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是在我身后的镜子里出现的,通过两次折射出现在了直播的视频里。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鬼影渐渐淡去,不是我淡定,是真的怕到动弹不得。
我扑到门口把练功房所有的灯都打了开来,可刚打开我就后悔了,灯亮之后映入眼帘的一幕把我刚回来的魂又给吓了出去。
在练功房角落的一块镜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淡淡的血手印。
十指纤细,是女人的手掌。
几乎是同时,天花板上又响起一声女人的叹息。
轻轻的,带着极深的怨念。
这一下,我没法淡定了。
在我以往的经验中,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直面灵异的情况,这个宅子凶得很哪。
我立刻给乔语打了电话:“大哥,你这个宅子是真闹鬼啊!纵使我直播关的快,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搞不好还有人截了屏,这后面房子恐怕不好出手了,我得和你说一下。”
“不用关直播。”
“啊?”我有些意外,“大哥,我有点儿不懂了”
“你是不是害怕了?你要是害怕的话我找别人来。”
“等一下。”我本能地打断了他,三万块,对我这样一个好久没开工的人吸引力太大了,我只犹豫了一秒,便咬咬牙道,“行,我继续直播。
乔语的语气也缓和了些:“好,三天后你找我付尾款好了,还有,对于你看到的听到的不要追问。”
挂掉电话,我重新开了直播。
果然,直播间里迅速挤满了大半夜还不睡觉的好奇宝宝。
“主播,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你被女鬼抓走了。”
“没有的事。”我哑著嗓子道,“不过是和你们开了个小玩笑,叠加了一个小影像,可惜穿帮了,所以我关了直播。”
“穿帮?没有看到啊。”
“那太好了,说明我的手法还不错,下面就开始正式的直播啦!”我避开刚才看到的血手印,迅速把练功房用镜头扫了一遍便走了出去。
在镜廊的一头我还是不自觉地停了下,刚才确实有个白色影子从镜面飘过,我应该没有眼花。
所以这一次,我表现得很谨慎,好在顺利到达了客房,无事发生。
我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间卧室朝北,有一面小窗,挂著纱帘,窗前有一张小小的书桌。
房间面积也不大,应该不到十五平米,单独的卫生间。卡卡晓税徃 埂辛蕞快
进屋后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屋内也没有特别的动静,我松了一口气,于是将直播镜头转向窗口,自己则去洗手间准备洗漱。
等到我从洗手间走出的时候,发现直播间的弹幕又爆了。
“你们看,那书桌上的书自己翻页了。”
“是不是风吹的?”
“纱帘没动哎”
我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书桌上摞著三五本硬壳书,只有一本是翻开的,这是本答案之书,翻开的那面上赫然写着:离开为上。
这一夜,我算是彻彻底底地失眠了。
当我第二天清晨顶着两个大熊猫眼来到余洋面前时,他吓了一跳。
听我叙述完昨晚发生的一切后,余洋的脸皱得像块老树根。
“你?全阳的命格被女鬼缠了?”余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要不陪我去看看咋回事,带上你的家伙事儿。”
“我洗手不干了。”余洋扯了扯脖子里那条大红色领带,“现在做房产中介挺好的。”
“我就不信你没有给你的客户看过风水。”我软硬兼施,“这户业主肯定将来也想把房子出手,万一就到你那边挂牌销售了呢?你就当是提前踩点好了。”
余洋听我这么说,终于勉强答应了。我等余洋从家里拿了罗盘、测温仪等工具,便一起又去了万晓旻的宅子。
一进门,余洋便举著罗盘到处比划起来。
“气场很稳定啊。”余洋说,“你看,罗盘的指针动都没动一下。”
我拿过他的罗盘看了看:“你小子糊鬼呢?这罗盘多久没用过了?指针都上锈了!”
“我不是和你说我洗手不干了么”余洋嘟囔道,“喊什么,我擦擦就是”
好不容易等余洋折腾完又测了一次:“你看,还是很稳定。”
“温度呢?”我拉着他去到练功房,“昨晚这屋子明显比其他地方低个几度,你测测看呢。”
余洋又拿着红外温度仪在各个角落比划了一遍,最后停留在墙上罗晓旻的艺术照片旁:“这里,温度要低一点儿,昨晚开冷气了?”
“当然没有,这天儿乍暖还寒的,我要开也是开暖气。”
余洋环顾了一下:“你说有个血手印的,在哪儿?”
我趴在角落的镜面上找了半天:“奇怪,没有了,真他妈诡异啊”
“那是可能有点儿问题。”余洋琢磨了一下,“业主在这间房死的?”
“嗯,割腕。”我点头,“她经纪人兼男友说的。”
“罗晓旻算是一个名人了,国际大赛上刚得了奖,前途无量,怎么会自杀呢?”余洋表示不理解。
“有媒体说是抑郁症,可能压力太大了吧。”
“要说压力,谁有我俩的压力大?阴阳两道,上下求索。”
“你少贫了,说正经的,你到底看出点儿什么来了么?”我打断他,“你是不是功夫退步了?”
“怎么可能本来就没进步对了,她卧室在哪儿?”余洋突然问。
“卧室门是锁的,可能因为是私密空间,她男朋友不希望我进去。”我解释道。
余洋拔著下巴的短须:“要不咱兄弟俩溜进去看一眼?”
我傻眼道:“你说真的啊?”
余洋指了指我,又捶了捶自己的左心房:“bro,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信你个鬼。
余洋喃喃自语,一边说著“姐姐别怪我啊,都是我这个兄弟要进来看的”,不边已经从衣兜里掏出一根铁丝,放进锁孔里捣鼓了起来。
不消片刻功夫,房门便打了开来。
几乎是在我们踏进去的一瞬间,余洋手中罗盘的指针疯狂地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