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北溟会(1 / 1)

“父老乡亲们!”陈大山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西南腔调,通过扩音器,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仗,打完了!小鬼子投降了,天皇的诏书都念了,这日子,翻篇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低垂的头颅和躲闪的眼神,“从今天起,北海道,归华夏了!这是盟国定下的规矩,板上钉钉,谁也改不了!我们华夏人,讲究个仁义,讲究个道理。只要你们安分守己,老老实实过日子,不搞那些歪门邪道,不惦记着过去那套害人的东西,我陈大山拍胸脯保证,你们的房子、地、铺子,没人会动!你们的命,比金子还贵重!”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如同刀锋般冷硬,带着川人特有的那种斩钉截铁:“但是,有两条红线,哪个龟儿子敢碰,莫怪老子手里的家伙不认人!”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指挥部大楼,“第一,神道教!那些个啥子神社里供的鬼玩意儿,那些个‘为天皇尽忠’、‘玉碎’的鬼话,统统给我收起来,锁进棺材里,埋到地底下去!从今天起,北海道的娃娃,只学我们华夏审定的书!只认我们华夏的道理!谁敢偷偷摸摸搞军国主义那一套阴魂不散的东西,老子就让他晓得,啥子叫专政的铁拳!”

他粗粝的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第二,独立?复国?做梦!”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带着赤裸裸的轻蔑和浓重的火药味,“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片地上扯旗号、搞独立,管他是啥子旧军官、旧贵族,还是被美国人塞了迷魂汤的糊涂蛋,老子陈大山的队伍,绝不手软,有一个灭一个,有一窝端一窝!听清楚没得?”

陈大山操着浓重的西南口音,一字一顿,如同铁锤砸在砧板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砸在每一个北海道居民的心头。人群死寂,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身后,赤色的旗帜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愈发显得灼目惊心。

占领的轮子,在铁腕之下,开始缓慢却坚定地转动起来。效率高得惊人。来自辽东、山东熟练无比的港口建设工人,带着全套的华夏制式机械,像蚂蚁一样涌向函馆、室兰那些深水良港。

高耸的打桩机日夜不休地轰鸣,那“哐当!哐当!”的巨大声响,仿佛要彻底砸碎旧日的海港记忆,重新浇筑起属于华夏的钢铁筋骨。巨大的龙门吊舒展着钢铁臂膀,将一箱箱沉甸甸的、贴着“华夏制造”标签的机械部件稳稳当当地吊卸下来。

穿着蓝色工装、操着天南海北口音的华夏工程师和技术员们,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摊开图纸,指指点点,争论着,规划着。空气里弥漫着柴油、海腥味和新焊接金属的独特气息。

在根室、钏路这些传统的渔港,变化更是翻天覆地。崭新的、船体刷着醒目白漆和红色编号的华夏渔政巡逻艇,带着威严的汽笛声,劈波斩浪,在曾经只有倭国小渔船出没的海域巡航。岸上,一座座规模宏大的渔业加工联合工厂拔地而起,巨大的烟囱吐着白色的蒸汽。华夏国营水产公司的招牌,取代了那些早已在战火中倾颓或被没收的株式会社牌子。

本地渔民被组织起来,他们破旧的木船被淘汰,换上了马力更大、装备了华夏产新型探鱼雷达的钢壳渔船。捕捞上来的鲑鱼、鳕鱼、帝王蟹,在灯火通明、弥漫着冰冷水汽的现代化流水线上,被熟练地分割、清洗、急冻、装箱,打上“华夏北海道特供”的标识,准备运往大连、上海,甚至更遥远的南洋市场。

华夏来的管事员,嗓门洪亮,手里拿着崭新的日元(占领区专用券),按质论价,现场结算。虽然言语不通,但实实在在的钞票塞进手里,看着仓库里堆积如山、不愁销路的海产,许多渔民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了一些,对未来的茫然中,掺进了一丝微弱的、实在的期盼。北海道这片沉睡在冰冷海水中的宝库,其丰饶的渔业与埋藏在地底下的煤、铁、稀有金属矿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规模,被纳入华夏复兴的巨大蓝图之中。

然而,表面的秩序之下,暗流汹涌如冰冷的鄂霍次克海流。在札幌某些幽深巷弄里保留完好的和式宅邸中,在根室偏僻渔村废弃的仓库里,在旭川郊外白雪覆盖的密林深处,旧日的幽灵从未真正消散。

那些被剥夺了荣耀、军衔和特权的前帝国军官们,那些失去了土地和依附的旧贵族们,他们空洞的眼神里燃烧着屈辱的毒焰,低声诅咒着,咒骂着那面刺眼的赤旗,咒骂着那些“粗鄙的支那占领者”。

他们秘密串联,如地下鼠蚁,传递着用暗语书写的字条,召开着只有烛光闪烁的聚会。一个名字在他们中间秘密流传——“北溟会”,一个以“光复北海道、驱逐占领者”为宗旨的复国主义组织,正在阴影中悄然滋生、膨胀。

“山本君,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让这些支那人把我们世代居住的土地,变成他们的粮仓和矿场吗?”札幌一栋外表毫不起眼的料亭深处,一间密室弥漫着劣质烧酒和烟草的呛人气息。

说话的是前陆军少佐伊藤健一,他削瘦的脸颊凹陷,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矮桌。他对面,坐着前关东军参谋中佐山本正雄,一个面容阴鸷、眼神如鹰隫般锐利的中年人。

山本正雄端起粗陶酒杯,劣质清酒刺鼻的味道钻入鼻腔,他并未立刻饮下,只是盯着杯中浑浊的液体,仿佛要从中看出未来的幻影。

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意味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当然不能,伊藤君。但光靠我们这些赤手空拳的残兵败将,对着他们的坦克大炮冲锋,无异于以卵击石,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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