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听得热血沸腾,连连点头。秒璋結晓税蛧 芜错内容
“东家放心!”
顾明又补充了一句。
“每谈成一单,我给你抽千分之五的提成。”
钟生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千分之五!
一笔十万钱的单子,他能拿到五百钱!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东家大恩!钟生死也无以为报!”
“我一定把所有能拿下的单子,都给您拿下来!”
顾明把他扶了起来。
“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打发了干劲满满的钟生,顾明转向了一旁的墨刚。
墨刚却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
墨刚这才开口,神情有些郑重:“巨子,我跟墨林师兄商量过了。”
“我们想入籍大秦。”
“我们本是楚人,没有验传,在咸阳城里行走多有不便,以后要为巨子去外地办事,更是寸步难行。”
顾明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事我早就想过了。”
“我帮你们捐个爵。”
墨刚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捐爵?
那可是爵位啊!
“秦国律法,可用粮食捐爵,一千石良米可捐一级公士,折算下来,差不多十万钱。”
顾明掰着手指头算账。
“你,墨林四个人,就是四十万钱。”
“我自己也捐一点,直接捐到不更,需要三十万钱。”
“加起来,一共七十万钱。”
顾明话锋一转。
“也就我们红糖工坊,两天半的利润。”
“轰!”
墨刚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七十万钱。
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在这个年轻的巨子嘴里,只是两天半的利润?
他看着顾明,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地,额头磕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巨子再造之恩,墨刚愿以死相报!”
“行了,别动不动就跪。”顾明把他拉起来,“这是巨子令,就这么定了。等凑够了钱,咱们一起去升爵。”
后院里,气氛热烈。
财富,地位,忠诚的下属,一切都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到混乱的脚步声从前堂传来。
“出事了!”
章邯一路狂奔而来,身上的甲胄都在碰撞中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甚至来不及行礼。
他冲到顾明面前。
“赵高”
“赵高在家中,自杀了!”
顾明脑子嗡的一下。
赵高自杀了?
那个在历史上搅动风云,指鹿为马,最后搞垮了大秦的宦官赵高,就这么自杀了?
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
赵高负隅顽抗。
赵高狗急跳墙。
赵高甚至可能孤注一掷,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但自杀?
这操作,一点都不赵高。
“怎么回事?”顾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章邯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从赵高府邸狂奔过来的。
“廷尉署的人今天一早去拿人,府邸大门紧闭,无人应答。”
“张礼带人破门而入,发现赵高穿着一身麻衣,死在了密室里。”
“仵作初步检验,是服毒自尽。”
章邯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赵高这条疯狗,死了,总归是好事。
顾明却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一个能隐忍几十年,从一个小小狱吏爬到中车府令高位的人,心理素质该有多强?
这样的人,会因为事情败露就轻易选择死亡?
他图的是什么?
他图的是权倾朝野,是万人之上。
他连死都不怕,会怕输?
“走,去看看。”顾明当机立断。
章邯愣了一下:“现在?”
“对,就是现在。”顾明语气不容置疑。
“巨子”墨刚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担忧,“这事牵扯太大,咱们还是”
“这事因我而起,就该由我来了结。”顾明打断了他。
“我倒要看看,他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高府邸。
昔日门庭若市的府邸,此刻被一队队身披铁甲的秦卒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咸阳城里的空气,都透著一股肃杀的味道。
顾明和章邯赶到时,府内已经站满了廷尉署的官吏。
主厅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一口深红色的棺椁,停放在大厅正中央,显得格外刺眼。
棺椁旁,一个身穿重孝的年轻女子,正带着几个同样披麻戴孝的仆人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要晕厥过去。
那女子,正是阎乐的前妻,赵高的女儿,赵艳容。
父亲“横死”,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女人,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那便是赵高的女儿,赵艳容。”章邯在顾明耳边低声介绍。
他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有些唏嘘。
“赵高畏罪自杀,倒也算在情理之中。”
“他这一死,说不定还能保全他暗中经营的那些势力和族人。”
章邯的分析很符合常理。
可顾明不这么认为。
他看着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赵艳容,这架势,这悲痛,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个女人,应该没这么高超的演技。
她或许真的以为,自己的父亲死了。
“来人!”
顾明突然一声断喝,打破了厅内的悲哭。
“开棺验尸!”
哭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齐刷刷地看向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章邯也懵了,他没想到顾明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但他只是迟疑了一瞬,便对手下挥了挥手。
“照做!”
“不许动!”
赵艳容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双臂,死死护住那口棺材。
她双眼通红,头发散乱,状若疯魔。
“你们还要怎么样!”
“今天一早上,宫里来的寺人验过一次,你们廷尉署又验过一次!我爹爹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侮辱他的尸体!”
“死者为大!你们懂不懂!”
她的声音凄厉无比,让准备上前的几个兵卒都有些犹豫。
章邯闻言,也走了过来,低声对顾明说:“王上派来的人和廷尉署的仵作都验证过了,赵高确实是服毒自尽,气息断绝。”
“要不算了吧?也算是给死者留点体面。”
“体面?”顾明冷笑一声。
“他赵高也配谈体面?”
“此人罪孽深重,草菅人命,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顾明的语气冰冷刺骨。
“开棺!”
他没有丝毫退让。
“我看谁敢!”赵艳容发了狠,从头上拔下一根尖锐的簪子,抵住自己的脖子,“你们今天要是敢开棺,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兵卒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章邯也觉得有些棘手。
就在这时,赵艳容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顾明。
她认出了他。
就是这个少年!
就是他,害得自己的丈夫阎乐下了大狱!
就是他,害得自己的父亲走上了绝路!
“是你!”
赵艳容的嘶吼声,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是你害了我丈夫!也是你害死了我爹爹!”
她扔掉簪子,张牙舞爪地朝着顾明扑了过来,尖利的指甲直奔顾明的脸。
顾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毫不留情,一脚踹在了赵艳容的肚子上。
“砰!”
赵艳容整个人被踹飞出去好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干脆利落的一脚给镇住了。
“罪魁祸首,是你那个贪欲熏心,利欲熏天的爹!”
顾明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觊觎我的产业不成,就想置我于死地,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欠下的债,还没还完呢!”
他不再理会地上呻吟的赵艳容,对周围的兵卒下令。
“把所有人都给我控制起来!不许任何人干扰开棺!”
兵卒们如梦初醒,立刻上前,将那几个哭丧的仆人死死按在地上。
这一次,再无人敢阻拦。
“咯吱——”
沉重的棺盖被几个兵卒合力推开。
一股混杂着药味和淡淡腐臭的气息,从棺材里飘散出来。
章邯凑上前去,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棺材里的赵高,脸色发黑发青,整个人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有些浮肿。
他伸手探了探赵高的鼻息,又按了按心口和脉搏。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尸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
“的确是死了。”章邯直起身,断言道。
“这毒性甚是猛烈,短短几个时辰,尸体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说完,他走到一旁的水盆边,仔细地清洗著双手,生怕沾上什么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