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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制烛人之愿(1 / 1)

“芜—

无论在何处,攀升总是缓慢的,缓慢到霍恩甚至有精力去观察四周,通过转动的玻璃迷宫去俯瞰着自己所处的世界。

或者说————【日之道途】。

不同于吟游诗人毫无根据的瑰丽想象,也不类诸位长生者的提防忌惮,起码在霍恩眼中,真正的【日之道途】远比那些道听途说的传言要来的真切。

一日有其躔复其始,吾之躔亦如是。

【躔】既可以表示野兽行经的踪迹,也用来指代日月星辰的运转—一归根究底,它代表的不是由单纯欲望所驱动的行为,而是确凿无疑的自然伟力。

【寂然无声的时节】、【浓情蜜意的时节】、【疑心暗起的时节】、【疾病肆虐的时节】、【绝望无助的时节】、【幻象频出的时节】、【野心勃发的时节】————

诸多时节在日躔之上运转如常,主导着世间的万事万象。与框定尺度,约束所有的三大律法不同。【日之道途】更象是一种推动力,推动“黎明”向着“正午”,“正午”向着“黄昏”,“黄昏”向着“午夜”而转动的源动力。

无垠的光辉在道途之上闪耀,那是“所知”与“所见”的一切组成的军团。

除了“太阳”这个词语,又有什么能指代这黄金真理的具象化,囊括万有的金色道途?

“我以光言说————律法即太阳。这就是【照明术】的一切根基,自我与外物之间本就没有差别,只需被照亮即可。”

沐浴在辉煌的光芒下,感受着身侧来自于【转轮】和【燧石】两位已逝司辰的力量渐渐消散同化,霍恩没有半点急切与焦迫,只是瞪大眼睛,结合着刚刚得到的【照明术】知识来剖析面前辉煌的本相。

“锤砧既塑造门扉也同时摧毁门扉,无论是在我们之外还是之内。自我与本质的净化以及结合正是【照明术】所关注的领域。只要运用合适的锤砧,世间万物均可被改变。”

【锤砧的戒律】

钢铁与玻璃,琥珀与山铜,这些在本质上相差仿若的“物质”在霍恩的意志下自光中被析出。围绕着他形成了不被光芒同化的第二道防御,也些微屏蔽了辉煌的光芒,让他看见了光芒掩盖下的更多。

一道道金色的丝线宛如脉络般,自诸多“时节”中亮起,充斥了过往,弥漫了未来。无穷历史澎湃交错汇聚,贯穿因果而构筑而出的环流。

根系,发辫,丝带,绳结————有着诸多繁杂的名字来试图描绘它的本质,而它本身亦如永不重复的名字那样震颤,鸣奏,交响,分裂,象是河流在平原所编织出的水系一般繁复。

它是仍在回荡直至终末的创世之声;奠定第一因,将其推至无限果的大链条。太阳为之而生,为之而死的道途。

但仍有缺憾,仍不完美;所以七重历史分裂而出,所以八大准则各自为政,所以九大盟约仍在延续。

所以“永恒”的正午迟迟不能抵达。

春分,夏至,秋分,冬至————起源于震旦的二十四个节气如同圈套一般,将【日之道途】牢牢锚定在原地。以“一日”为周期日升日落以,以“一月”为周期阴晴圆缺,以“一年”为周期循环往复,而“一日”又被分为二十四个小时,但现下只有二十二个仍然明亮,还有两者尽数黯淡。

现在,飞跃了蒙昧破晓的“凌晨一点”。霍恩正在接近“拂晓”的局域。

————太阳要升起来了。

于低垂的红太阳下,沙丘连成的沙床上,霍恩窥见一头怪兽与自己扭打着,它的体型松弛肥大,色如不纯的硫磺;数条生着獠牙、触角般的脖颈像猫仔一样互相扭打着,且每一个被锋锐之物砍下的头颅都会新生七倍的数量。

————随后仅仅只是一个刹那,手持羽毛,身负伤疤的男人就将其斩杀,宣告人类的天命高高扬起,再也不受制于太阳的仁慈。

顺着【日之道途】前行,时间被千百倍地快进,模糊为历史中的短暂碎片。

恍惚间,霍恩就看到了属于黎明的殷红太阳逃入光中,却被自己的影子所囚禁,以琥珀的形式重新降临于世间,而从此仁慈就不存于它的光下。

不存怜悯的光芒决意以提灯的身姿照亮黑夜,而更伟大的存在自【辉光】降诞,成为了新的“太阳”。

一拂晓时代,结束。

一正午时代,开始。

“他的臣民于此住,他的光芒在此处,他的话语得通行。在那辉煌的正午,太阳的命令行于地上,就如行于天穹之上。永恒的敌人拒绝永恒,但敌人呀,太阳将在最终见证: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井井有条。”

千人万人的念诵声汇为一道,隔着重重历史激荡在霍恩耳畔。虽然【日之道途】并非直接由那位【骄阳】所创建,但身为所占份额最大,也是最辉煌的太阳,他的信徒理所当然地在此处留下了数不胜数的烙印。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安然无恙————印记为军团,辉光为巡礼,我请求,我恳求,让我们升入永恒。我不会失败,我从未失败;他不会失望,他从未失望。一切的一切,请铭刻我的话语————”

太阳最为狂热的信徒,罗马昏君【埃拉伽巴路斯】的虔诚念诵回荡于【日之道途】中,歌颂着即将到来的永恒正午。而带着些许“无能为力”的怜悯,霍恩重新将目光看向前方【日之道途】的最高处。

那一道由【置闰】所留下,至今仍未平复的惨烈伤疤。

“杀死太阳的不会是爱,而是妒忌。杀死太阳的不会是妒忌,而是渴求。杀死太阳的必不是渴求,而是好奇。杀死太阳的必不是好奇,终究还是爱。”

一位司辰名下有着至多七位【具名者】,当【骄阳】被分裂,麾下的具名亦随之崩解。有些登临高处,有些改换门庭,还有些随之破碎,不复原身。但即使只是落在此处的白骨与碎片,仍然能承载那难忘的回忆。

——【骄阳】想要前往永恒,而【灰烬铸炉】终结不变。【无饕之杯】的妒忌,【浪游旅人】的好奇————就这样,辉煌的正午在最为骄盛之时破碎,只馀与骄阳最为相象,却在本质上截然不同的【残阳】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日之道途】。

他仍在燃烧,他终将熄灭。这位代表“凄美终局”,厌倦而冷冽的司辰也许也在期待着属于自己的凄美结尾。

正午的时代已逝,而黄昏的时代未至。

而在勉强稳定的【日之道途】上,即使不用技艺的加持,霍恩也能看见那贯穿天宇,撕裂所有的惨烈伤疤。

根本的缺陷;诱人的捷径;高涨的憎恶;破坏的变化;绽开的伤疤————这些便是最为恶劣肮脏的历史,这些便是【骄阳】所留下的恶果,这些便是太阳最为糟糕的本性,这些便是傲慢带来的原罪。

纵使这位至尊司辰已经身归虚界,沉沦至今,甚至孳生害虫。但在虚无的迷思中,他留下的伤疤被唤醒,成为了今日的三重毁灭之司辰·【裂分之狼】。

即使只是目睹这道被永远刻在【日之道途】上,直接诱发【绝望无助的时节】诞生的伤疤。霍恩用来观测的眼睛就一阵疼痛,心中狂躁如火,闷痛如鼓在脑海中长凿。

既不是焦油,也不是血,也不是臭氧————仇恨带着其独有的味道在骨骼中孳生,让霍恩悚然一惊。勉强支撑着自己向上漂流着,看向在“正午”后的“黄昏”。

按理来说,作为在【日之道途】的规划中,“尚未到来”,仍然处于未来的年代。“黄昏”本不会,也不该有具体的型状。但在朦胧一片的昏黄之间,霍恩好象看到了什么。

时间推动历史前行,在学者们的眼中,它向来被称为一只转轮,永恒且无休无止地向前转动着。身前为当下,而留下身后的已经没入历史。但在远东次大陆,兜颈贵胃们的眼中,它更象是一束火焰,焰心冷冽静默,而外焰则狂暴无休。

那是烛火。

隔着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历史与可能性,霍恩看见了星星点点的烛火闪耀于将至未至的黯淡未来。溶解复又再造,如石炭般,如星火般。

于黑暗中秉火,行动早于诞生,自未进入之处离去—悖论一般的烛火在霍恩的观测之下获得了形貌,四散纷飞的烛火聚集,凝固出完整的形貌。

—一两只上下相对的蜡烛于黑暗中燃烧,烛焰形如弯月。而每当上方的蜡烛即将燃烧殆尽,下方得到蜡泪再造的蜡烛会再度盈满,接续火光。

他尚未诞生,他最为古老;是【烛】,也是【茧】;他尚在巡礼之中,他已然于终点等待;对的描述总是矛盾,或许这就是他为悖论本身的原因。

【命运之火】前所未有的躁动,却迟迟不能挣脱位格上的藩篱;霍恩心中依旧一片昏沉,只有越来越凝滞的黄昏之意笼罩心头。万物逐渐走向悖论的循环,而在黄昏虽然被无限推迟,但终将到来的尽头,不再有光的午夜投下他的阴影。

在凝滞的昏黄色中,只有一向不被重视的光幕弹出,文本婉转,尤如骨白色的蜡迹。

【一位准司辰正在向你投来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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