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别墅的卧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甜甜…你是不是在我跟季晨之间……最终选择了我?”
这一个月,他几乎用尽了所有讨她欢心的手段,细致入微,投其所好,最终换来了身体的交融。
他想,她默许他亲近,已经就是答案了吧。
温甜尽力稳住身形:“不是…我只是…来了兴致…恰好你在我身边而已…”
陆?咬咬牙:“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我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属于谁,也不想被谁的选择所束缚。”
温甜缓了口气:“你可以靠近我,就象季晨曾经靠近我一样。但这并不代表,你或者他,谁就拥有了特权,或者赢得了什么。”
“也许下一个让我觉得有趣的男人出现,我也会给他,跟你同样的…机会。”
陆?气息灼热:“你明明清楚,我很优秀…比很多人都优秀。”
“是啊,你很优秀。所以你现在在这里,不是吗?”
“但优秀,从来不是我的标准。”
“那你的标准是什么?”
温甜转过身,迎上他灼人的目光,不闪不避:
“我的标准是我愿意。”
她轻轻推开他些许:“今晚我愿意,至于明天,或者下一个让我愿意的人什么时候出现那就看我心情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比任何重击都要伤人。
他望着她漫不经心的侧脸,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把亲密说得如此随意?
明明他们刚刚才那般无间,现在她却可以轻描淡写地谈论下一个人的可能性。
“温甜,你真的很”
他想说“过分”,可话到嘴边又哪里敢继续说下去。
他悲哀地发现,即便如此,自己依然无法控制地被吸引。
她越是若即若离,他越是想要靠近;她越是漫不经心,他越是无法自拔。
“你就这么不在乎吗?”他闭上眼,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陆?满腔无处宣泄的委屈与不甘。
尽数发泄给了温甜。
既然暂时无法占据她的心,那便身体力行地让她好好感受自己其他的好,然后……
让她溃不成军,让她丢盔弃甲,胖她红着眼角,用破碎的声音哭着对他说:“要你……只要你。”
光是这个幻想,就足以让他热血沸腾。
仿佛那想象中的场景近在咫尺,只需再加一把力,就能将其拽入现实。
当然,这些令人心悸神摇的画面,终究只是他炽热呼吸间、被执念催生出的海市蜃楼罢了。
温甜可不是他这么一次两次的讨好就能搞定的。
可悲的是,即使看清了这一点,他依然停不下来。
他象上了瘾,哪怕只是偷得片刻她因他而起的情绪,也足以让他饮鸩止渴。
另一边。
夜色深沉,晚风带着凉意。
季晨独自握着手机,坐在陆?别墅外的草坪上。
屏幕上,是与温甜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出的:“最近有空吗?”
字句简单,却耗尽了他编辑又删除、反复数次才积攒起的勇气。
消息孤零零的,没有任何回复。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别墅二楼的主卧窗户上。
厚重的窗帘并未完全拉拢,昏昏暗暗的光线从缝隙中渗出。
光影交错间,带着摇曳又动荡的节奏。
已经这个点了…
一股混合着酸涩,屈辱和巨大无力的情绪,慢慢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喉咙发紧,几乎喘不过气。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更尖锐的肉体疼痛,复盖那绵延不绝的心悸。
可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不合时宜地在他脑海里闪过破碎的画面:
温甜带着浅笑的眉眼,陆?充满占有欲的眼神,以及他们此刻可能正在进行的亲密无间的画面…
心脏象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钝痛一阵阵蔓延开。
手机屏幕因长时间未操作而暗了下去,最终彻底黑屏。
这一个月来,他逼着自己沉下心,边学习边尝试。
得益于他多年背靠季家主家,又与陆家有着紧密接触,即便他过去是个“米虫”,无形中也早已积累了许多人脉和见识。
只要他稍微流露出一点想要正经做点事的意愿,不需要他主动开口,就有不少人嗅着味道排着队联系他,递来各种各样的项目计划书,寻求合作或投资,言语间不乏恭维与期待。
他曾为此短暂地振奋过。
可现在,面对着那扇窗户,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是他太着急了。
急不可耐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拿着这点刚刚起步,甚至还不能完全算是他自己打拼出来的成绩,跑到她面前,妄图证明自己已经“重新做人”。
他这这点创建在旧日人脉荫庇之上微不足道的改变,在她眼里,恐怕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那样清醒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不穿他这看似努力,实则依然带着依赖和侥幸心理的底色?
她怎么会看得上眼?
而陆?…
陆?只要动动手指,把他现在所依赖的这些资源的源头一撤,他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
他拿什么去跟早已深耕多年,手段心智皆远超于他的陆?相比呢?
没关系。
他扯了扯嘴角。
谈恋爱,不是还有分手么?结了婚,不也有搞婚外恋,还有离婚么?
他年轻,有时间,尚有一些资本在。
陆?这年纪,算算时间,也没几年花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