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终于下班了。
素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向后靠在办公椅背上，舒展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肩膀，伸手在考勤系统上点击了下班按钮。
屏幕上的“工作结束”字样亮起，她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简单的个人物品。
“祥子，等会儿怎么安排？”
她侧过头，看向旁边还在整理客户记录的祥子。
“我刚跟小木头发了消息，等会儿和她碰面。你要不要一起来？”
祥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
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动作依旧带着她特有的从容，不过多少在满满都是小隔间的工位的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们去吧。你知道的，等下……还有一份工要赶。”
素世皱了皱眉，将发梢拢到耳后，走到祥子身后，双手搭上她纤瘦却绷得紧紧的肩头，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我说，祥子，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如果你家里那位……咳，如果你父亲之后又回到老样子，大不了我再过去‘开导开导’他。”
祥子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抬手轻轻拍了拍素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背。
“素世放心。”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没事的。暂时……两份工我还应付得来。”
“那随你咯。”
知道祥子倔强脾气的素世，没有再劝说下去
虽然在寒暄着，两人默契地，或者说有意无意地，再次避开了“乐队”这个此刻略显沉重的话题。
收拾好东西，二人一起沉默地走向电梯，下楼。
走到写字楼门口，傍晚微凉的风吹来，带着都市特有的喧嚣气息。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安静站在路边花坛旁的若叶睦。
她穿着月之森的校服，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提着书包。
微微低着头，在数地上的砖缝，浅绿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拂动。
祥子朝小睦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向素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先走一步。
“祥子，不一起吗？”
睦抬起眼，轻声问。
祥子摇了摇头，转身迈开了步子。
走出几步，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停下，回过头，看向素世。
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语气却倒是装作轻松：
“那个素世同学……别带坏小睦！”
素世闻言，失笑出声，很自然地伸手揽过旁边睦的肩膀，揉了揉她的头发。
“放心啦，祥子。”
“我和小木头在一起，还能把她卖了不成？”
祥子盯着素世脸上那副浑不在意的笑容几秒，又看看被揉乱头发却只是微微偏头、并无反抗的睦，最终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真正离开了。
“好了，”
素世收回手，插进外套口袋，看向睦，“小木头今天想做什么？还是去玩赛车游戏？”
睦摇了摇头，浅绿色的眼眸看向素世，清晰地说：“我想……再去乐队练习。”
“练习？”
素世挑起眉，有些意外，“你跟灯同学和立希说过了吗？”
睦点了点头。
素世看着她平静却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很轻。
“行啊，小木头。”
“懂得自己主动想做什么了，是好事。这个我得夸奖你。”
她顿了顿，看着睦依旧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语气放柔了些，
“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去练习吗？”
睦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没有立刻回答。
……
“不想说也没关系啦！”
素世没再追问，只是耸了耸肩，指尖绕着发梢。
“正好，我本来也打算去见她们一面。不过原本是想在借灯的钱凑齐之后，走吧。”
“地点……”
睦小声补充，
“还是约在老地方，那个 livehoe。”
“了解。”
当素世和若叶睦推开那家熟悉的、带有排练室的 livehoe 门时，高松灯和椎名立希已经坐在靠窗的一张小圆桌旁了。桌上摆着两杯喝了一半的饮料。
立希正低头划着手机，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目光先是落在睦身上，随即立刻看到了跟在后面的素世。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绷紧，眉头蹙起，眼神锐利地射向素世，握着手机的手指也收紧了。
“立希……” 灯看到立希的反应，有些不安地小声唤道，伸手轻轻拉了拉立希的袖子。
立希“啧”了一声，像是强压下火气，别开了视线，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压却显而易见。
素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径直走过去，拉开灯和立希对面的椅子，让睦先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位置刚好，她和立希正面相对。
“看来，”
素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某人对我好像不太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