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力？
杨戬眉心天眼猛地一跳，他想到了一个只在玉帝密卷中见过的古老传说。
“菩萨是指……焚天大阵？”
观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
“灵柩灯在无天手中，随着我佛如来战败，须弥灯也已落入他手。”
“仅凭你三妹的宝莲灯，哪怕从狐族借来了焚天图与下四灯，也绝无可能施展完整的焚天大阵。”
这个唯一的希望，被她亲手掐灭。
洞内的气氛，愈发凝固，绝望如同深海的冰水，从每个人的脚底升起。
就在众人心头一沉，几乎要坠入深渊时，观音话锋一转。
“不过，也并非全无生机。”
观音指着那两枚分别来自如来与燃灯的舍利子，它们静静地躺在孙悟空的掌心，散发着温润而又决绝的佛光。
“关键，就在这舍利子之上。”
她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声音变得无比郑重。
“昔年，准提圣人尚在须弥山时，曾言及一桩佛门隐秘。”
“他说，若能集齐十五颗准圣级别的佛门舍利于一身，便可于瞬间，引动万佛愿力，爆发出堪比圣人一击的无上伟力！”
哪咤一听，眼睛瞬间瞪圆了，失声叫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那帮秃……那帮佛祖怎么不早用！”
他身旁的雷震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废话！这肯定是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不到灭门的关头谁会用？”
“此事，除两位圣人外，只有燃灯古佛、五大佛祖，以及家师佛母与我知晓。”
观音轻声解释。
“只是，在无天发难之前，我佛门倾尽万古底蕴，也只诞生了十四位证得准圣的大佛。”
众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
佛门有十四位准圣，这在三界高层之中，并非秘密。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三藏，此刻却象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骤然亮起，死死盯住了身旁的孙悟空。
“菩萨！悟空！悟空不就是第十五位准圣级的佛吗？！”
孙悟空正听得入神，闻言差点没一蹦三尺高。
他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师父一眼。
“师父，你是不是被打糊涂了！俺老孙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妖猴！半路跟着你取经，才混了个斗战胜佛的名头！”
“我修的是八九玄功，炼的是妖身，可没正经修过一天佛门功法，哪来的舍利子？”
“不。”
观音却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孙悟空身上，眼神复杂而又笃定。
“悟空，你有所不知。”
“你所修的八九玄功，其根源并非道门玄法，而是接引圣人所创的佛门炼体功法。”
“只是，此功法诞生以来，只有你一人修到准圣，能不能诞生出舍利子，不好说。”
孙悟空在自己身上下摸索一番，然后挠了挠猴脑。
“那应该是不行。”
他没感觉自己身上有多出什么东西来啊。
沉默之际，杨蛟沉声开口，打破了洞内的寂静。
“就算少了一个，和无天打个平手应该没问题。”
“只要能拖住那无天片刻，我们就有机会！”
众人精神一振。
确实！无天之所以能横行三界，靠的就是他那碾压一切的个人武力。
他麾下那帮妖魔，除了一个蚊道人，其他的根本不足为虑。
只要有人能正面牵制住无天，其他人便能腾出手来，将那些魔子魔孙，一一清剿！
“菩萨，”杨婵追问，声音里带着急切，“那其他十二位佛祖的舍利子，如今又在何处？”
观音的眉头，再次紧紧蹙起。
“舍利乃准圣毕生修为精华所系，功效非凡，诸位佛祖都将其视若性命，各自藏于自家道场的最深处。”
“如今，他们尽数陷于无天之手，生死不知。那些舍利子，恐怕也都隐匿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
“我虽知晓那些道场的大致方位，可每一处道场，都危机四伏。想在那么大的地方，找出那么一颗小小的舍利子，难难难。”
洞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便被一盆冷水浇得摇摇欲坠。
“难，也得办！”
一个金石般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响起。
杨戬手握着三尖两刃枪，缓缓站起身。
他那只竖立的天眼之中，没有半分退缩，只有燃尽一切的决绝。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
天庭，凌霄宝殿。
无天正指挥着麾下魔将，处理着从三界各处雪片般飞来的战报与奏章。
就在这时，巨蝎护法自殿外快步走入，单膝跪地。
“佛祖，南天门外，有一位准圣女修求见。”
无天处理公务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
“哦？”
他神念一扫，南天门外那道温婉的身影，便清淅地映入他的识海。
是她。
无天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对着巨蝎摆了摆手。
“你退下吧，此事我亲自处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在宝座之上消失。
南天门。
守门的魔将见无天凭空出现，连忙躬身下拜。
无天并未看他们，径直走向门外那道等侯已久的身影。
紫光夫人一袭素雅宫装，静静立于云端，仿佛与这片染血的天地格格不入。
“走吧。”
无天没有多言，领着她飞出天庭，随意寻了一处破碎的云台停下。
紫光夫人跟在他身后，环顾着四周疮痍的景象，声音温和。
“我还以为，佛祖会请我入凌霄宝殿一叙。”
“那不是我的位置。”无天转过身，黑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她，“而且，有些话，不适合让他们听见。”
紫光夫人笑了笑，两人心中都清楚。
坐上了那张宝座，不代表你就是天帝。
三千年，这就是天道给予无天的命数。
“你若肯放下杀戮，安安稳稳当好这三界主宰，收拢人心，受万族朝拜，三千年后，也并非不能真正取代昊天。”紫光夫人缓缓说道。
无天闻言，却是嗤笑一声。
“然后呢？”
“什么都没有改变，不过是从昊天，变成了我无天罢了。”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个冰冷的位置。
天帝的权柄，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能让他更方便的砸碎这个旧世界的工具。
“燃灯古佛说你变了，我倒觉得，你和当年那个紧那罗，并无分别。”紫光夫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