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家住中原,此去尚还遥远。看了看背后的群山,似要把它融进脑海。
曼妮的家乡没有山,这里,却山连着山,绵延数千里。她要越过眼前的山才会到达前方镇子。曼妮便踏上了这羊肠一般的小道。
一路上,曼妮也跟其他人一样,选择的是徒步而行。她要看看与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牲畜们都有哪些还驻扎在这山里?
羊肠小道宽不足尺,甚是难行,马车辎重就更别谈了,只能徒步而行。
曼妮的前面是一个书生,一身的锦服,身边还跟着一个童子。他们不知是游历?还是赶考归来?
最后面的两三个,身上都挂着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里面不是装着山货便是装着药材。三人都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唠着。
“大家走快点,天黑前一定要翻过这座狼山。”
说话的是络腮胡子。曼妮看了他一眼,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看起来虽不好惹,却是个热心肠子。
“是呀,大家都走快点,否则性命堪忧啊!”妇人身边的大孩子不停地催促着母亲道。
“你来抱妹妹吧!娘实在抱不动了。”
长得甚是白净的大孩接过了还在襁褓中的妹妹,向前走去。
后面的人似乎步伐也加快了一些,少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唠,都在专心赶路。
翻过一道梁子便是野狼谷了。只有越过野狼谷大家才会安全。好在都于太阳落山前赶到了这里。遗憾的是,他们还是失算了,狼群竟早早地在此等候着他们了。
“哦呜!哦!”
听着这一声声狼嚎,吓得人们腿都软了,撒腿便想往回跑。有的本就走累了,早吓瘫在地。可怜的是那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已吓得脸色发白,抖颤不已。
“大家都不要慌,不要乱,都听我的,我会保护好大家的,俺保证大家一定不会受到袭击。”曼妮道。
众人回头,见说话的是一位姑娘,却是不信。好在狼群尚没有攻击的迹象,便都停住了脚步,想看她如何处理?
曼妮越过众人,向狼群走了过去。奇怪的是,这些狼非但没有攻击她,还欢快地摇着尾巴向她扑来,不过,并不是咬她,而是撒起了欢。
人们都懵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姑娘,就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的稀奇。
曼妮打了一声唿哨,狼群围了过来。再摇了摇手,狼群又一哄而去。曼妮又一声唿哨,狼群又来了,再挥手,狼群又一哄而去。这姑娘就像在变戏法,人们看姑娘的眼睛变了,变得柔和了许多。
人们见这姑娘能将狼群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就像她自个驯养的一般,便都不得不信她了,都向她围了过去。现在她就是他们的核心,他们的守护神。说的没错,她,确实就是他们的神。
“姑娘,谢谢你!”
妇女抱着孩子过来向她道谢,众人也都跟着向这姑娘道起谢来。
“不用谢,只要大家安全便好,咱们走吧!”
“嫂子,把孩子给我,我在前面等你。”
妇女早将她当成了自己人,便将孩子递了过去。曼妮接过孩子,踏着松枝一飞而去。
络腮胡子也不甘示弱,也跟着飞奔而去。鹰目汉子后发先到,早掠过络腮胡子,落在了前面。
那帮随从倒是没有丢下主子,架着他也飞奔而去。
药材行商却紧紧地跟在后面,不紧不慢。
留下的,便是老弱病残,都是没有功夫的,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当大家集中在一起的时候,曼妮早等在那里了。
一路上,众人看见过猛虎恶豹,还有一些狗獾狸猫的小动物。有曼妮在,这些野兽却都没有伤人之意,大家也都安全地到达了镇上。
镇子虽小,却甚是繁华。曼妮走进一家菜馆,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向镇的繁华中心走去。
还在远远的地方,曼妮便听见前面有人声鼎沸,鼓乐喧天。近前一看,见是一富裕人家正在操办喜事,杀猪宰羊便成了办喜人家的必办之事。
一条长凳前,挽起袖子的屠夫正磨刀霍霍。转瞬间一条大大的肥猪便被拉了出来,四个人一人拉着尾巴,两人拉着耳朵,还有一个抓住了猪背上的猪毛。
曼妮从它对面经过,肥猪一眼便看到了她,眼里竟有了一丝兴奋,随之滑落一行泪水。
曼妮看它可怜,似乎这头猪死运未到,便远远地向猪拂了一拂。奇怪的是这头猪就像食了兴奋剂,甩落四人便飞一般跑了,向山中跑去。
曼妮算过,羊也不该死于此刻,便又用手拂了一拂放了羊。
“快,给我抓住它。”
主人应该是当地很有威望的老爷,一呼之下,有多人追了出去。
“哎呦!我的羊,我的羊喂!怎么不见了喂!都快给我追啊!”老爷的娘捶胸顿足。
听说羊也丢了,追出去的人便更多了。可奇怪的是,这猪羊都向山里奔去,人们眼看就要追上了,可猪羊却都像被附了神力,跑得更快了。
追到太阳都下了山,也没有追回来,追猪追羊的人便只得怏怏不乐地回了家。
一个山岙里,猪和羊立于曼妮身前。曼妮轻轻地抚摸着它们,就像在安慰着自己的孩子。
“等过了这阵,你俩就回去吧!回到你们的主人那里去,你们当属于那里。”
猪和羊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愿回去。它们都在担心着自己的命运,因为它们的命运还掌握在它们主人的手里,不属于它们自己。
曼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那就随你们吧!没人管你们,以后你们便变成了野物,命运可也是堪忧的,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得走了。”
看着它们的神走了,羊和猪都跪下了前蹄。
“叭叭叭!”
夜鹰不失时机地叫了起来。曼妮看了看远方的巍巍群山,又加快了脚步。
曼妮来到谷底的一片松林,一缕缕黑色雾气便滚滚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头长双角的怪物。曼妮来不及细看,伸手挥开了黑雾,顺手掷出了晃金绳。
“你是谁,为何有太上老君的腰带,快拿走,你快拿走啊!”
老怪虽有些怕,似乎也不是孬种,也打来亮闪闪一物,与晃金绳在空中纠缠不休,曼妮竟有把持不住之感。
想来对方还是有些害怕,这毕竟是太上老君的法器,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和抗衡的。
两法器在空中纠缠了许久,不分上下,竟打了一个平手。
曼妮也不忽悠于他,便道:“俺是太上老君小徒,被封为喂养之神的汪曼妮是也。老怪,还不速速报上名来,否则休怪俺要痛打落水狗了。”
“俺乃黑云洞主程判,通天教主是俺四叔。就是你师父来了也要给老夫两分薄面,你个小女孩,竟敢大言不惭,看打。”
眼看着自己面前百蛇威逼,法器横飞,曼妮竟有些手忙脚乱,退了几步。
老怪见曼妮被逼退,顺势进击。曼妮定了定,又岂肯示弱,挥飞了一些法器,随手打出了紫金红葫芦。
程判乍见一道红光向自己飞来,便想用手格挡,谁知葫芦不退反进,好巧不巧地飞旋于程判嘴前。曼妮趁机喝道:“程判”,便没有了下文。
程判应道:“哎!妮子,有屁快放。”
不应无事,一应就不妙了。老怪应声便被吸进了葫芦之内。曼妮塞住壶口,拴于腰间,随手把晃金绳也收了起来。
“程老怪,你在哪里?说话呀!”
随着声音,另一个头长触角,双手通红的怪物火急火燎地驾雾而来,手里的三尖两刃刀发出了一声声怪叫。
“你的程判在这儿呢!你要吗?”
看着曼妮摇着葫芦,一脸的认真,却又不似说假,道:“你这葫芦真的能够装得下他?”
曼妮看他如此相问,知道这厮脑子一般,便忽悠他道:“不信啊!我问你答,如果你回答正确,他便出来,回答错误,我便进去,你可敢赌?”
“嘿嘿!有什么不敢,你尽管使来。”
曼妮道:“你得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怪歪着头,看了曼妮一眼,似是还没有拿定主意。
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嘻嘻一笑,道:“放心,就是打,俺也只会跟你公平打斗,不会占你便宜。你不说名字,我该称你为什么呢?”
这老怪见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道:“俺叫程伏。”
“程伏。”
“哎!”
曼妮早已将葫芦打开,听到程伏回应,葫芦口早已自动打开,瞬间便把程伏也给吸了进去。
擒获二怪,也算大功告成。曼妮大步流星地向着下一个城市飞去。
…………
远远看去,清源城的护城河就像一条蜿蜒曲折的飘带。一只雄鹰盘旋在城市的上空,俯瞰着天空下的万般生灵。
凸凹不平的大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骑马的、乘车的混合着赶牲口的,穿行在这些老弱病残的人流之中。
路边,牲口和人的尸体交叉横躺。尸体上苍蝇漫飞,还间杂着弱妇的声声哀吟,让人不忍卒睹。
炮声、枪声仍零星地响在这片土地。军阀割据时代的战争依然没有结束,这次相争的是以马洪魁的洪家军与曹锟的火炮营。
马洪魁一路穷追,追到了这里,这条路上便都是逃命的人群。
曼妮蹲在路边,看了看濒临死亡的马儿。炮弹把车翻了个身,正严严实实地压在马儿身上,马儿早已动弹不得。马儿的前后腿都已骨折,想起来走路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曼妮先喂了几个伤者仙丹,随后掀开压在马儿身上的车子,扶它横躺在路边。她开始为它接骨续筋,又喂了它一颗起死回生丹才离开。只是不到一息的功夫,马儿便站了起来,还试着跑了几步。它感激地看了曼妮一眼,似有说不尽的委屈要向它诉说,可曼妮何尝不懂,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它,似是在对它进行安抚。
马儿看着曼妮,曼妮向它挥了挥手。马儿虽然有些留恋却又不得不跑了开去,山里,才应该是它的归宿。
倒在路边的不止于牲口,还有受伤了的人。看着他们血肉模糊的样子,曼妮又岂能看得过去,更做不到见死不救。
身上虽有数十颗丹丸,但总不及受伤的人多。曼妮只得从就近开始,一一喂他们服下起死回生丹。
先是一位大爷,七十有余,拖着受伤的腿,焦急地看着旁边的老伴。老伴早已头发如雪,仍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不断地安慰着他。直到曼妮将药喂他服下,看着老俩口搀扶着离开,她才又走向了下一个。
“救救我!”
小女孩的头上、腿上、胸部、肩膀和脚上都已被炮弹里的铁砂击伤,好大的口子,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着,生命似乎已经危在旦夕。
曼妮扶起女孩,看着她嗫嚅着嘴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曼妮制止了她,然后喂她服下了仙丹。仙丹就是仙丹,只片刻功夫,女孩便已经恢复如初并站了起来。
曼妮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真的好了吗?”
女孩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挺了挺胸脯,道:“姐姐,俺叫蔷薇,俺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姐姐。”
曼妮拍了拍她,道:“好,好一个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中的蔷薇啊!很有深意嘛!前面还有很多受了伤的人,那你随我一起去救治他们吧!”
“是,姐姐,俺听你吩咐。”
后面的人大多只是受了轻伤,免了好几颗仙丹。曼妮只是用灵气为他们进行伤口的修复,大多都已经痊愈离开了。
看了姐姐的丹药是如此的灵验,功夫又是如此的好,不禁动了拜师之念。
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便没那个店了。蔷薇一下跑到曼妮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姐姐,你可以教我医术和功夫吗,求求你,收下我吧!”
曼妮想了想,自己自出道封神以来,还没有收过一个徒弟呢!收一个在身边也好,不但可以跑腿做事,还可以作个伴。便道:“可以,但是要约法三章,你得听话照做,方能收你,你愿意吗?”
蔷薇道:“师父,你说的三章是什么呢?”
曼妮眼神挑了挑,道:“一,未经允许不得滥杀无辜;二,不得泄露有关师父的一切秘密;三,不得私下私收学徒,须得经过师父许可。”
蔷薇点了点头,道:“师父,徒儿明白,一定遵守照办。”
曼妮道:“既然同意,那就拜师吧!”
跪在曼妮身前的蔷薇又跪着向前移了一步,双手合十,然后毕恭毕敬地上前行了一礼,算是礼成。
“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徒弟了,我不喜欢收徒,或许你是我仅有的一个徒弟。”曼妮道。
蔷薇站了起来,看了师父一眼,道:“师父,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曼妮看了看远方,远方仍是一片硝烟迷雾,道:“接下来,我并没有具体的部署,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曼妮在前,蔷薇在后,师徒俩又跟着逃难的人群继续向前。炮弹声还轰隆隆地在人群中炸响,接着又是一队队军阀队伍经过。
人们就像染了瘟疫,快速地躲了开去。躲避不及者,一枪托下去,又是一个仰面栽倒,被砸的人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曼妮真想追上去找他理论一番并教训她一顿,被蔷薇一把拉住,道:“师父,不要多生事端,我们走我们的。”
对这些事,蔷薇早已经司空见惯不以为然了。
又一队兵痞过来了,道:“你们还不快让开,想找死啊!”蔷薇立即招呼着逃难的人群散开。
曼妮初历人间,还没有适应这兵荒马乱的岁月。这样一个一个地去救治,能解救黎明于水火么?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但她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先做好眼前的吧!
曼妮心里虽然也在祈求,回念一想,俺就是来救这天下苍生的,如果祈求没用的话,那我们这些神灵还有何用?俺现在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是解决个体还是大众?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蔷薇把曼妮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
“轰!”
一发炮弹又飞了过来,曼妮顺手一拉蔷薇,踩着炮弹飞来之前飞上了天空。这炮弹来得突然,大多数人虽然匍匐在地,还是有好几个人受了伤。
人们都以为曼妮跟蔷薇被炸飞了,有的在祈祷,有的在伤心,更有甚者,竟号啕大哭了起来。哭得最伤心的,是那些刚被她救治过的人。
炮弹声过去,曼妮带着蔷薇又轻轻跃落下来。虽然人们不敢相信被炸飞了的人还能回来,但事实就摆在大家的面前,又由不得人不信。
“你们都哭什么呢!我俩不是好好的么!”
看了看确是救过他们的恩人,人们立马才破涕为笑,拉着二人问长问短。
曼妮看了看大家,喊道:“大家不要围堆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先保住小命再说。”
人群散了,分成若干个小组,分头躲了起来。
曼妮和蔷薇踩着炮弹在天空飞行的情景早在两方军营里传开了,军营长官发誓要找到这两个人,试图收为己用。
“你们谁是踩着炮弹飞行的姑娘,出来,我们长官的大大有赏。”
一个破窑里,一个军官问着几个姑娘。
他是马洪魁的副官齐英,一营长秦时关和二连长赵耀平。看到姑娘们都摇着手,便去了另一个破窑。
另外一个破窑里,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也带着几个大头兵在询问那两个踩着炮弹飞行的姑娘。他却是曹锟的人,一个叫周昆的团副和营长郝太延。
他俩连续走了两个破窑,与马洪魁的人一样均皆一无所获,便都走向了第五个窑洞。
曼妮和蔷薇都在这里,跟难民们一起躲避炮弹。
“出来,出来,都给我出来。”
马洪魁的一营长秦时关和赵耀平向里喊道。
看着众多难民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赵耀平吼道:“男的站一边,女的站一边去,站成两排,听到了没有?”
赵耀平和秦时关双眼不停地在这些女孩身上搜寻着,脑中却时时搜索着两个女孩的身影。
“千万不要跟他走,姑娘,我俩是曹锟曹大帅的兵,我叫周昆,叫我周团副就好,他叫郝太延,一营营长。曹帅让我俩来,是想请姑娘去给我们当教练,还希望你能给个面子,跟我们走一趟。”周昆最先发现了曼妮和蔷薇。
“周扒皮,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啊!这是我先请到的人,关你什么事?”
赵耀平道:“王八犊子,说什么屁话呢!什么你他妈先到,信不信俺揍你?”
郝太延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你倒是出手试试。”
两人都端着枪互相指着对方,子弹都上了膛,似乎马上便要一触即发。
曼妮看两方各不相让,想了想道:“这样吧!谁能赢了我,俺就跟谁走,这样也公平,你们看怎么样?”
马洪魁的副官齐英道:“这样也好,免得俺们内斗。”
曼妮眦了眦牙,见他居然把两派水火不容的军阀给硬拉在一起,显然是想给曼妮一个下马威,她又岂能不知。
曹锟一派的郝太延道:“那就让我先来会会你吧!”
曼妮呵呵一笑道:“不,是你们一起上,这样节约时间。”
齐英道:“好狂,那俺就成全了你。”说完俱皆拉开了枪栓,子弹也上了膛。
曼妮向他们招了招手,言下之意,是你们可以开枪了。
忍不可忍,无须再忍。八支枪八颗子弹瞬间就欲向曼妮射出。早前被救的毛大爷出来了,小伙吕小伟也站了出来,接着站出来一排人,都是曼妮曾经救治过的人,站在了枪口射来的子弹前,挡下了曼妮。
这些人真是懂得知恩图报啊!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他们就算死也要还了曼妮这份恩情。
齐英道:“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吗?”
可被救的这些人都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完全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齐英见这些人真不怕死,便换了一种口气道:“只要你们跪下来替她求情,我就饶了你们,也饶了她。”
这些人何尝不知道军阀的手段,视杀人为儿戏,是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的主。
吕小伟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不伤害她,我愿意跪下来求你,哪怕是牺牲我的生命。”
齐英嘴角掠过一丝戏谑,道:“只要你跪下来,我就放了她。”
毛大爷也站了出去,道:“只要你们不出尔反尔,我也愿意。”
齐英道:“本人说话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吕小伟道:“行,那我跪。”
小伟身子一屈,便要跪下。曼妮实在忍不了了,道:“小伟,不要跪,这些人哪会说话算话,他们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即便你跪了,他们也一样会开枪。何况,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跪。”
“对,男子汉大丈夫,宁愿站着生,不可跪着死。”毛大爷也站了起来。
静岚道:“只要是真的放人,大丈夫能屈能伸,跪也不丢人。”
这说话的人,虽是个聪明人,却是没人附和她。
吕小伟听她这样说,也把身子站直了。
齐英道:“这都是你们自己选的,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俺开枪了。”
蔷薇怎能见他们遭难,喊道:“大家快躺下,先躲开。”
此时七八颗子弹已经迅快地飞出了枪膛,只是目标不详。
曼妮见子弹已经飞出,不退反进,双手连扬之下,掷出了紫金葫芦,子弹尽皆射偏,向外飞去。
她又身子一旋,一个金光闪射,七把手枪便都被曼妮抄在了手中,一揉一搓,七把枪便都成了铁粉。
“别杀我,饶了我吧!”
七八个兵痞,规规矩矩地跪在曼妮脚下,不敢再动分毫。
“杀了他!”
“杀了他!”
群众也有愤怒的时候。这些人作恶太多,已经引起了民愤,有着不得不杀的理由。但曼妮还是决定不杀他们,神仙不杀生,就让他们当个活死人吧!
曼妮双手在他们头上一拂,这几个兵痞便都成了呆子,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已是晚霞满天,曼妮也该走了。
“乡亲们,你们就在这里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这里应该不会再发生战争了。”
看了看远方的天色,太阳已经落山,晚霞似火,就像血一样洒在了大地之上。
“我们也走吧!”
晚霞中,曼妮和蔷薇就像两个黑点,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