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不起眼的角落，一身普通金吾卫盔甲的太子李隆基缓缓收回目光。咸鱼墈书 耕新罪全他头盔的护颊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望着场中正与卢凌风交谈的周浩。
“以力破巧”
李隆基声音轻微，只有身旁同样作军士打扮的侍卫庞林能听见。
“若是将周浩换成你，能否取胜？”
庞林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道：
“殿下，若与卢中郎将公平马战，属下或能支撑五六十回合。但想要取胜难。”
李隆基听了，神色如常。他与卢凌风自幼相伴，对这位挚友的实力再清楚不过。庞林虽是东宫侍卫统领，武艺过人，但相较卢凌风，差距仍在。
“那你觉得周浩如何？”
庞林沉吟片刻，声音压得更低：
“周郎将此人，枪法稍逊于卢中郎将，然胜在两点——其一身神力惊人，其二临机反应之快，属下前所未见。观其呼吸步伐，激战之后仍然平稳，显然还未尽全力。”
李隆基目光微动，望向校场中的周浩，低声自语：
“张仁愿啊张仁愿，你究竟给孤送来了怎样一员虎将。”
校场中央，陆仝看着两人，朗声道：
“二位皆是我大唐栋梁，今日一战让本将军大开眼界。不过既然定下两场比试，这骑射一项，也当见个分晓。”
他转身指向校场另一侧：
“靶场已经备好。按军中规矩，五十步外立九靶，骑马三趟射完九箭。中靶多者胜，若中靶数相同，则以靶心多者胜。”
话音落下，早有军士牵来两匹备用战马。刚才的马战虽然时间不长，但两人坐骑都消耗不小，骑射讲究的是稳定，自然要换新马。
转眼间，两人便已上马，接过军士递来的硬弓。
卢凌风手中是一张乌黑的柘木复合角弓。弓臂以韧木为骨，内衬牛角，外缠筋胶，髹漆如墨。他试了试弓弦，动作娴熟流畅，显然是自幼精于此道。
周浩的弓则朴实得多，只是一张寻常的三石硬弓。他拉了拉弓弦，眉头微皱——太轻了。
“有没有更重些的弓？”
他问旁边的军士。
军士愣了愣：
“周郎将，这张已是三石弓”
“五石的有没有？”
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骚动。
五石弓！那是何等概念？一石约合后世六十公斤，五石就是三百公斤的拉力！寻常军士能开一石弓已算合格，能开两石弓便是精锐，三石弓已经是猛将级别的水准。五石弓？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陆仝看向周浩：
“周郎将善用五石弓？”
周浩抱拳，答得坦然：
“回大将军，末将在朔方军时，张仁愿将军曾赐下一张五石弓，此次奉命入京，末将也将此弓随身带来了。”
这是实话。周浩一直使用的便是五石弓，是当年在朔方军中立功后，张仁愿将军亲赐的。
陆仝眼中精光一闪。他忽然想起昨日与太子闲聊时，太子曾不经意地提过一句：“听闻边军射雕手，非五石强弓不能显其能。”
当时只当是闲谈，如今看来，太子昨日绝非随口提及——恐怕周浩早就在太子那里留了档。张仁愿可是太子亲信，这其中深意，值得思量。
“弓在何处？”
“就在营中。”周浩道，“末将昨日刚到任，尚未安顿妥当，弓械暂存于营房之内。”
陆仝当即对身旁亲兵道：
“速去周郎将营房，将那弓取来。”
“遵命！”
亲兵快步离去。校场上一时寂静，众人都在等待——那传说中的五石弓，究竟是何模样？
卢凌风看向周浩的眼神也变了。他原先只知道周浩射术惊人，却没想到对方用的竟是五石强弓。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约莫一刻钟后，军士捧著一张漆黑的长弓快步走来。
“郎将，可是此物？”军士将弓呈上。
周浩并未答话。他左手握弓，右手扣弦，没有刻意发力，只是自然而然地一拉——
“嗡！”
弓弦震动的声音低沉而饱满，五石强弓在他手中弯如满月，弓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那是木材承受巨力时特有的声响。
松弦，回弹，“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校场上格外清晰。
“好，不愧是我大唐边军。
陆仝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他看得分明，周浩开弓时手臂稳如磐石，气息丝毫未乱。这不是勉强为之，而是真正将五石弓用得如臂使指。
周浩翻身上马。那漆黑色的长弓与他崭新的明光铠形成鲜明对比，却莫名地和谐，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这位新任郎将的根基与荣耀，不在长安的繁华之中，而在边关的风沙与血火里。
他轻抚弓身，指尖感受着木质的纹理与岁月留下的痕迹。那些属于朔方军中的记忆在这一刻翻涌而上——草原上的风，城墙下的血，还有那张陪伴他走过万里关山的老弓。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不由低声念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离得近的几人耳中。
陆仝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卢凌风则深深看了周浩一眼，那眼神中的战意更盛，却也多了几分敬意。
人群角落，李隆基听着身边士卒的汇报。
“好一个‘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眼中的欣赏之色更加浓郁。
在人群不起眼的角落，一身普通金吾卫盔甲的太子李隆基缓缓收回目光。他头盔的护颊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望着场中正与卢凌风交谈的周浩。
“以力破巧”
李隆基声音轻微，只有身旁同样作军士打扮的侍卫庞林能听见。
“若是将周浩换成你，能否取胜？”
庞林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道：
“殿下，若与卢中郎将公平马战，属下或能支撑五六十回合。但想要取胜难。”
李隆基听了，神色如常。他与卢凌风自幼相伴，对这位挚友的实力再清楚不过。庞林虽是东宫侍卫统领，武艺过人，但相较卢凌风，差距仍在。
“那你觉得周浩如何？”
庞林沉吟片刻，声音压得更低：
“周郎将此人，枪法稍逊于卢中郎将，然胜在两点——其一身神力惊人，其二临机反应之快，属下前所未见。观其呼吸步伐，激战之后仍然平稳，显然还未尽全力。”
李隆基目光微动，望向校场中的周浩，低声自语：
“张仁愿啊张仁愿，你究竟给孤送来了怎样一员虎将。”
校场中央，陆仝看着两人，朗声道：
“二位皆是我大唐栋梁，今日一战让本将军大开眼界。不过既然定下两场比试，这骑射一项，也当见个分晓。”
他转身指向校场另一侧：
“靶场已经备好。按军中规矩，五十步外立九靶，骑马三趟射完九箭。中靶多者胜，若中靶数相同，则以靶心多者胜。”
话音落下，早有军士牵来两匹备用战马。刚才的马战虽然时间不长，但两人坐骑都消耗不小，骑射讲究的是稳定，自然要换新马。
转眼间，两人便已上马，接过军士递来的硬弓。
卢凌风手中是一张乌黑的柘木复合角弓。弓臂以韧木为骨，内衬牛角，外缠筋胶，髹漆如墨。他试了试弓弦，动作娴熟流畅，显然是自幼精于此道。
周浩的弓则朴实得多，只是一张寻常的三石硬弓。他拉了拉弓弦，眉头微皱——太轻了。
“有没有更重些的弓？”
他问旁边的军士。
军士愣了愣：
“周郎将，这张已是三石弓”
“五石的有没有？”
这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骚动。
五石弓！那是何等概念？一石约合后世六十公斤，五石就是三百公斤的拉力！寻常军士能开一石弓已算合格，能开两石弓便是精锐，三石弓已经是猛将级别的水准。五石弓？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陆仝看向周浩：
“周郎将善用五石弓？”
周浩抱拳，答得坦然：
“回大将军，末将在朔方军时，张仁愿将军曾赐下一张五石弓，此次奉命入京，末将也将此弓随身带来了。”
这是实话。周浩一直使用的便是五石弓，是当年在朔方军中立功后，张仁愿将军亲赐的。
陆仝眼中精光一闪。他忽然想起昨日与太子闲聊时，太子曾不经意地提过一句：“听闻边军射雕手，非五石强弓不能显其能。”
当时只当是闲谈，如今看来，太子昨日绝非随口提及——恐怕周浩早就在太子那里留了档。张仁愿可是太子亲信，这其中深意，值得思量。
“弓在何处？”
“就在营中。”周浩道，“末将昨日刚到任，尚未安顿妥当，弓械暂存于营房之内。”
陆仝当即对身旁亲兵道：
“速去周郎将营房，将那弓取来。”
“遵命！”
亲兵快步离去。校场上一时寂静，众人都在等待——那传说中的五石弓，究竟是何模样？
卢凌风看向周浩的眼神也变了。他原先只知道周浩射术惊人，却没想到对方用的竟是五石强弓。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约莫一刻钟后，军士捧著一张漆黑的长弓快步走来。
“郎将，可是此物？”军士将弓呈上。
周浩并未答话。他左手握弓，右手扣弦，没有刻意发力，只是自然而然地一拉——
“嗡！”
弓弦震动的声音低沉而饱满，五石强弓在他手中弯如满月，弓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那是木材承受巨力时特有的声响。
松弦，回弹，“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校场上格外清晰。
“好，不愧是我大唐边军。”
陆仝眼中最后一丝疑虑尽去。他看得分明，周浩开弓时手臂稳如磐石，气息丝毫未乱。这不是勉强为之，而是真正将五石弓用得如臂使指。
周浩翻身上马。那漆黑色的长弓与他崭新的明光铠形成鲜明对比，却莫名地和谐，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这位新任郎将的根基与荣耀，不在长安的繁华之中，而在边关的风沙与血火里。
他轻抚弓身，指尖感受着木质的纹理与岁月留下的痕迹。那些属于朔方军中的记忆在这一刻翻涌而上——草原上的风，城墙下的血，还有那张陪伴他走过万里关山的老弓。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不由低声念道：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离得近的几人耳中。
陆仝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卢凌风则深深看了周浩一眼，那眼神中的战意更盛，却也多了几分敬意。
人群角落，李隆基听着身边士卒的汇报。
“好一个‘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眼中的欣赏之色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