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好像把我的刀，变成了一件‘概念武装’。”
青鸟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山猫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死死盯着分析仪上那条已经彻底超出量程、代表着“错误”的红色数据线，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唯有顾凡，脸上的表情不是震惊，而是欣慰。
是的，欣慰。
像一个老农看着自家种的白菜终于拱了土，像一个投资人看着自己投的项目ppt终于变成了现实。
“只是初步的猜想，还缺少数据支撑。”
顾凡平静地开口，打破了现场的石化状态。
“山猫，启动a级测试协议。我们需要一份完整的、可量化的质检报告。”
“a级测试？！”山猫猛地一个激灵，眼镜都差点飞出去，“老板，a级协议是用来测试军用级装甲材料的！激光切割、万吨液压、强酸腐蚀这”
他想说“这会把匕首毁掉的”，但话到嘴边，看着那柄平平无奇的黑刃，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经费在燃烧。”顾凡言简意赅。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听到“经费”两个字，山猫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浑身上下充满了打了鸡血般的干劲。
他从一个角落里拖出一个布满了各种接口的移动测试平台，动作麻利得像个八爪鱼，各种机械臂、探头、分析设备被迅速接驳到位。
“第一项，硬度测试！”
山猫从一个铅盒里，小心翼翼地夹出一块指甲盖大小、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物质。
“聚合钻石氮化碳，理论上是地球已知最硬的物质，我们的样品硬度是108。”他一脸严肃地介绍。
在机械臂的固定下，青鸟的匕首，轻轻地划过那块蓝色晶体。
没有声音。
没有火花。
甚至没有一丝阻力。
就像热刀切过黄油。
那块价值不菲的超级材料，被无声无息地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
山猫：“”
青鸟：“”
“数据不错，”顾凡点点头，做了个记录，“下一个。”
“第、第二项，耐高温测试！”
山猫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启动了一台等离子喷枪，一道耀眼的、温度高达上万度的蓝色火焰，瞬间吞没了匕首。
仓库里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发出“滋滋”的声响。
然而，被火焰包裹的匕首，没有丝毫变化。那层哑光黑的表面，甚至连颜色都没有变红一分，仿佛那能熔化一切的等离子烈焰，只是温和的舞台灯光。
三十秒后，火焰熄灭。
“别动！”山猫大喊，举着红外测温仪对准匕首，“小心烫伤！”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让他的科学观再次崩塌的数字。
匕首的温度，甚至比仓库里的室温还要低两度。
它仿佛不是在被加热，而是在享受一场清凉的日光浴。
“它它不遵守热力学第二定律”山猫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大学教科书正在脑子里一页页地自燃。
“下一个。”顾凡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第三项耐腐蚀测试”
山猫颤抖着手，将匕首浸入了一个装满了翻滚着黄色烟雾的“王水”的玻璃皿中。
这是能溶解黄金的恐怖液体。
然而，匕首浸入其中，就像一块石头沉入水底，没有冒出一个气泡。
一分钟后，当匕首被取出时，依旧是那副哑光黑的模样，连一丁点的光泽变化都没有。
反倒是那杯王水，颜色变得有些清澈了？
“最后一个项目”
山猫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将匕首固定在测试平台的中央，启动了仓库里最大的一台设备——一台二十万吨级的液压机。
这是他当年从某个废弃的军工企业里淘来的宝贝。
“老板，这可是能把主战坦克压成铁饼的家伙！”他最后确认了一遍。
“压。”顾凡吐出一个字。
“嗡——”
巨大的合金压头，带着沉重如山的力道，缓缓向下。
当它接触到匕首的瞬间，整个仓库的地面都为之一震。
液压机的压力表，读数开始疯狂飙升。
一万吨五万吨十万吨！
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整个机体都在剧烈地颤抖。
然而，那柄小小的匕首，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十五万吨了！到极限了！”山猫大喊，脸上是恐惧与兴奋交织的扭曲表情。
顾凡和青鸟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压力表指针指向最顶端的“二十万吨”刻度的瞬间——
“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断裂的巨响，猛地爆开！
但断裂的，不是匕首。
而是那台液压机直径超过两米、由特种高强度合金铸造的——压头！
巨大的合金压头，从与匕首接触的中心点，崩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恐怖裂纹。下一秒，在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中，整个压头轰然碎裂，无数金属碎片如同弹片般四散飞溅！
“砰！砰！砰！”
碎片砸在仓库的墙壁和地面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深坑。
烟尘散去。
测试平台上一片狼藉，那台巨大的液压机已经彻底报废。
而在废墟的中央，那柄黑色的匕首，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完好无损。
甚至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留下。
仓库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山猫扶了扶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一道缝的眼镜，失魂落魄地走到匕首前，像是在瞻仰一件圣物。
“它不是武器了”他梦呓般地说道，“它本身，就是一条物理规则是一条被固化下来的、绝对的‘概念’”
青鸟缓缓走上前，伸出手，握住了那熟悉的刀柄。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匕首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不再是一件冰冷的工具。
她仿佛能感觉到一种意志，一种“坚不可摧”的、绝对的意志。
这柄刀，有了自己的“灵魂”。
“山猫，质检报告。”
顾凡的声音，将两人从震撼中拉回现实。
“报告”山猫的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报告就是它已经超出了人类能理解的范畴！它就是神迹！”
“很好。”
顾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青鸟手中那柄朴实无华，却刚刚碾碎了现代工业结晶的匕首，露出了一个商人看到完美商品时才会有的笑容。
“既然是神迹，那自然要有神迹的价格。”
他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定下了一个让山猫和青鸟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的价格。
“我们的‘玄铁淬火’服务，基础套餐价。”
“一个亿。”
“上不封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