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馀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被打了一顿。
他对自己的酒量一无所知。
骤然看到暗恋对象和另一个男生搂搂抱抱地进了酒吧,他天都塌了。
犹尤豫豫地发消息试探,对方又迟迟不回复。
于是他当场就eo了。
刚好面前摆了一排花里胡哨的酒,他忧郁地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那个杯子就拇指那么高,里面只装得下一口酒,喝着也甜甜的,就跟果汁似的。
他大概喝了两杯,或者三杯?
……然后就醉了。
他没想到自己连一杯倒都算不上,撑死算个三口倒。
后面的记忆都很模糊,恍恍惚惚的,加之他又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根本分不清从哪里开始是现实哪里开始是梦境。
只记得特别吓人。
他梦到鹿游抱着他在他耳边恶魔低语,说他就是游弋。
还用跟游弋差不多的语气特别冷漠地骂了句“滚”。
……但是他臭脸的样子也很可爱。
然后梦境就变得旖旎而混乱了。
他发誓他先前从来没有肖象过鹿游什么,大概是酒精的催化,让他的属性大爆发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总之他梦到自己跪坐在地面上,面前站着鹿游。
对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光是那个眼神就让他爽得不行。
然后鹿游就俯下身子,凑在自己的颈侧,纡尊降贵地伸了一根手指,点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震耳欲聋。
热,热得要命,却被那根细白的手指定住了身体,一动都不敢动一下。
有滚烫的汗液顺着自己的下巴往下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升腾燥意几乎让自己发狂。
鹿游的手指动了,顺着自己的肩线,划过锁骨,停留在喉口。
自己几乎屏住了呼吸。
对方指尖一捻,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第一颗衣扣。
鹿游轻笑了一声,说:“真乖。”
……
凌馀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他不在自己的床上,看这装修,倒象是酒店的房间?
他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件白色的棉t,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暖和,光穿一件短袖也不会觉得冷。
他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按了下电源键,显示电量不足无法开机。
窗边的圆桌上摞着一小叠衣物,是他先前身上穿的那套,已经洗过烘干过了,闻不到一丝酒气,只有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他视线一转,边上的空垃圾桶里有一块吊牌,看标签,是他身上这件t恤的。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是谁送他到这里来的,还帮自己换了衣服?
昨天是同学聚餐,可自己在班上好象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的同学吧?
难道是……
他翻了翻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根酒店提供的多用充电线,给手机充上了电。
急切地等了半天,手机才开机成功。
然而他和鹿游的最后聊天停留在自己发出“在os”这一句上,没有后文。
凌馀用舌尖抵了一下腮,有点失落。
他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充电,去洗漱换了衣服。
回来之后,他发消息问了班长,问对方知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希望没有做出什么很丢脸的事情……”
班长回他:
班长也刚醒没多久,颠三倒四地跟他叙述了一番。
说昨晚有人提议玩酒桌游戏,抽牌喝酒的那种,玩到后面醉倒了一大片,都没剩几个还能直立行走的,最后也是那几个同学打车把人都送回各自宿舍了。
班长是个挺热心肠的东北老铁,当场又帮他问了几个人。
有个女生说看到凌馀了,就坐着玩了会手机,没多久就出去了,后面也没再回来,还以为他回家了。
凌馀跟班长道了声谢,一脸困惑地又坐回床上。
……难不成自己喝断片之后还能四平八稳地走到酒店开个房,再把衣服送去洗了烘干后一件件叠好整齐地摞起来,期间还顺便出去买了件短袖当睡衣穿?
酒精还能解锁自己的j人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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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游看着斩断刚换的一个纯黑头像,以及朋友圈新发的三条eo文案,实在是难以信服。
这小子昨天哭得要死要活的,今天睡醒后第一件事是把昨晚的房费车费什么的一股脑地转给了自己。
鹿游就问他打算怎么处理清清的事,他来了句他已经看开了。
就鹿游看来,清清的行为明显已经跟诈骗无异了,斩断竟然还一厢情愿地认为他给清清花的钱都是恋爱中的自愿赠与,并不打算追究。
鹿游都怀疑他回头被清清甜言蜜语一哄,又会巴巴地上钩了。
斩断在王者主播里也算是热度比较低迷的那一批了,他常玩的英雄不象马超、花木兰那种战边一样有观赏性,因此他收入的主要来源就是打单子,直播只是个添头。
西呱呱一开始会拉着斩断一起玩也是因为自己淋过雨才想给别人打打伞,想用自己的热度扶一把兄弟。
所以斩断挣得钱并不算多,起码没多到能让他肆意给骗子打赏嚯嚯的程度。
昨晚斩断喝醉了还在那翻聊天记录给鹿游看,企图让鹿游也明白他和清清曾经有多么“相爱”。
鹿游看了,字里行间全是杀猪盘的气息。
而且就那么几段的聊天记录里,斩断就给清清转了好几个520和1314了。
实际花费给她的数字只会更离谱。
鹿游不是什么会一直苦口婆心劝阻的人,他叹了口气,没再继续发消息了。
昨晚堪称是兵荒马乱。
前脚送走一个斩断,后脚又来一个凌馀。
他给凌馀打车,问他住哪他也不说,反而拉着自己衣角来了句:
“我是你的小狗勾,我要跟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