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那道心冲霄的誓言，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不仅点燃了散修心中沉寂已久的血性与希望，更在另一个无形却更加致命的战场上，引发了连锁核爆——灵脉金融网！
当顾厌在定鼎峰上，将司马氏等强族试图定义“魔”的法则一口吞下，并发出“争一个公道”的泣血誓言时，遍布仙界的无数散修，在震撼、激动之馀，第一次无比清淅地认识到一个事实：
支撑强族统治的，不仅仅是功法和武力，更是那套将他们血肉量化、魂魄抵押的金融体系！
而今天，有人不仅撕开了这体系血淋淋的真面目，还朝着它最内核的规则，狠狠咬下了一口！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套看似坚不可摧的体系，并非无懈可击！
“兄弟们！姐妹们！厌哥在定鼎峰上为我们拼命，用道心跟那些混蛋的歪理硬碰硬！”顾家薪火后援会频道里，“阵法师老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我们能做什么？光喊口号、扔纸鹤吗？！”
“不！”频道里瞬间刷过无数条响应，“我们要让他们疼！疼到骨子里！”
“怎么疼？”有人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id叫“金融街扫地僧”的散修（据说他曾在某个强族商行做过几十年帐房，后因不愿做假帐被扫地出门）缓缓打出了一行字：
“做空。”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整个频道瞬间沸腾！
做空！针对强族最内核的资产——灵脉股票！
仙界的灵脉金融网，虽被强族拢断，但为了流动性和更高效地收割，也开放了部分交易权限给“合格”的修士（通常是有一定资产的修仙家族或散修中的“大户”）。无数散修的血汗灵石，最终都流入了这个市场，成为推高强族股价、巩固其统治的养分。
而现在，这些一直被当作“韭菜”和“燃料”的散修们，要利用这个他们曾经只能被动参与的规则，反向收割庄家！
“可是……我们本金太少，做空需要海量灵石和抵押物，还要有精准的时机……”有人提出现实困难。
“本金钱不够，人来凑！”“阵法师老王”吼道，“厌哥的‘灵魂带宽’能连接我们，为什么我们不能用类似的方法，把我们微薄的灵石和信念，汇聚起来？！”
“鬼市！找鬼市！”立刻有人反应过来，“他们路子野，肯定有办法提供杠杆和信道！”
几乎在同时，鬼市，七窍玲胧阁。
鬼手七看着面前水镜中顾厌道心立誓的景象，又看了看手中几枚急速闪铄、来自不同散户聚集地“中间人”的传讯符，搓着核桃的手停了下来，小眼睛里精光爆射。
“散户要联合做空司马氏股票？哈哈！好！好一出自下而上的金融起义！”他兴奋地直拍大腿，“这比直接打架有意思多了！这才是真正的‘风险投资’！”
他立刻对着那只穿山甲精怪吩咐：“快！激活所有暗桩！第一，提供最高倍率的匿名‘融资杠杆’给那些散户领袖，利息？哼，这次老子做慈善，只收成本价！第二，把我们掌握的、关于司马氏旗下几个主要灵石矿脉近期‘灵气衰减异常’的内部数据（当然，是加工过的），匿名丢出去！第三，联系我们在‘灵脉信托交易所’内部的几个‘耳朵’，关键时刻，给司马氏的托盘资金制造点‘技术性延迟’！”
鬼手七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唯恐天下不乱的狞笑：“嘿嘿，老子倒要看看，当蚂蚁们学会了用杠杆，还知道了大象哪条腿有旧伤的时候，这头大象，还能不能站得稳！”
一场前所未有的、由最底层散修自发组织、由地下势力暗中支持的金融突袭，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蕴酿、成型！
他们不再是乌合之众。在顾厌“公有链””网络隐约的信息同步下，在鬼市提供的专业“武器”武装下，这些平日被视作蝼蚁的散户，展现出了惊人的组织效率和行动力！
有人负责筹集零散灵石，通过鬼市渠道汇聚。
有人负责分析司马氏公开的财报和公告，查找破绽。
有人负责在各大修士论坛、茶楼酒肆散布加工过的“利空消息”（半真半假，最难防备）。
更有甚者，一些在司马氏产业内工作的散修，冒着巨大风险，将一些内部管控松懈、效率低下、甚至中饱私囊的细节，巧妙地泄露出来，成为做空舆论的弹药。
做空，不仅仅是一种金融手段，更是一场舆论战、心理战！
当无数细微的、原本不起眼的“利空”信号，从仙界各个角落，通过草根网络汇集起来，并通过鬼市提供的放大器扩散出去时，其造成的心理冲击是巨大的！
“听说了吗？司马氏最大的‘落云灵脉’产量连续三个月下滑！”
“内部管理混乱，好多管事中饱私囊！”
“他们为了打压顾厌，调动了海量资源，现金流可能有问题！”
“顾厌那‘公有链’要是成了，司马氏的灵脉股份还值钱吗？”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生根发芽。
最初，只是零星的小额卖单出现。
紧接着，卖单开始增多，股价出现小幅波动。
司马氏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立刻调动资金托盘，并发布“一切正常”的公告。
然而，当托盘资金刚刚将股价稳住，鬼市安排的“技术性延迟”恰到好处地出现，几个关键的买单指令慢了微不足道的零点几息，就是这零点几息，让市场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力不从心”的信号！
恐慌，开始滋生。
更大的卖单涌出！
股价曲线，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跳水！
“跌了！司马氏的‘司马灵脉’股跌了！”
“快抛！”
“连锁反应！其他持有司马氏股票的强族也在抛售避险！”
灵脉信托总部那巨大的环形交易大厅内，原本井然有序的冰冷数据流，第一次出现了大规模的紊乱和刺眼的红色！代表司马氏股票的光柱急速黯淡，与之关联的数十个衍生品交易池更是瞬间爆出无数亏损警报！
“稳住！给我稳住！”司马氏负责金融的长老在通信法阵中气急败坏地咆哮，“调动备用金！全力托盘！联系盟友支持！”
但是，盟友？赵家、林家等强族看着自家也在下跌的股价，以及仙网上那愈演愈烈的、针对所有强族拢断行为的评击，眼神闪铄，第一反应是自保，甚至悄悄跟着减持一部分司马氏的股票，以降低风险！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也没有一片雪花会真正救援另一片。
与此同时，定鼎峰上。
顾厌并未直接参与这场金融战。他依旧在全力维持、完善着“灵脉公有链”的法则模型，这是理念的基石，比一时的股价胜负更重要。
但他能清淅地感觉到，随着司马氏股价的动荡，随着强族金融体系出现的裂缝，那原本笼罩仙界、冰冷坚固的旧秩序罗网，仿佛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更让他振奋的是，无数散修在这场自发的“逆袭”中展现出的智慧、勇气和团结，所产生的那种“自己掌握命运””网络汹涌而来，注入他的道心，滋养着黄金瘤，也让那公有链的模型以更快的速度变得凝实、完善！
甚至，一些关于“分布式记帐”、“去中心化交易”的模糊构想，随着这场鲜活的金融反抗实践，开始在模型中被自动推演、具现出来！
“感觉到了吗？”顾厌轻声自语，嘴角浮现一丝欣慰的笑意，“根本不需要我手柄手去教……当希望被点燃，当枷锁被打破……众生自会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他抬起头，望向那因金融动荡而隐隐震动的虚空，望向那代表着旧秩序内核的灵脉金融网方向。
“你们的堡垒，看似由灵石和法则铸就，坚不可摧。”
“却忘了……”
“建造它的每一块砖，燃烧的都是众生的血泪。”
“当众生不再愿意为它添砖加瓦，反而要抽走基石时……”
顾厌眼神冰冷。
“这堡垒坍塌的速度……”
“会比你们想象中快得多。”
散户的逆袭，如同第一块被抽掉的基石。
灵脉金融网的动荡，才刚刚开始。
而这，仅仅是旧秩序崩塌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