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念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舟的电话,语气简洁有力:“林队长,柳兔兔的领养手续,尽快交给陈局长办妥,务必稳妥。”
电话那头的林舟立刻应声:“是!保证办妥!”
挂了电话,苏晚念弯腰,轻轻将柳兔兔抱进怀里,她的身子很轻,瘦得让人心疼。“抓好姐姐,我们回家。”
柳兔兔紧紧抱着布偶兔,又悄悄搂住苏晚念的脖子,将小脸贴在她的肩头。
下一秒,周身泛起熟悉的浅蓝光晕,再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已然大变——刺鼻的霉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冽的草木香,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格外舒服。
柳兔兔缩在苏晚念怀里,不敢乱动,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长长的睫毛簌簌地抖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浅,仿佛生怕惊扰了这满院的静谧。
院子里草木葱茏,薄荷丛透着青翠,蒲公英顶着毛茸茸的花苞,还有刚冒芽的雏菊,一切都干净又温柔,和柳兔兔之前待的地方截然不同。
陈珑正蹲在薄荷丛边,和余绸一起低头看着手里的星天牛标本,指尖还捏着一片刚摘的构树叶,叶片上的晨露还没干。
听见动静,陈珑立刻蹦了起来,脚下的青草被踩得沙沙响。
看清苏晚念怀里的柳兔兔,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似的,慢慢挪过去,还不忘把手里的构树叶藏到身后。
陈珑仰着小脸笑得软软的,声音也刻意放低了几分:“兔兔你好呀,我叫陈珑!余绸哥哥可厉害了,能让草一下子长高呢!”
余绸也跟着站起身,他比柳兔兔高半个头,身姿挺拔,垂眸看着她怀里那只洗得发白的布偶兔,眼底没有半分嫌弃,反倒多了几分柔和。
余绸抬手,指尖对着旁边的空地轻轻一点,淡绿色的灵能悄然散开。
几株嫩黄的蒲公英便破土而出,飞快地长大,毛茸茸的伞状花序在风里轻轻晃着,可爱又温柔。
余绸声音依旧清浅,却比上午初见时柔和了几分,带着安抚的意味:“蒲公英,很软,不扎人。”
柳兔兔的目光瞬间被那几株蒲公英勾了去,抱着布偶兔的手悄悄松了松,偷偷抬眼瞥了瞥陈珑和余绸,又飞快低下头,小声嗫嚅着:“我……我怕吵。”
她的声音细得像一根丝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想来是在孤儿院被嘈杂的环境折磨了许久,才这般敏感。
苏晚念将柳兔兔轻轻放下,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怀里布偶兔的耳朵,动作温柔得像午后拂过花丛的风:“兔兔不怕,[十二时]很安静的。”
“余绸也能让草木挡住杂音,陈珑的昆虫标本都安安静静的,不会吵到你。”
苏晚念说着,转头看向余绸,眼神示意。
余绸立刻会意,缓步走到院子四周的木栅栏边,指尖依次抚过冰凉的木柱,淡绿色的灵能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不过片刻,栅栏上便冒出密密的爬山虎藤,翠绿的叶片层层叠叠地缠绕上去,很快便织成一道厚厚的天然隔音屏障。
风穿过叶片,只留下沙沙的轻响,温柔又治愈,院子里只剩草木呼吸的轻响。
柳兔兔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再颤抖,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些。
她小心翼翼地从苏晚念身边挪开半步,稳稳的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周围的一切让她微微一愣,眼底多了几分好奇。
陈珑见状,眼睛一亮,立刻把藏在身后的构树叶递过去,叶片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意,清新的草木香扑面而来:“给你,兔兔!”
“这是构树叶,能喂独角仙,可好吃啦!”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一起养独角仙哦!”
陈珑说着,又指了指余绸,语气满是崇拜:“余绸哥哥还能让构树长得很快很快,比我图鉴里画的还要高,以后我们就有一片构树林啦!”
柳兔兔盯着那片翠绿的构树叶看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伸出纤细的小手,轻轻碰了碰叶片边缘,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愣,眼里的怯意淡了些。
她抬头看向陈珑,小脸上带着几分腼腆,小声说了句:“谢谢。”
声音依旧很轻,却比刚才清晰了不少,像落在花瓣上的雨滴。
白紫舒也捧着那盆刚冒芽的雏菊幼苗凑了过来,她特意放慢脚步,生怕动静大了吓到柳兔兔。
白紫舒蹲在柳兔兔身边时,还轻轻把花盆往她面前推了推,小脸上满是认真:“兔兔你看,这是雏菊,也很安静,开花的时候香香的,一点都不吵人。”
“等它长大了,我分你一盆,我们一起种在西边的空地上。”
阳光下,雏菊的嫩芽嫩得能掐出水来,透着勃勃生机。
柳兔兔的目光落在嫩芽上,嘴角轻轻弯了弯,露出一个极淡的、却真切的笑容,像蒙尘的星星终于透出微光。
苏晚念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四个孩子围在蒲公英丛边,眼底满是欣慰。
陈珑叽叽喳喳地讲着独角仙蜕皮的故事,时不时抬手比划着,却刻意放轻了声音;
余绸站在一旁,时不时抬手让蒲公英的绒毛飘得更高些,落在孩子们的发间,惹得柳兔兔轻轻笑了一声;
白紫舒小心地扶着雏菊花盆,时不时给柳兔兔指认叶片上的纹路;
柳兔兔则抱着布偶兔,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眼底的光一点点亮起来,像被晨光唤醒的星辰。
柳兔兔攥着那片构树叶,指尖轻轻摩挲着叶脉,布偶兔被她搂在臂弯里,耳朵蹭着脸颊,少了几分初见时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