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电流在感知间循环往复,难分彼此。
他饱读诗书,自诩学识渊博,此刻搜肠刮肚,却发现脑海中竟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词语,能准确地形容他此刻万分之一的心悸与满足。
怪不得古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从前他只觉这是失意文人或风流骚客的夸张之辞,此刻却觉得再贴切不过。
若能常伴牡丹在侧,便是即刻死了,仿佛也值得。
温甜咬唇别开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这种时候了,她还在刻意控制自己。
他声音低哑:“温甜,声音放开好不好?我想听。”
“叫我。”
陆?的理智被冲刷得七零八落,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抵着她的额:“温甜,叫我…”
“陆?”她依言唤出他的名字,声音破碎。
他哪里想听的是这个。
“叫我,乖 xx。”
他不依不饶,低头用牙齿轻轻啃咬她柔软的唇瓣,留下几个浅白的齿印,随即又被更深的吻复盖。
“叫我啊。”
“叫我乖,x,x。”
陆?执拗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对温甜对他的称呼执着极了。
温甜咬着唇,又在他肩上留下抓痕:
“继续!就这么叫我!继续!”
终于…
?(?????????)?
他缓缓松开钳制他脖颈的手,轻柔地抚上她汗湿的脸颊:
“听说,”
“交融是最深刻的羁拌,只要一旦打下烙印…”
“…就如同猛兽标记自己的领地,气息相融,再也难以分割。”
“从此以后,无论你嫁给了谁,生了谁的孩子,都会带着我的印记,我的气息。”
“你说…”
他含着她耳垂低语:“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永恒?”
温甜没有回答。
她只是看着他,眼底的迷雾渐渐散去,恢复了几分惯有的、让陆?既迷恋又不安的清明。
他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心底那点餍足后的飘然,像被细针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下去了一块。
他忽然有些慌,再次低头,更用力地吻住她。
一吻终了,两人都有些喘。
陆?埋在她的脖颈,与方才的强势判若两人:“说话,温甜…说你感受到了。说…你也是我的。”
温甜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唇瓣被他吻得嫣红微肿。
她声音有些沙哑:“陆?,你想把我压死吗?”
他撑起手臂,拉开一点距离。
他看着她,水汽未散的眸子,还有那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平静表情。
仿佛刚才抵死缠绵,气息交融的不是他们,仿佛他那些关于烙印、关于永恒、关于占有的激烈宣言,都只是他一个人的颅内喧嚣。
他扯了扯嘴角:“压死你?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他终究还是依言,翻身到一侧,但手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将她捞进怀里,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
温甜轻微地挣了一下,但力气实在所剩无几,也就随他去了。
陆?把下巴搁在她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和自己身上交织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温甜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听到他在头顶轻轻叹气:
“温甜,我是不是……永远没法让你象我一样?”
……
包厢里流光溢彩,音乐声、骰子声、谈笑声混杂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酒精与香水的气息。
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句,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陆哥的朋友圈你们看了吗?”
旁边正拿着麦克风嚎叫的人声音低了下去,几个凑在一起玩手机的人也抬起了头。
“看了看了!”一个染着黄毛的男孩立刻接话,“就那张!在床上捞起长发的照片,啧啧,那背光滑得跟缎子似的,虽然没露脸,但绝对是尤物!”
黄毛咂咂嘴,一脸回味。
“陆哥什么时候发过这种含糊不清的东西?以前都是直接定位在哪个会所或者球场。这不明显就是在暗戳戳官宣了嘛!”
“看来咱们陆大公子这是…名草有主了?”
议论声正热络,包厢的门被侍者推开。
所有的交谈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陆?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众星捧月的模样,身形挺拔,裁剪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同色系的针织衫。
眉眼间不再是惯有疏离,而是眉目带笑,一看就是沐浴在春风里的样子。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这次他并非独自一人前来。
那姑娘被他搂在怀里,姿态自然,穿着一件与陆?大衣颜色呼应的浅米色长风衣,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
波浪般的黑色长发慵懒地散在肩头,脸上化了得体的淡妆,眉眼精致。
下身穿着一字裙,只露出一截纤细白淅的脚踝,踩着一双线条利落的黑色细高跟。
随着两人一步步走近,光线清淅地打在他们脸上,人群中开始有人觉得不对劲,窃窃私语重新漫上来。
“等等…这姑娘…好眼熟啊…”
“我的天…这不是季晨的女朋友吗?叫…叫温甜对吧?”
“对!就是她!陆?回国时季晨带来过,话不多,但季晨可宝贝了!”
“怎么会跟陆?在一起?”
“你们看他们的衣服!明显是情侣装的感觉!”
“还搂在一起…”
大家面面相觑,眼神里交换着震惊,疑惑和一种窥见秘密的兴奋。
原本就静下来的场子,温度骤降,只剩下背景音乐在徒劳地营造着虚假的热闹。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同一时间处理着这条过于冲击的信息:
陆?,季晨最好的兄弟,此刻正搂着季晨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女朋友温甜,以如此亲密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
关系,一目了然。
一个之前和季晨关系还不错的男生喃喃低语:“怪不得…季晨半年前突然就说要出国,走得那么急,问他原因也只说是家里安排…原来…”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想到了同一个答案:
原来女朋友被自己最好的兄弟陆?给抢走了。
怪不得只能选择远走他乡,逃避这一切。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完全不在意这诡异的气氛,他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终于,一个反应机灵的年轻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端起酒杯迎了上去:
“陆哥,好久不见!这位…是嫂子吧?嫂子好!”
陆?对这个称呼有些受宠若惊,他立刻侧头去看温甜的反应。
这半年来,两人关系时远时近,除了必要的使用他外,感情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要不是母亲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一家子帮着他出招,他都不一定有个名分。
见温甜没有露出不悦,只是极淡地勾了下唇角,他才象是松了口气,转回头对众人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他牵着温甜,径直走向最中间那个空着的主位沙发。
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路,目光复杂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坐下后,陆?立刻熟练地给温甜倒了杯温水,低声问她:“喝这个行吗?还是要点别的?”
语气里的温柔与小心,与他平日里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