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确认。】
【高精度概念扫描启动，消耗灵犀值1500点。】
顾凡的心抽了一下。
只是扫描一座小岛，消耗居然比上次扫描全城还高。
这说明，这座岛上存在着一个概念密度极高的东西。
嗡——！
脑海中的概念地图瞬间刷新。
整座岛屿的能量反应，在他眼中变得通透。
没有五颜六色的光点，只有一个东西。
一个位于岛屿正中心，深藏于地底数百米之下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黑色立方体。
它没有任何能量光晕，不发光，不散热，就像一个绝对的黑洞，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概念，连迷榖的扫描都只能勉强勾勒出它的轮廓。
基石！
就是它！
顾凡立刻锁定了这个目标，在脑中规划出最短的前进路线。
他现在伪装的身体是青鸟，一个以敏捷和耐力着称的王牌调查员。
顾凡尝试着模仿记忆中青鸟的动作，在林间快速穿行。
身体轻盈，步伐矫健。
就是胸前有点晃。
顾凡的脸又开始发烫，他强迫自己无视这种诡异的幻体感，专心赶路。
二十分钟后，他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区域。
这里是岛屿的最高点，矗立着一座废弃多年的白色灯塔。
灯塔墙壁斑驳，爬满了青苔，看起来已经几十年没人来过。
但顾凡的真实之眼看得清清楚楚。
在灯塔的底座上，有一个被伪装成普通石砖的扫描面板。
一排肉眼不可见的微型能量束，正从面板中射出，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是入口，也是陷阱。
顾凡没有贸然靠近。
他藏在一棵大树后，仔细观察。
他不知道这个扫描仪是做什么的。
是指纹？虹膜？还是某种身份id卡？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没有。
他现在唯一的凭仗，就是身上这层由涂山苏苏构筑的完美幻象。
但这幻象能骗过巴别塔的黑科技吗？
顾凡没有把握。
他回想起那本德文日志里，施泰因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对神话污染的极度憎恶和对人类纯粹理性的狂热推崇。
巴别塔的意识形态，就是他们的钥匙，也是他们的弱点。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他没有走上前，而是站在距离灯塔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然后，他对着口袋里的涂山苏苏，下达了一个全新的指令。
“苏苏，幻形！”
“目标不是我，是前方的空气！”
“在我面前，给我投射出那个扭曲的几何符号！巴别塔的标志！要立体，发光，要看起来充满神圣感！”
“呜？”
口袋里，涂山苏苏的小脑袋动了动，紫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疑惑。
它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变成一个丑陋的符号。
顾凡没时间跟它解释。
他通过app，直接将指令和符号的精准样式，烙印在了涂山苏苏的意识里。
下一秒。
涂山苏苏的一条小尾巴尖，再次亮起微光。
顾凡面前的空气，开始扭曲。
光线被重构，粒子被排列。
一个完全由光影构成，三维立体的巴别塔符号，凭空悬浮在了灯塔入口前。
它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白光，仿佛是某种至高无上的神谕。
顾凡屏住了呼吸。
赌巴别塔的科技，会遵循他们的意识形态。
赌在他们的系统中，巴别塔这个概念本身，就是最高级别的通行证！
果然。
就在那个发光的符号出现的瞬间。
灯塔底座的扫描面板，光芒大作！
一道蓝色的数据流，从面板中射出，来回扫描着那个符号，像是在进行某种验证。
一秒。
两秒。
扫描仪的指示灯，从警示的红色，变成了代表验证通过的绿色。
咔嚓——轰隆隆——
沉闷的机括声从地底传来。
灯塔的整个底座，连同周围的地面，开始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通往地下的合金阶梯。
成了！
顾凡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用金钱的概念打败了魅惑。
现在，他又用巴别塔自己的概念，打败了巴别塔的科技！
顾凡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让苏苏撤掉了符号幻象，同时维持着自己身上的青鸟伪装。
然后，他才迈开长腿，沉着脸，迈步走下了阶梯。
他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来此视察的青鸟队长。
任何敢于盘问他的人，都将面对s级机密的铁拳。
合金阶梯很长，盘旋向下，深入地底。
顾凡走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来到尽头。
一扇厚重的，如同银行金库般的圆形合金大门，挡住了去路。
大门中央，有一个人形的凹槽。
顾凡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什么机关，就看到凹槽旁的扫描仪再次亮起，一道柔和的绿光扫过他全身。
【身份验证：城市异常现象处理总局，行动队长，青鸟。】
【权限等级：丁级（可疑合作对象）。】
【访问请求：驳回。】
一行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大门后响起。
顾凡的脸黑了。
更要命的是，警报声响了起来。
“警报！警报！检测到丁级权限人员，正在尝试访问核心区域！”
“安保小队已出动，请立刻待在原地，接受检查！”
通道的四壁，亮起了刺眼的红色警灯。
顾凡能听到，从通道深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机械运转声。
他被包围了！
“妈的，玩脱了！”
顾凡的脑子飞速运转。
现在解除伪装也没用，他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这里，只会被当成入侵者，死得更快。
怎么办？
硬闯？
他看了看那扇几十厘米厚的合金大门，又想了想巴别塔那些能把人汽化的能量武器。
他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在安保小队即将出现的瞬间。
顾凡的目光，落在了那扇圆形大门上。
他突然发现，在大门的边缘，有一圈极不起眼的通风管道格栅。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土蝼！”
“出来！给我啃！”
黑光一闪，啃穿万物的黑色小山羊出现在他脚边。
顾凡指着那个通风管道的格栅，用最快的语速下达了命令。
“别管硬度，别管材质，给我从这里，一路啃进去！目标，主控室！”
“咩！”
土蝼兴奋地叫了一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接撞向了那个格栅。
“咔嚓咔嚓咔嚓”
细微的啃食声，在警报声的掩盖下，几乎微不可闻。
与此同时，五个全副武装的巴别塔安保人员，已经出现在了通道的拐角处，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顾凡。
“不许动！举起手来！”
顾凡缓缓举起双手，脸上依旧是青鸟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