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疯转的罗盘，我和余洋顿时傻了眼。
“我去，大的在这里啊。”余洋举著罗盘往里走去，越接近床头指针越活泛。
我没有急着跟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望。
说实在的，这卧室有点儿乱，准确的说是布局有点儿乱。
除了睡床、床头柜和衣柜外，还有跑步机和一个老式留声机。
尤其是老式留声机，随意地放置在床边的角落里，像是后来临时搬进去的。
“怎么样？”我问余洋。
“这里肯定有问题，这魂魄像是被困住了。”
我吓了一跳：“你别和我开玩笑啊。”
“谁和你开玩笑，我就是干这个的。”余洋难得这么严肃，“这个屋子凶得很，这位姐姐死得不甘心。”
我感到后背凉凉的：“有没有办法可破？”
“你要破什么？你就在这里住三个晚上，三晚过后你就和这里无关了。”余洋道，“你要是怕她缠上你，我可以给你找点儿辟邪的东西，不过我估计这女鬼是缠不上你的，你的阳气重，她要是跟上你自己也会很难受。”
“但是”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要在余洋面前承认自己害怕还是有点儿掉面子的。
不过余洋还是一下就看出来了。
“嘿，我知道了，你小子是怕了！”余洋说出来还不够，说完更是毫不留情面地爆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
“那你今晚陪我一起在这里解谜？”我还是提了出来。
“白干啊？不行。”
“我每晚酬金一万，分你一半。”
“万一要捉鬼的话，我再加一成。”
“成交。”
余洋晚上再来时，手上又多了一把桃木剑，一袋糯米和一叠符纸。
“加上你这个全阳之人，肯定万无一失。”余洋信心满满，“你别说，好久不干了现在还有点儿跃跃欲试。”
我嘱咐他：“因为我没跟乔语说我要带人来，所以你今晚注意不要出现在直播里。”
“要求真多，行吧，我今晚待在主卧，那里的气场最不稳定。”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
我如约打开了直播，今晚直播间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而且很多人早早就在等我了。
“主播还活着，看来女鬼手下留情了。”
“女鬼是不是看上主播了？”
“你们嘴下留点儿德好不好？罗姐是个多好的女孩子。”
直播间里迅速形成了两派，一时间吵个不停，反倒没什么人关注我在直播什么。
这样我的压力反而小了一些，打算从客厅经过走廊再到练功房走一轮，如果无事发生说不定就能安然度过今晚。
没想到我刚准备把镜头对向走廊，就看见余洋从卧室里冲了出来，趴在那面最高的落地镜前上上下下地看。
我用眼神向他探寻，他半天才抬起头给我比了个嘴型：“白衣女人。”
果然，昨晚出现的影子不是我眼花，看来今天晚上的好戏又如期上演了。
我仿佛已经听到屋里的喧闹，我、余洋、还有一个怨气极重的女鬼。
我重新站在练功房的正中央，眼睛死死盯着镜中自己身后的动静。
如果女鬼会准时出现的话，那么离现在还有五分钟。这五分钟是我过得最漫长的五分钟，尽管我努力表现得放松，仍然在身后的鬼影出现时出了一身冷汗。
直播间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派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然后有人问：“今天的女鬼难道还是玩笑么？”
我一边向门外传递著信号，一边将摄像头对准角落，让赶来救火的余洋不会入镜。
余洋火速飞奔过来，一眼就看见了镜中的影像，他眼疾手快举起桃木剑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剑尖挑起一张符准确无误地拍在镜中女鬼的额头上。
然而，我原来所设想的任何可能性都没有发生，那女人仍然和昨天一样，缓缓抬起一只胳膊，然后冲著前方龇牙一乐，笑完以后就轻飘飘地消失了。
由此可见，余洋的符纸只是贴到了镜面上，并没能接触到女鬼的额头，更谈不上将她给控制住。
而此时的直播间，正在热烈讨论著另一件事。
“主播主播，你为什么要把镜头怼在角落？”
“你们看，角落的镜子上是不是有一个人的手掌印？”
看到这条弹幕时，我方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这个角落正是之前出现血手印的地方，我急忙把镜头调开：“你们是不是眼花了？没有的事，今晚很安静，什么都没发生。”
我的话音未落，便听见天花板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叹息，很幽怨很空灵。
我看得出来，已经走到门口的余洋心态也有点儿崩，他伸手示意我关掉直播后，快步走到我面前。
“不太对。”余洋难得这么严肃。
“怎么了？太凶了你镇不住？”
“是太奇怪了，符纸贴上去的时候没有一点儿抵抗，就是贴在玻璃上的感觉。”余洋皱着眉头，“对了，你昨晚看到鬼影出来是什么时候？”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几乎分秒不差。”
余洋想了想：“走，去客房。”
客房中，余洋站在书桌前仔细看了看：“就是这本书？昨天自己翻开了？”
“嗯，而且翻到的那页上提醒我赶紧跑。”
余洋搬出罗盘在周围测了测：“磁场也不紊乱，这样，我们在这里等等，看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我与余洋并排坐在书桌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你刚才看到白衣女人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
“嗯，一闪而过。”
“最高的那面镜子？”
“对，但是没看清长相，不像练功房里的那个清晰。”
“练功房的是穿的青色睡袍，看来不是一个鬼啊。”
“练功房的那个是万晓旻？”
“嗯，我看过很多她跳舞的视频，是她本人。”
余洋无奈地耸了耸肩：“连续两天同一时间，同一只鬼对着你做出同样的动作，没有表达任何诉求，难道她就是单纯的只想吓唬你么？”
“她还在这本书里提醒我要离开啊。”
“那她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说？”
我觉得余洋在跟我抬杠，正想着如何怼回去时，面前的答案之书突然呼啦啦地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