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棠忍着笑,看着他道:“你倒是叫啊?”
呼延烈脸色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叫出口。
穆海棠看他那副为难,不知所措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敛去,眉眼一沉,语气也冷了几分:“不叫?那便算了。”
话音未落,她反手便抓起一旁的迷药瓷瓶, 扣住他的下颌,作势便要往他嘴里灌。
呼延烈开始挣扎,脖颈青筋暴起,不断的扭着自己的脸:“穆海棠,你放开我。”
“就不放。” 她掐着他的下颌,两人对视着,“谁让你不肯喊我一声姐姐的?”
“乖,听话,把药吃了。”
“吃了药,一会儿就不疼了。”
“放心,虽然我是第一次割别人的腰子,但是动刀的时候会小心的,方才不都说了,一个肾也能活,你怕什么?”
就在穆海棠拿着药准备硬灌的时候,呼延烈死死盯着她,脸颊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
他喉结滚动数下,终究还是咽下那口傲气,低声唤了声:“姐姐…… ”
穆海棠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她睨着呼延烈,挑眉道:“好弟弟,早这么听话,不就完了?”
呼延烈看着眼前笑的明艳动人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又喊了一声:“姐姐,我把你哄得这般开心,这次,能放过我了吧?”
“好好好,姐姐知道,腰子对于男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其实,姐姐也不想你这么年轻,就成了半个太监。”
“呵呵,你方才说姐姐喜欢银票 —— 还真没想到,弟弟竟然这么懂我。”
“亲兄弟都明算帐,何况咱们姐弟?你说是吧?”
“哎呀,其实我细想想,我割了你腰子也没用,顶多就是喂后院里的狗。”
“你呢?银子多的又花不完,我呢,也跟着干着急。”
“要不你看,你呢,花点银子把你的腰子买回去,这样,我得了我喜欢的银票,你买回了你需要的腰子。”
“咱俩这不就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吗?”
呼延烈听着她那些话,不知怎么竟有些想笑,说来说去,还是要银子。
他自己都弄不明白,那点转瞬即逝的轻松,到底是因为她没打算要他的命,还是因为,在她心里,其实任天野并没有那么重要,至少没有银子重要。
穆海棠见他半天没说话,又问了句:“怎么样,想好没,到底买不买你的腰子?”
呼延烈想都没想就说道:“姐姐,只要你放我走,我给你一辈子花不完的银票。”
穆海棠被他这声丝滑的 “姐姐” 逗得干笑两声:“倒也不用那么多,这样,看在咱们姐弟的情分上,我给你算个亲情价?”
“好。” 呼延烈看着她,答得十分痛快,“姐姐说多少,就是多少。”
“这样啊……” 穆海棠犯了难,小声嘟囔,“可你现在没银子,我放了你,你不给我银子,我岂不是赔了个腰子?”
呼延烈嘴角抽了抽,他真想剖开她的脑子瞧瞧,她整日都在琢磨些什么。
这世上怎会有她这般会颠倒黑白的女人。
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别人的说成是自己的?
赔一个腰子?亏她说得出口,说的好象真是她的腰子一样。
呼延烈只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于是他硬是挤出几分笑意,语气满是讨好:“姐姐,你还信不过我吗?银票我现在确实拿不出来,不如姐姐说个数,等我出去,我立刻把银子给你送来,保证一两都不会少你的。”
这次换穆海棠无语了,呵呵,敢给她画大饼?他怕是不知道,她是大饼的祖宗。
她笑得一脸天真,看着呼延烈道:“弟弟的意思是你出去以后,再把银票给我送来?”
“哈哈,看来,弟弟真是把银子看的比腰子重呢?”
“也对,女人嘛,天生都是麻烦。”
“弟弟一看就是搞事业的男人,你一个腰子足够用了,放心,姐姐自然会给你扫清麻烦的。”
呼延烈看着她又要拿药,立马慌了,他可不想在象个死狗似的,任人为所欲为。
于是,他立马朝着穆海棠喊道:“姐姐,我现在真的没有银票,这样,不如你一会儿让人来拿银票赎我,这样可好?”
“这样啊?弟弟要是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只可惜,万一你不值那么多银子,来的人不赎你,那可就······”
没等穆海棠说完,呼延烈就道:“不会的,不会的姐姐,他们定然会赎我回去的。”
“这么有把握啊,那我也不多要,弟弟腰子值钱啊,你是不知道它的市场价,我不骗你,很多年以后,它很是值钱呢?”
穆海棠笑着朝呼延烈伸出两根手指头:“这个数,弟弟觉得合理吧?”
穆海棠也不兜圈子,晃了晃手指头:“二十万两,好弟弟,姐姐告诉你,这给你的已是实打实的亲情价了。
“我也是没办法,腰子的行情一直持续走高,这就是当年黑市的起步价。”
“我绝对够意思,你说呢?”
呼延烈就知道这个死女人会狮子大张口,哼,他连手都没碰她一下,就花了三万两。
那日为了救她,手臂受了那么重的伤,肉都差点掉了一块。
她是半点心都没有,骗他不说,还把他打成这样,如今还敢讹他二十万两银子?
可他明知她是故意讹他,如今也是没有办法。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馀地。
呼延烈垂眸掩去眼底的厉色,再抬眼时已是一片平静,他缓缓开口:“好,姐姐说多少,就是多少。”
穆海棠笑得一脸得瑟,掐着他的脸道:“弟弟还真是财大气粗,姐姐就知道,二十万两对于弟弟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弟弟,姐姐这就去立个字据,你待会儿画个押便成。”
不过片刻功夫,穆海棠便拿着墨迹未干的字据回来。
呼延烈盯着纸上那枚刺眼的红手印,又看向正低头细细端详字据的女人,冷声道:“姐姐,字据立也好了,这下,总可以放了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