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1 / 1)

阳光开朗,笑容豪迈。

不管其他人对莱昂内尔有没有信心,反正这位如今【奋进会】唯一的长生者顶梁柱,【炽热者】韦兰是有的。

—一开玩笑,不对他有信心一点,难道要自己去守【日落之门】那鬼东西吗?韦兰只是暴躁了点,又不是傻的,当然看得出哪里的活更轻松。

身为【溶炉道途】的顶点,已经脱离了有朽凡人行列,第七印记的【炽热者】。要是韦兰内心真的象是外表那么粗犷大方不拘小节————那他也积攒不到能普升【长生者】的资历,早在半途就被人干掉了。

入道如择主,晋升需趁时,运竭难不朽,命浅不长生—一这就是流传在各大隐秘结社内的偈语,对于超凡道途的概括。

由于“烙印”的存在,一条道途能存在的【长生者】至多只有一位—一后来者要么将其取代,要被被其吞噬。在选定道途时,超凡者们已经决定了自己将来的朋友与敌人。

而由于“功业”的须求,在超凡道途上攀升到一定层次的学徒们都会开始筹备自己的最终仪式,力图对世界造成尽可能大的改变一个体存在始终太过单薄,只有将功业立于更大的存在之上,才能让世界与司辰铭记自己,领受不朽的新生。

正是靠着“带领奠定阿瓦隆海上霸权”的辉煌功业来托举自己,以战争为溶炉,视舰队为柴薪,韦兰才从火中重生为更强的存在。于情于理,他都是最为关心阿瓦隆状态的一员,毋庸置疑的爱国势力。

不过具体的爱国方式————这就有待商榷了。

他是更怀念那位过去辉煌的维多利亚;还是决意辅佐现在这位羽翼未丰的小女王?是主张发展实用工业,和平繁荣;亦或是重启军事工厂,再来一次殖民战争?

至少,作为如今【奋进会】的主事者,韦兰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昔日的【受控之火】奠定了阿瓦隆如今的基石,但最终失控的教训也不可谓不惨痛。正如【日之道途】所昭示的那般,【拂晓】与【日落】之间亟需保持平衡若是不能一同辉煌,那便一同沉寂。”

云淡风轻地整了整领口,韦兰语气平淡,但话语中透露出的决心不可谓不大平衡地上伦敦与地下沦敦的举措只不过是形势所迫,待到【破晓器】完成,【日之道途】被重新启用时————阿瓦隆所能掌握的,远远不止单纯的“拂晓”与“日落”那么简单。

“两位大宗师,现下,只有【日之道途】的状态才是【奋进会】所唯一关心的事—一就象骑士小说中永远都有恼人的敌人那般,对于昔日那位至尊【骄阳】

所遗落的蓝图,没有凡类不会起凯觎之心。而我们需要保证的,就是阿瓦隆会主导那个新的时代,那个太阳重新升起,且再也不下落的时代。”

“失败是成功之母,火焰也正是自灰烬中得到滋养一所以在最后不可逆的步骤完成之前,你们能否将【破晓器】试运行一下,以检验【日之道途】有无被干涉的痕迹?”

在这位地位殊胜的【长生者】催促下,两位大宗师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异口同声地回答着韦兰的疑问,手指已经跃跃欲试地摸上了用来操作的信符板,随时等待着激活。

—一先不提本就是做大炸炸发家的诺贝尔,就算是德弗雷斯特,在稳重的外表下也有一颗好奇的心。面对这种史无前例,后来也不太可能会有的唯一机会。

就算【奋进会】不给补贴,又有哪个炼金术师能忍住名留青史的冲动了?

激动的心颤斗的手,家人们,炸就完了!

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前提是还有后人,甚至是还有千秋。

“呃,虽然您的指示就是我们的意志————但在开始前,我们还得提醒您一点。”

克制住想要立刻激活【破晓器】来听个响的手指,在试运行开始之前,负责点火的诺贝尔还是严肃地转过身来,提醒了正在观察状态的韦兰几句—一顺带把自己这一方的责任撇清。

“作为昔日【骄阳】宏伟计划的蓝图,【日之道途】不是什么用来走私的下水道,自然不可能孳生蟑螂和害虫—它甚至没有实体,仅存于非实在的概念中。”

比起这位有些狂人气质的前辈要谨慎得多,操从着集束调谐单元,德弗雷斯特接过诺贝尔的话头。

“按理来说,其它力量根本无从触这一推动时节运转,规划日升日落的伟力。只有来自于太阳本身的力量才才能触碰与干涉————但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太阳,也遇到了自己从未想见之事。这教育我们:凡事无绝对。

“嗡嗡嗡————”

拟似天轨,模仿日躔的根根金属轨道合拢,重新组合为【破晓器】的主体。

九度纯化,珍贵至极的太阳神性被通过车轮似的注入其中,催化着被困于其中的旧日之光,使其发出醉酒一般的嗡鸣,有什么在被缓缓打开。

不同于两位信心十足的炼金宗师,谈到这个,原本一向大大咧咧的韦兰反而罕见地顿了一顿,略有些担忧。

“是了,凡事无绝对,就连司辰也不是永远高高在上一在现界的三大律法被确立奠定后,们所能投来的干涉就变得越来越少————在这个前提下,其他虎视眈眈的【长生者】才是我们要警剔的目标。”

“【日记作者】,你们知道吗,那个探险家,逃亡者,以及【烛】之长生者?,我们还用拉尔斯·韦斯特格伦”这个名字来称呼他。

他曾在【门关军团】服役一年,承担巡逻边境的职责,直至带着秘密与战利品叛逃。而那位【半双刃】的震怒如影随形。”

“在那艰难的七年间,他利用在【门关军团】里窃来的地图集,反复穿过边境上的小路与边门来躲避追捕,甚至定期给自己的女儿邮寄信缄—一兴许是为了嘲讽他的追兵,兴许是他真的很注重家庭教育。”

讲了一个绅士式的笑话,韦兰耸了耸肩,率先开始大笑。而在甲方的压力下,两位本来是被人敬酒的大宗师也开始陪着笑了起来,一时间不是很想待在这里。

无论如何,据知情人讲述,这位很能跑的【日记作者】甚至躲过了那位威名赫赫的长生者,尊名为【刃之遗痕】,维罗妮卡·刻赛诺狄刻的追杀,于莫尔比昂的【船长修道院】躲了一个月—一如果你能相信他本人的自夸——甚至在波涛之下的【伊苏】待了七天。

在他终于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关头,于信缄的最后,他以颤斗的字迹写下了自己下一步的目的地失落已久的【日之道途】。而不出所料,这就是他留存于世的最后一封信件。但已经一度取得不朽的存在很难被彻底杀死,无论如何,韦兰的担忧总是必要的。

在国运所系的【破晓器】上,阿瓦隆赌不起,也不敢赌了。

“嗡嗡嗡!”

原本微弱的颤斗声逐渐变得激昂,在三人面前,【破晓器】的内核部分,用来沟通与打开【日之道途】的旧日之光已经被充能完毕,随时可以释放。

“这就是试运行吗?感觉场面不如我想象的大啊。”

“阁下,这只是庞大巨构的内核部分罢了。仅仅是用来测试沟通联通所用—一如果要完全释放它的潜力,我们还需要能够满足供能的峰值须求,绝顶狂暴的炼金燃料。找到世界的破绽处,以罗盘指引它的力量。唤起【灰烬铸炉】昔日最猛烈的热力来构建影响,用最高等级的【开启之秘】扫除途中一切阻拦与障碍。”

在有些失望的韦兰面前,本着炼金术师的专业精神,诺贝尔还是向着雇主多解释了几句——顺带画个大饼多要点经费。

—但话又说回来了。”

在咂舌的韦兰面前,还是负责唱白脸的德弗雷斯特开口出声,安抚着金主那颗焦躁的心。

“就算没有以上那些,在经过精确计算的前提下,【破晓器】依旧能靠着仪式来激活一瞬。不长,但验证可行性是够了。”

“经费管够,越快越好————啧,要不是埃弗雷特与奥黛丽的荒唐,【奋进会】现在还春秋鼎盛,哪里会沦落到今天我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必须依靠【破晓器】才能创建威慑的地步。”

依旧愤愤不平地抱怨着两个干了“并非高贵之举”,不但几乎拆毁了一座图书馆,且触犯天孽,已经前往【午港】隐居的长生者同僚。纵使再怎么不情愿,韦兰依旧得放弃简单直接的战场,要开始筹谋那些他本不擅长人脉与阴谋了。

“光芒已经满盈,激活吧。”

作为前所未有的大功业,【破晓器】即使只是激活,就须求三位长生者一道主持—但如果向下放低一点要求,那熟悉构造的大宗师也可以————这就是韦兰于百忙中会出现此处的根本原因,作为主持【破晓器】激活的内核。

“太阳金黄,铸炉赤红,不改变者必当终结————所有的夜,所有的夜,所有的夜必得终结!”

异口同声地吟诵着旧日的歌谣,两位大宗师,一位长生者。三种【烬】之高位者的力量注入【破晓器】之中,使中央缠绕着三位司辰回忆的转子开始被激发而出,让旧太阳的一星微粒绽放出璀灿的光芒。

“【灰烬铸炉】、【弧月】和【昕旦】源自于光。汞、银和金乃功业的种穰!”

三人念诵的正是自“往昔不再之城”弥阿得来,堪称阿瓦隆国宝的密传书籍《》。虽然名字为“保命”,但其中宣言的并非苟且偷生之术,而是关于升华与晋升的学识。

——作为介壳种时代的遗留,人类只有不择手段地不断攀升,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存。而只有最为不智的凡人,才会想要攀升到最高处————或许,直至今日,即使不复原身,但他还在那里。

此书中记载的大多数知识要么太过过时,要么过于高深,要么已经失去的理论的基础,进而完全失效一但即使只是少数能使用的方法,真理的一个碎片,依旧能对现在的炼金术师有所启发。

世界露出破绽,空气为之着彩—围绕着【破晓器】,万物的色彩都更加明亮,仿佛新染过一样,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它们全都开始流失色泽,褪至纯白,就象过曝的老照片一般模糊。

力量与危险相互穿插,结为一体。而在光芒的中心,响应着三位的呼唤,无比浓厚的【烬】之灵性中,一线光芒落在它们之后,象是逐渐变轻的音乐:那是【骄阳】最后的光,于他分裂之时,在【灰烬铸炉】力量最强之地所泄出的残片。

【日之道途】,开启!

黄,橙,青,蓝,粉,赤,灰,紫一八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宛若虹彩划过天际,种种不可思议的变化自然而然地产生。万事万物被导向前往永恒,前往正午的定轨。

“芜——”

哦,似乎还有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杂音转瞬即逝,整个凯尔伊苏姆似乎要凝结在这一刻,从现界之中被剥离而出————直到韦兰率先心有馀悸地切断了供应,让这道光芒缓缓黯淡了下来,被早已有布设的外层密仪挡住,没有外泄而出引起动荡。

“两位,清醒点,勿要沉迷其中—一那只不过是虚假的正午,并非我们要的第二拂晓。真正需要关注的,是【日之道途】目前的状态!”

用厉喝将两位沉醉于完满的永恒中,心神近乎不可自拔的大宗师唤醒。韦兰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尽力阻止自己滑落到如此的境地里。作为拥有了不朽的长生者,他的抗性比凡人强很多,但也并非没有上限。

“啊,是啊,【日之道途】,对,我们的目的是【日之道途】————”

喃喃重复着刚刚的话语,揉了揉眼睛,诺贝尔回忆着刚刚接入【破晓器】时的惊鸿一睹,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一切都很正常,还是上次观测的那样。啊,好象有什么堵在里面的东西冲出去了————但太快了,应该只是错觉吧。”

“没错,那肯定不是长生者,可能是昔日的残影什么的。毕竟有朽的凡人不能踏足【日之道途】嘛。”

“一定是日升日落那样的自然现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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