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随机的损害,而是一场精密的心理手术。
对方要的不是一个傻子,而是一个被剥离了关键情感连接和危险直觉,
却保留着专业技能和身份价值的工具人。
他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
敌人比他想象的更了解他,也更残忍。但对方算错了一点:感觉,是删除不掉的。
那份残留的暖意和如鲠在喉的刺痛,本身就是最清晰的坐标和警报。
江淮用力咬了下自己的下唇,让轻微的刺痛帮助自己集中精神。
既然关于“人”的记忆被封锁,那关于“事”的碎片呢?那些办案的程序、
现场的细节、逻辑的链条,会不会还残留在某个角落?
他压下心头关于“许昭阳”和“顾明渊”的异样感,将思维完全聚焦到案件本身。
“芷沐,”他转过头,看向后座,声音因为专注而略显紧绷,“我最后的那个案子,是不是一个小男孩的失踪案?”
他试图在空白的画布上勾勒轮廓:“我记得年龄好像不大,是独生子?”
张芷沐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你果然不记得了”的了然,随即语气转为回忆时的清晰:
“嗯,你不记得了?那案子最后其实是你被卷了进去。
她稍微坐直了些,“罗文谦那伙人察觉到你通过孩子母亲提供的线索,快摸到他们的核心窝点了。
他们没敢动孩子,却盯上了你。”
“许队当时正在外围布控,接到消息立刻带人追了过去。
找到你的时候,你被他们关在郊区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罗文谦亲自在场许队为了抢在他们转移前救人,带的小队人数不多,强攻进去的时候,受了伤,你们俩后来才一起住的院。”
“不过也正因为这次营救行动,我们抓住了罗文谦本人,
顺藤摸瓜把他那个放高利贷、非法拘禁的团伙一锅端了。
当时舆论反响很好,局里还给你们报了功。”
她顿了顿,语气里透出深深的困惑与一丝后怕:“那明明是个结得很漂亮、甚至带了点传奇色彩的案子
许队还因为救你负了伤。可怎么后来,一切都变了呢?”
江淮立刻抓住了关键:“那这个罗文谦,和顾明渊有没有关联?”
张芷沐皱眉思索了几秒,摇摇头:“案卷里没有体现,
我们当时也没往这个方向深挖。罗文谦就是个本地恶势力头子,
而顾明渊他的层次要高得多,生意铺得很大,表面看起来完全在两个世界。”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不过,这种‘没有关联’本身,
有时候就是最大的疑点。
如果顾明渊真是幕后的人,他绝不会亲自沾手罗文谦那种脏活。这条线确实值得重新挖开看看。”
“至于为什么解散队伍”张芷沐的声音沉了下去,
“就在你离开不久不久,队里接了一个新案子,
也是最后一个案子——当红女星陈丽丽的坠楼案。
她死在自己的公寓外,现场初步判断是自杀,但疑点非常多。”
“许队坚持立案侦查。一开始还很顺利,
我们查到了她生前与一个背景复杂的影视投资人往来密切,
那个投资人和顾明渊的生意圈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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