穿梭任何位面。
自从岛国归来后,便修炼了一整晚。
上午尚算平静,一到下午,报纸竟主动刊载了这桩惊天事件。
或许上面也已感到棘手,深知堵不如疏,纸终归包不住火。
于是,《四九城日报》的头版头条,破天荒地刊登了“关岛惨案”。
文章虽未以玄奇笔法喧染,但字里行间那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无不指向一场超乎寻常的神秘灾难。
文末,则照例笔锋一转,痛斥帝国主义多行不义,终遭天谴。
张为民捏着报纸,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嗐,兄弟,又出大事了,岛国迁都的事儿刚被证实,没想到阿美那边又来了这么一出,惨案几乎一模一样。”
“你说那‘东西’,是不是就专盯着这俩国家死磕?太惨了……二十万人啊,一座岛就这么成了死地,我真怕它哪天杀个回马枪……”
黄卫国接过递来的报纸,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他也没想到,组织竟会选择公开。
看来,怪事接二连三,与其让猜疑滋长,不如揭开一角反而能稳住人心。
他快速扫了几眼,笑道:“眼下看,对咱们未必是坏事,至少能让那些家伙焦头烂额,暂时顾不上别处。”
“至于它会不会来内地……”他顿了顿,语气笃定,“我想不会。”
“说不定,那东西就是旧社会受了迫害,生了灵智,如今漂洋过海,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八国联军那笔旧帐可还欠着呢。”
张为民一听,眼睛倏地亮了。
“还真别说,让你这么一分析,真有点意思。”
“根据以往的小道消息,这玩意儿出现得有一年多了,专找这两家下手,哎,就是我这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今天算是碎了一地。”
“估计我家老爷子看了报纸,今晚又得蹲在门坎上,对着月亮怀疑人生。”
黄卫国嘴角微扬:“何止你家老爷子,我猜今晚四九城大多数人都得失眠。”
张为民哈哈一笑:“那倒是,这种事儿谁听了不迷糊?不过我觉得挺好,只要它不来咱们这儿,随它们怎么折腾去。”
时间悄然流逝。
随着报纸的扩散,整个四九城都陷入对这起事件的狂热讨论中。
连一些暗地里涌动的风浪,都因此暂缓了势头。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如此惊天巨瓜,无异于一场席卷全城的风暴,报纸加印数次依然销售一空。
夕阳西下,橙红的光涂抹在灰墙黛瓦上。
黄卫国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蹬回大院。
还没进院门,嘈杂的议论声已扑面而来。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如此骇人听闻的谈资,足以让所有人的嘴巴失去闸门。
前院,阎埠贵家门口。
刘海中正挺着肚子,好奇地追问:“老阎啊,你是咱院里的文化人,今天的报纸肯定研究过吧。”
“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给分析分析。”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清咳一声。
端起几分学者的架势:“这个嘛,咱们讨论归讨论,但也不能过度解读。”
“报上的意思很明白,这是帝国主义行事嚣张,遭到了某种……嗯,惩罚,很可能属于大规模自然灾害,比如地震、火山喷发。”
“我记得报上提了一句,关岛那地方火山好象不少。”
推车经过的黄卫国,听到这番一本正经的胡诌,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阎老扣糊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旁的许大茂撇撇嘴,满脸不屑:“三大爷,您就别在这瞎咧咧了,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然好端端一个岛,能成死地?厂里宣传科的报纸我也看了,还顺手带回一份。”
说着他从口袋里一掏,一张揉得有些发皱的报纸出现在大伙面前。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二十万人集体失踪,阿美舰队束手无策,还说京都上空那黑雾,挪到关岛去了。”
“虽然没直说但那是什么玩意儿,猜也猜得到几分。”
傻柱闻声凑过头来,伸手就要拿:“我瞧瞧!”
许大茂眼疾手快地把报纸塞回兜里。
讥笑道:“你?得了吧,字儿认识你,你认识它么?别回头又拿去糊墙或者当厕纸,可别忘了,咱俩的帐还没清呢。”
傻柱顿时恼了:“许大茂,该赔的我都赔了,你小子收钱不认帐是吧?谁不识字?我也上过几年小学。”
“再说了,这报纸是轧钢厂的公共财产,你神气什么?”
许大茂推起自行车就走,甩下一句话:“你要是识字,也不会被人忽悠得团团转,呵呵。”
傻柱被噎得脸色涨红,一时语塞。
易中海看着许大茂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刘海中打着官腔,没好气地开口道:“行啦行啦,你俩天生犯冲是吧?正说着大事呢,又吵吵”
黄卫国没有停留。
推着自行车穿过垂花门,走进中院。
暮色渐浓,小当和槐花,绕着水池子嘻嘻哈哈地追跑玩闹。
夕阳的馀晖,给两个个小小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画面竟显出几分难得的宁静与和谐。
不得不说,自打贾张氏入了狱,槐花和小当的脸上,竟渐渐褪去了以往的营养不良,透出些红润的光泽来。
无意之间,这院里的环境。
似乎已然悄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