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离开派出所时,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心里那点因鸡被偷而生的怒气,早已被棒梗那反常的表现冲散了大半。
遇到这样情况,谁还会惦记那三瓜俩枣。
他回头望了望派出所紧闭的大门,总觉得那小子刚才说话的神态、语气,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
“真他娘的中邪了不成?”
许大茂嘀咕着,脚下更快了几分。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下午。
北街派出所。
办公室内,陈所放下电话神情严肃。
他刚才联系的是区公安,但事情很快被转接到了另一个部门。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郑重,正是特事局的李红旗。
得到这个消息特别重视,以前小打小闹无所谓,但现在诡异事件,已经让岛国直接迁都。
也接到上级的文档,任何小事儿都不可马虎。
所以这次语气里,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决定要派专家过来看看,并要求在人来之前,确保贾梗隔离观察,不与任何人接触。
这种处理方式,让陈所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贾梗的情况,恐怕真的不是普通的精神异常。
陈所捏了捏眉心,这种怪事咋老发生在他们片区?
他走到暂时关押棒梗的房间外,通过小窗往里看。
棒梗此刻正坐在木板床上,低着头,双手握在一起。
与早晨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孩子,甚至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
陈所长推门进去。
棒梗抬起头,脸上带着对公安的天然惧怕。
“陈、陈所,我……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陈所长在他对面坐下,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贾梗,你还记得早上自己做了什么吗?”
棒梗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困惑和回忆。
随后脸色渐渐发白:“我早上正在睡觉……然后,然后我好象……跑出来了?”
陈所追问道:“跑到哪了?”
棒梗的声音开始发抖,“我就觉得……腿不听使唤,一直跑一直跑……后来,后来就到派出所了。”
“你在派出所说了什么,记得吗?”
棒梗努力回想,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茫然地摇头。
“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好象说了要去农场陪奶奶?陈所长,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他问出这句话时,眼睛里满是恐惧。
陈所长心里一沉。
这种记忆断片,行为不受控制的表现,与去年锣鼓巷几起事件的记录,相似度高达百分百。
于是安抚道:“别怕,医生会来给你看看,你在这儿先休息。”
离开房间后,陈所长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到了傍晚六点钟。
约莫十分钟时后,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北街派出所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五十来岁,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面容儒雅,但眼神锐利。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干女子,短发,提着个黑色的公文包。
两人径直走进派出所,出示证件后,陈所长立刻迎了上来。
“是赵教授和陆同志吧?区里已经通知过了。”
赵教授点点头,没有寒喧,直接问道:“人在哪里状态如何?”
“在里面房间,情绪基本稳定了,但对早晨部分行为记忆模糊。”
陈所长一边引路,一边简要汇报。
女同志则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快速记录着什么。
到了房间门口,赵教授停下脚步。
对陈所长道:“陈所长,我们需要单独和他谈谈,另外,请确保谈话不受干扰。”
“明白。”
房间内,棒梗见到两个陌生人进来,紧张地站了起来。
赵教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贾梗小同志,别紧张,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坐下说。”
他的声音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棒梗稍稍放松了些。
陆同志则坐在稍远的位置,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但没有立刻记录。
而是静静观察着棒梗。
“能跟我们说说,今天早上起床后,都发生了什么吗?”赵教授问道,语气象在聊天。
棒梗咽了口唾沫,开始回忆:“我……我早上迷迷糊糊中,我就听到许大茂和傻柱他们在吵,说鸡被偷了……”
他说得很慢,不时停顿努力拼凑记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就很生气,觉得许大茂不是好东西,傻柱也不是好人。”
“然后,然后我就冲出屋子,承认是自己干的……”
赵教授跟着问道“冲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会想承认?”
棒梗皱紧眉头:“我……我想承认鸡是我偷的,我想气许大茂……但,但又好象不是我自己想说的……”
“就象有人在我脑子里,让我这么说。”
赵教授心中也是一咯噔。
“跑出去的时候呢?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腿……腿不听我的话。”
棒梗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跑得特别快,我从来没跑那么快过……我害怕,我想停,但停不下来。”
“路上的人都看我……后来,后来就到派出所了,再后来……我就不太记得了。”
“直到陈所长问我话,我才清醒过来。”
赵教授和陆同志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教授继续问。
棒梗摇摇头:“就是……就是觉得累,心里慌。”
……
询问持续了一个来小时。
赵教授的问题细致而有条理。
从棒梗近期的睡眠,饮食,到是否做过奇怪的梦,再到去年生病前后的细节,都问了一遍。
最后,赵教授站起身,拍了拍棒梗的肩膀。
“很好,没事了,你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回家。”
走出房间,赵教授的脸色凝重起来。
陈所长迎上来:“赵教授,怎么样?”
“初步判断,有“不明磁场”干预迹象,但强度较弱,且具有间歇性。”
赵教授说得专业,陈所长听得似懂非懂。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小子确实受到某种东西操控。
赵教授接着说道:“这孩子本身意识是清醒的,但特定环境下可能受到某种影响,诱发反常行为。”
陆同志补充道:“与去年间谍事件的特征有相似性,建议继续观察,并对其居住环境进行分析。”
陈所长听得心头凛然:“那现在能让他回家吗?”
赵教授点头,“可以,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但需要家属配合观察,我们会与街道办联系,安排定期随访。”
“如果送去少管所,出了问题反而不好办。”
“另外,今天的事情,最好去95号大院进行安抚一下,民间东都议论已经泛滥,避免再次引起民众恐慌。”
陈所连忙点头,“明白。”
……
车内,赵教授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我真担心,东都的那样的诡异出现。”
“我们这个草台班子,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必须要引起上面重视,要补充一些专业人员才能更好的运转。”
“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