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话题扯远了。”
虽然刚刚在末尾透露了点原本不该说的暗示信息,但她倒没有担心太多,【继往之木】的遮掩作用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更加现实的原因。
给冠军的奖品还没准备好呢,好不容易有合法的摸鱼时间,维拉当然是能拖一会就拖一会,不然自己一个传送把人带到就提前去汇报工作吗?
她才不干呢!
有点不自在地拨弄自脸颊两侧下垂的头发,维拉咳嗽了两声,把话题拉了回来,继续说道。
“区别于凡人所常常混肴,来源于【血】之准则的“感官享受’。真正的【欲望】绝不仅仅是食、色、性这些冲动的肉欲,甚至要更甚于刻骨铭心的爱情。它是对死亡的征服,大功业之升华,而追逐者总要为此付出代价。”
“比如—”
“忆。”
拉了一个长音来表示强调,维拉突兀地俯身靠近,将微凉的手指点在了霍恩的耳垂旁,让他不禁发出轻呼声。轻微的瘙痒和隐秘的低语结伴而行,她以最隐约的语气叙述着道途之上深理的残酷。
“每一次攀登都是一种蜕变,而蜕变则必然伴随着放弃。【塑形道途】需要放弃自己原生的血肉之躯,以凿子与大锤来重新雕刻自我。而你导师所走上【贤者道途】的银盐分支则会承受名为【负片】的厄运,曝光与阴影渐渐混肴,要在暗房来稳定自身的存在”
“任何道途都是通往不朽的台阶,在渐渐升华的同时,超凡者们势必要割舍一部分的凡人本性。这甚至算不上“代价”,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演化,如同蝌蚪正是退化了适应水中环境的尾与腮,才能得到登上陆地的权利一样。的副作用,
只是变了个性别而已,真的不算什么大事。”
将戳在霍恩耳垂旁的手指收回,维拉漫不经心地盯着指尖,看向那一缕若隐若现的橙红色光泽,继续说道。
“更别提,伊萨科夫他本来就是异种的混血,想要摆脱这一身既给予了他力量又将他推离狼群的不洁血液就是他的夙愿。虽然原本他还有去随便找个女人生孩子,将罪恶分摊在子嗣身上以此缓解冲动这种可能,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哈,真是奇怪,即使是那些向奥丁献上忠诚,发下三重忍耐誓言。【奔狼骑士团】
的狂猎们也不会忌讳饮酒作乐,更是以生出比自己强大的子嗣为荣。而作为狼群中的异类,伺奉爱与美,同时也是肉欲之神的【弗蕾亚】的狼人。伊萨科夫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尝试过这种行为,甚至在外时都藏好自己的混种特征,羞于展示自己的血脉,更羞于将其恬不知耻地延续怪不得她现在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也算是恰如其分。”
“等等等等,别的不提,你是怎么知道关于他的那么多信息的?!”
越听越感觉不对劲,霍恩一边揉着尚有酥麻感残留的耳垂,一边出言制止了维拉还想继续说下去,精度只能用“开盒”来形容的大爆料。在赛前交谈时,伊萨科夫语焉不详的过去如同发黄书页被放在太阳下暴晒一般,连标点符号都被眼前的情报乌以调侃的语气全数陈列,甚至有一些细节如同当时就在旁点评一般,连伊萨科夫本人来都可能记不住这么多。
你们玩情报的都那么可怕的吗?
“哈哈,别惊慌,作为【百舌爵士】,小店的招牌就是完全尊重客户的隐私一一只要他们出得起相应的价格。至于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嘛因为她就是在这个边境之中,相当于是我眼皮子底下重生的,鸟类总是有一些小诀窍来看到过往的痕迹。我非近亲的近亲是食腐动物,而我也学到了一点关于在骸骨中发掘回忆的小技巧。”
“呢,听起来有点恶心。而且新名字是什么,是她自己给自己命的名吗?”
看向身体后仰,一脸嫌恶的霍恩,维拉用手轻拂这一侧的脸颊,打着哈哈把这段不愉快的刨根问底给快速跳过。
“我寻思这也没人要啊我就拾了,不能怪我吧,都是鸟之常情!至于你说的新名字,
那确实是她给自己所取的,倒也是恰如其分。”
“复活,她的名字是复活,在哥萨克语中的音译为娜斯塔西娅(hactacb),一次石榴花下的重生,而重生的前提正是死亡。借由这次仪式,
所以我也就在这里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不然我也不至于免费给你听一名前途远大的【女武神】的信息。”
“下次这服务得加钱!”
“好嘞好嘞。”
先低头应下维拉的指指点点,看着她还没有真正地不耐烦,霍恩终于按不住体内的炼金术师之魂,有些羞涩地搓搓双手,礼貌问起了价格。
“一般而言,这种程度的个体情报应该要用多少价值的金钱来兑换,如果我要知晓关于未来道途的普升方式,能不能在你这里找到一个划算的答案?”
先是竖起右手的大拇指,再在霍恩希冀的目光中将其倒转,一涉及到生意上的事,被称呼为【爵士】的维拉就立刻正经了起来,那稚嫩的脸庞上真正具有了一位边境领主的威严,连声调也变得干练了起来。
“当然可以,即使我这里没有现成的情报可以提供,也会发动众鸟们的情报网来帮你收集一一鸟知晓的秘密比你想象的要多。但问题是,看你初入超凡,除了一身学徒长袍还过得去,剩下就一穷二白,连个炼金饰品也没有佩戴的样子,其实也没赞几个钱吧?”
尽管表面上依旧维持这镇定,但霍恩其实是有点心虚的。作为一名起步阶段的学徒,
他还真象维拉所说的一般,虽然很能赚钱,但到手上的钱立刻就会花出去,不然支撑不起现金流的运转。
也就是说,兜里比脸上还干净,这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