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队准备申请传唤那个投资人的前一天,所有调查被突然叫停。
理由是‘避免造成不良社会影响,案件移交其他部门处理’。”
“之后不到一周,调令就下来了。我们整个大队被就地解散,人员打散分派到各个闲职。
许队被明升暗降,调去了交警大队挂了个虚职。再然后”
她看了一眼江淮,“那天,许队求婚后,你为什么离开么?”
张芷沐这句话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江淮维持的平静。
他整个人僵在座椅上,瞳孔微微收缩。
求婚钻戒不辞而别
这些词串联起的画面,在他的记忆里依旧是一片刺眼的白。
他能模糊地记起那场庆功宴的喧闹,记起同事们起哄的笑脸,
甚至能感到当时自己心跳加速的紧张可关键的核心——
许昭阳的脸、他说的话、那枚戒指,以及自己最终转身离开的原因
——像被精准地挖走了,只留下一个空洞的、泛着钝痛的轮廓。
张芷沐的质问里带着委屈和不解,这让他胸口发闷。
他不是“过分”,他是真的被剥夺了那段记忆。
“我”江淮的声音干涩,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
“芷沐,我不是不想回答我是真的想不起来。”
他抬起头,眼神里是真实的痛苦和困惑:“我只能感觉到,当时我很害怕。
不是害怕他,不是害怕承诺是害怕别的什么东西。
一种巨大的、冰冷的威胁感,比我自己的幸福更重要、更紧迫的东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感觉与“顾明渊”这个名字带来的“如鲠在喉”感隐隐重叠。
或许,他的离开根本不是因为爱或不爱,
而是因为察觉到了某种迫近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危机。
为了保护许昭阳?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者两者皆是?
记忆的缺失,让他连自己当初的动机都无从知晓。这比单纯的遗忘,更让人感到无力。
温瑞安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淮苍白痛苦的神色,果断地截断了这个话题。
现在的江淮如同站在记忆的悬崖边,任何关于“许昭阳”和“求婚”的追问,都可能变成推他一把的力。
“好了芷沐,”他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打断,“现在不是回溯私人纠葛的时候。”
他将车拐入一条更僻静的小路,放缓车速,语气转向务实:“你既然冒着风险来找我们,
还带来了关于顾明渊和张局的关键线索,心里应该有下一步的打算。
说说看,你现在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或计划?”
他的问题清晰地将焦点从“过去的情感谜团”拉回到了“当下的生存与反击”上。
张芷沐掌握的内部信息和视角,是他们目前破局的关键。
张芷沐咬了咬下唇,那点强装的镇定终于裂开一道缝,
露出底下真实的担忧和依赖。她看向前排的温瑞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温队,我我想先知道许队到底在哪里,安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