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指尖捏着那枚青铜镇脉令，与破炉贴合的边缘正渗出缕缕金辉。令牌上的火焰莲花纹路与炉身图案完美咬合，像钥匙插进锁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石壁上的地图突然活了过来，藏丹窟的位置在青竹宗禁地的标记开始闪烁，像颗跳动的心脏。
“这令牌……能避开宗门的护山大阵？”周烈凑过来，重剑往地上一顿，剑刃映出令牌的纹路，“上次我偷偷闯禁地被揍得半死，那阵法比幽灯会的噬灵阵还难缠。”
“镇脉令是丹器两脉的盟约信物，护山大阵应该会认。”林渊指尖拂过令牌上的凹槽，金粉顺着纹路游走，“而且上面有器脉前辈的灵力印记，相当于‘通行证’。”他抬眼看向雾隐林外的晨光，金粉在破炉周围凝成个小小的光球，“我们得尽快动身，幽灯会的人随时可能追上来。”
阿木正用护心镜碎片给器脉幸存者处理伤口，闻言抬头道：“我已经让能动的修士先带着伤员往青竹宗外围走，用骨哨传讯。”她将片疗伤丹碾碎敷在伤员的灵根处，护心镜的微光让丹药更快融入，“我们带着镇脉令走捷径，直接去禁地。”
小胖子抱着爷爷的灵骨，手里攥着半截断龙石碎片，抽噎着说：“我……我也去！灵骨说，藏丹窟里有让爷爷‘活’过来的办法……”
林渊看了眼他手里的灵骨，骨头上的纹路正与镇脉令产生共鸣，便点头道：“跟上，别掉队。”
周烈突然低笑一声，重剑扛到肩上：“正好，老子也想看看青竹宗禁地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当年听外门弟子说，里面有会哭的丹炉，还有能自己跑的剑。”
一、捷径上的“老熟人”
所谓捷径，是器脉修士挖掘的密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林渊走在最前，破炉缩小成巴掌大悬在肩头，金粉在指尖若隐若现；周烈断后，重剑的红光扫过通道壁，溅起串串火星——通道两侧的石头竟都是吸灵力的“噬灵石”，能悄无声息地抽走修士的灵力。
“妈的，这石头怎么跟海绵似的？”周烈骂了句，感觉丹田的灵力正被一点点吸走，赶紧运转功法护住灵力核心，“再走下去，没到禁地就得成废人。”
林渊指尖弹了点金粉在石壁上，金粉瞬间烧成灰烬，留下个焦黑的印记：“是幽灯会改造过的噬灵石，上面有他们的阵纹。”他让破炉飞出几道金线，缠在众人手腕上，“这金线能挡住吸噬，省着点用。”
刚走出没多远，前方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锁链在走。阿木的护心镜立刻亮起，镜中映出个熟悉的身影——是之前被周烈刺穿胸膛的黑袍人，此刻他胸口的伤口糊着层黑血，手里拖着条锁链，锁链另一端锁着个披头散发的修士。
“幽灯会的杂碎！”周烈的重剑瞬间出鞘，红光暴涨，“居然没死透！”
黑袍人抬起头，半边脸溃烂着，露出森白的骨头，嘶哑地笑：“丹脉的小崽子……没想到你们敢走密道……”他猛地拽动锁链，被锁的修士踉跄着上前，竟是位器脉的长老，此刻双目空洞，灵根处插着根黑色导管，“这老东西知道藏丹窟的密码，你们要是识相，就把镇脉令交出来……”
“交你娘的头！”周烈的重剑带着破空声劈过去，却被黑袍人用锁链缠住剑刃，黑袍人狞笑着往锁链上灌注灵力，锁链瞬间长出倒刺，死死咬住剑刃。
林渊眼神一冷，破炉突然暴涨，金粉如潮水般涌向黑袍人，却在半空中被层黑膜挡住——黑袍人胸口的溃烂处裂开，露出颗跳动的黑色晶石，晶石散发的黑气正不断修复他的伤口。
“是‘噬灵晶’！”阿木的护心镜发出警告的嗡鸣，“这东西能吞噬灵力转化为自愈力！”
器脉长老突然嘶吼起来，灵根处的导管喷出黑血，他的身体竟开始膨胀：“快……杀了我……”
林渊心头一紧，看出黑袍人是想让长老自爆，赶紧操控破炉的金线缠向导管：“周烈，砍他的晶石！”
周烈会意，猛地抽出被锁链缠住的重剑，剑刃带起道血花，硬生生削掉黑袍人半边肩膀，却见黑色晶石光芒大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操！这还打个屁！”
“用金粉！”林渊突然想起破炉的特性，将肩头的破炉掷向黑袍人，金粉在接触到黑色晶石的瞬间炸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黑袍人惨叫着后退，晶石上冒出黑烟。
原来镇脉令的金辉能克制噬灵晶！林渊立刻让破炉释放更多金粉，周烈趁机重剑横扫，这次没被锁链缠住，直接劈在黑色晶石上，晶石应声碎裂。
黑袍人倒下的瞬间，器脉长老的身体也停止膨胀，他看着林渊手里的镇脉令，用尽最后力气说：“密码……是‘丹器同源’四个字的古写法……”
二、禁地入口的“熟人”
密道尽头连着青竹宗后山的悬崖，悬崖上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洞，洞口刻着“非丹器双脉者不得入内”。林渊将镇脉令按在石洞上方的凹槽里，令牌与石壁贴合的瞬间，石洞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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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进入，身后突然传来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林渊师弟吗？带着外门的人和杂役弟子闯禁地，胆子不小啊。”
众人回头，只见外门长老张启明摇着扇子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四个内门弟子，个个气息沉稳，显然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张启明的目光在破炉和镇脉令上转了圈，扇子“啪”地合上：“宗主有令，禁地近期封山，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废去灵根。”
周烈立刻将林渊护在身后，重剑指向张启明：“少拿宗主压人！我们是器脉的人，来取属于我们的东西！”
“器脉？”张启明嗤笑一声，“三年前器脉就被逐出宗门了，现在青竹宗只有丹脉和剑脉。”他的视线落在阿木身上，眼神阴鸷，“这位小姑娘看着面生，是幽灯会送来的细作吧？”
阿木气得发抖，护心镜在掌心旋转：“你胡说！我是丹脉柳氏的后人！”
“柳氏？”张启明像是听到了笑话，“那个勾结器脉、被逐出师门的柳如烟？她的后人也敢回青竹宗？”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柳如烟，是他母亲的名字。他一直以为母亲只是普通修士，没想到竟是青竹宗的人，还被逐出师门？
“你认识我娘？”林渊的声音冰冷，指尖的金粉开始躁动，“她当年为什么被逐出师门？”
张启明显然没料到林渊会接话，愣了下才道：“哼，一个丹脉修士，非要帮器脉研究什么‘活丹’，违反宗门禁令，还偷了丹经，不是逐出师门，难道留着当祖宗供着？”他向前一步，威压散开，逼得周烈都后退了半步，“林渊，念在你是外门弟子，把镇脉令交出来，我可以当作没看见你闯禁地。”
三、撕破脸皮
“我娘没有偷丹经。”林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金粉在他周身凝成层护盾，“镇脉令是器脉的东西，你没资格要。”
“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启明折扇一挥，身后的内门弟子立刻上前，长剑出鞘，剑气直指林渊，“拿下他们！反抗者，格杀勿论！”
周烈重剑迎上，红光与剑光撞在一起，通道里瞬间碎石飞溅：“就凭你们四个废物？”他一剑逼退两人，却被第三人偷袭，手臂划开道口子，鲜血立刻渗出。
阿木的护心镜突然变大，挡在林渊身前，镜面上浮现出柳如烟的虚影，虚影抬手一掌，将冲来的内门弟子震飞：“这是……娘的灵力印记！”阿木又惊又喜，操控着虚影反击。
小胖子抱着灵骨躲在石洞里，灵骨突然发烫，石壁上的“丹器同源”四个字亮起，竟射出两道光，将两个内门弟子定在原地——是器脉的定身阵！
林渊抓住机会，破炉金光大盛，金粉如利刃般射向张启明。张启明没想到林渊的灵力如此诡异，仓促间用折扇抵挡，扇子被金粉削去一角，吓得他后退数步：“你这是什么邪术？”
“是你看不懂的本事。”林渊欺身而上，破炉在他手中化作长剑形态，金粉与剑刃融合，每一剑都带着破阵之力，逼得张启明连连后退，很快就露出破绽。
周烈瞅准机会，重剑横扫张启明的腰侧，虽然被对方避开，却也划破了他的道袍，露出里面件黑色的令牌——令牌上的蛇纹，与幽灯会黑袍人的令牌一模一样！
“果然是幽灯会的走狗！”周烈大笑起来，“我说你怎么处处针对我们！”
张启明脸色大变，知道被识破，也不再伪装，折扇收起，露出淬毒的尖刺：“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他猛地捏碎令牌，悬崖下突然传来阵阵嘶吼，竟是数头被炼化的妖兽从雾中扑出。
四、禁地的“欢迎礼”
眼看妖兽就要扑到身前，石洞内突然传出阵轰鸣，“丹器同源”四个字光芒大盛，洞口的石壁猛地向外扩张，形成道光门，光门内飞出无数金色的符文，如雨点般落在妖兽身上，妖兽瞬间化作飞灰。
“是禁地的守护阵！”阿木惊喜地喊道，护心镜中的柳如烟虚影对着林渊点头，随后缓缓消散，“娘说过，禁地会保护丹器双脉的后人！”
张启明被光门的力量震得口吐鲜血，看着光门内隐约可见的丹炉虚影，眼中闪过贪婪：“藏丹窟……果然在这里！”他不顾伤势，竟想冲进光门，却被光门上的符文弹飞，灵根处传来剧痛——显然是被阵法反噬了。
“你进不去的。”林渊站在光门前，镇脉令与光门共鸣，金辉流淌，“只有丹器双脉的人才能进入。”他回头看了眼周烈和阿木，“我们走。”
周烈踹了脚倒地的张启明，啐了口：“废物，下辈子记得选个好主子。”
阿木最后看了眼悬崖下的浓雾，护心镜记录下张启明的模样：“宗门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小胖子第一个跑进光门，灵骨在他怀里发出喜悦的轻鸣。林渊走进光门的瞬间，感觉有股温暖的力量包裹全身，像是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破炉上的“丹护苍生”四个字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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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腥风和张启明的怒吼。眼前出现的，是条由丹炉和剑器组成的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丹方和器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和金属的气息——藏丹窟，终于到了。
通道尽头的平台上，矗立着座巨大的丹炉，炉身上刻着与破炉相似的火焰莲花，炉口正冒着袅袅青烟，仿佛随时会有丹药出炉。而炉旁的石台上，一株通体雪白的草药正在发光，叶片上滚动着露珠般的灵气——正是还魂草。
“还魂草！”林渊的心脏狂跳起来，快步上前，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株草药。就在这时，丹炉突然震动，炉口喷出团火焰，火焰在空中化作个老者的身影，须发皆白，穿着与石壁上丹器双脉修士相同的服饰。
“擅闯藏丹窟者，需答出三问。”老者的声音洪亮，回荡在窟内，“第一问：丹为何物？”
林渊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丹是生机，是修士的根基，是救死扶伤的希望，而非谋利的工具。”他的声音坚定，想起母亲留下的丹经残页上的话。
老者虚影点了点头，又问：“器为何物？”
小胖子抱着灵骨上前一步，声音虽小却清晰：“器是臂膀，是守护，是丹脉的盾，能为丹脉挡下所有危险！”
老者的目光转向周烈，第三问落下：“丹器为何同源？”
周烈挠了挠头，重剑往地上一顿：“这还不简单？没丹滋养，器就是块废铁；没器保护，丹再好也落不到该用的人手里。就像我和林渊，他炼药我打架，缺了谁都不行！”
老者虚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整个藏丹窟嗡嗡作响，随后渐渐消散在丹炉中。还魂草的光芒变得更加璀璨，林渊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摘下，入手温润，瞬间化作股暖流涌入体内——金丹破碎的地方传来阵阵酥麻，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重组。
破炉突然飞到丹炉上方，与巨大的丹炉共鸣，金粉与丹炉的火焰交织，形成道金桥。阿木的护心镜映出金桥尽头的景象——是片星空，星空中隐约有座天门，门上刻着“飞升”二字。
“看来，这还不是终点啊。”周烈扛着重剑，看着天门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林渊，要不要上去看看？”
林渊握着还魂草，感受着体内重新凝聚的金丹之力，抬头望向天门，嘴角勾起抹笑意：“走。”
这一步，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步都要轻盈，却也更加坚定——因为他知道，母亲未走完的路，自己正一步步接着走下去，而身边的人，会一直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