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各庄后山深处,一处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记的隐秘山谷。这里三面环崖,只有一条被藤蔓和乱石半掩着的狭窄缝隙可以通行,谷内林木茂密,溪流潺潺,若不是刻意寻找,即便走到近前也难发现内里乾坤。此刻,山谷里却弥漫着一股与世隔绝的、近乎凝滞的肃杀之气。
二十个人,二十条精悍的汉子,像二十块沉默的岩石,呈松散队形散布在林间空地上。他们穿着统一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作训服,脸上涂着黑绿相间的伪装油彩,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没人说话,没人有多余的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控制得极其轻微。他们身上背着的不是制式的步枪,而是经过改装的、加装了简易瞄准镜的莫辛纳甘或缴获的三八式狙击步枪,腰间和腿侧的武装带上,挂满了匕首、绳索、攀爬钩、爆炸物、急救包等林林总总的装备,每个人的负重都超过三十公斤。
这就是风暴团直属的、代号“龙焱”的特种作战小组。如果说之前的“龙焱”雏形是一把精心打磨的匕首,那么眼前这二十人,就是经历了近乎残酷的二次淬火和万般锤炼后,脱胎换骨而成的、真正的“妖刀”。
组长周卫国,代号“龙头”,依旧冷峻如冰,只是眼神深处偶尔掠过的一丝精光,显示着他内心并不平静。鹰嘴崖之战,“龙焱”小组负责外围警戒和关键节点清除,任务完成得干净利落,但王雷在战后总结时的一句话,却像一根刺扎在了他心里:“特种作战,不能只满足于战场配合和要点清除。你们应该是插入敌人心脏的毒刺,是斩断敌人神经的利刃,是黑暗中主宰生死的幽灵。你们的能力上限,决定了我们风暴团战术选择的上限。”
紧接着,王雷抛出了一个全新的、令人血脉偾张又头皮发麻的计划:扩编“龙焱”,将其打造成一支具备独立遂行高难度敌后破袭、战略侦察、斩首行动、心理战甚至小规模战役引导能力的战略级特种力量!不仅仅是战斗技能的提升,更要融入情报分析、电子通讯(初级)、简易爆破工程、战场医疗、野外极限生存乃至基础的外语和伪装渗透能力。用王雷的话说,他要的是一支“人形自走多功能战术平台”,是这个时代不应该存在的“超规格怪物”。
这个目标太高,太难。但周卫国和他的队员们,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和对更强力量的渴望被彻底点燃了。扩编选拔的消息在团内秘密传达,条件苛刻到令人咋舌:必须是一等功或多次二等功获得者;必须精通至少两种步兵武器,射击精度要求变态;必须通过文化考核(识字、简单计算、地图判读);必须有极强的心理素质和独立作战能力;还必须有一项以上的特殊技能(如攀爬、泅渡、爆破、追踪、医护等)。
即便如此,报名者依然挤破了头。谁不想成为风暴团最锋利的那把刀?谁不想像传说中那样,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经过层层地狱般的筛选(包括极限体能、抗审讯、复杂环境生存等非人考验),最终从全团近万人中,只挑出了这十九个人,加上周卫国,凑齐了二十之数。
此刻,他们聚集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等待的是一场代号“炼狱熔炉”的终极考核,也是“龙焱”新编组的首次全体任务演练。主考官,正是王雷本人。
日头渐渐升高,林间的湿气开始蒸腾。一个穿着普通战士军装、毫不起眼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地边缘的一棵大树下,正是王雷。他没有带随从,甚至没带武器,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二十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空气仿佛又凝重了几分。
“都到齐了?”王雷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废话不多说。‘炼狱熔炉’考核,现在开始。目标:七十二小时内,穿越我身后这片方圆五十公里的‘敌占区’模拟地域,抵达地图上标注的‘乙号集合点’。这片区域里,有六个由团侦察营精锐扮演的‘敌军’巡逻队和固定哨,他们的任务是发现并‘消灭’你们。有四处预设的‘雷场’和‘陷阱区’。有三处需要获取的‘情报物品’,分别藏在不同的险要位置。沿途没有补给,所有饮食、弹药、药品,自行解决。规则:被‘敌军’发现并确认‘击毙’者,淘汰。触发‘致命陷阱’者,淘汰。未在时限内抵达集合点者,淘汰。未获取全部三份‘情报’者,淘汰。”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记住,这不是演习,是实战预演。我要看到的,不是你们能跑多快,枪法多准,而是你们作为一个整体,如何在绝对劣势的环境下,隐蔽渗透、规避风险、获取情报、克服障碍、协同作战,最终完成任务。‘龙焱’不是二十个单打独斗的高手,而是一个紧密咬合的杀戮机器。你们每个人,都是这台机器上不可或缺的零件。开始吧。”
说完,王雷从怀里掏出三份用油纸包着、封着火漆的简易地图和任务简报,随手扔在面前的地上,然后转身,背着手,溜溜达达地走进了密林深处,仿佛只是来散步的。
空地上一片寂静。二十个人都没动,目光盯着地上的地图,大脑飞速运转。没有详细的敌情通报,没有具体的路线规划,只有一张粗糙的地图和三个需要寻找的坐标点。一切都得靠他们自己。
周卫国第一个动了。他走到地图前,拿起一份,迅速展开。其他队员这才默契地围拢过来,但依然保持着警戒队形。
地图确实很简陋,只标注了大概的地形、河流、主要的山头,以及六个画着骷髅头的“敌军”可能活动区域,三个画着问号的“情报点”,还有最终的“乙号集合点”。比例尺模糊,很多细节缺失。
“地图不全,有故意误导的可能。”一个眼神锐利、代号“鹰眼”的狙击手低声道,他是原一营的神枪手,能在四百米外打中香火头。
“时限七十二小时,直线距离超过四十公里,实际路线会更长。要避开‘敌军’,获取情报,时间很紧。”另一个身材精悍、代号“山魈”的队员说道,他擅长山地攀爬和野外追踪。
“最大的问题是补给和情报获取方式。”周卫国冷静分析,“自行解决,意味着要打猎、采集、甚至……从‘敌军’身上获取。情报物品藏在险要位置,可能需要攀岩、泅渡或者破解简易机关。”
他快速分配任务:“‘山魈’,你带‘地鼠’(擅长挖掘和土木作业)、‘夜猫’(擅长夜间活动)先行出发,侦查前方五公里路线,寻找安全通道和水源,标记可能的危险区域和猎物踪迹。‘鹰眼’,你带‘判官’(原参谋,心思缜密)研究地图,结合地形,规划出三条备选渗透路线,分析‘敌军’巡逻规律和‘情报点’的可能防御。其他人,检查装备,就地取材,制作简易伪装和应急工具。十分钟后,按第一方案出发!”
命令简洁明确,队员们毫无异议,立刻分头行动。十分钟后,这支二十人的小队如同水滴融入海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
考核,正式开始。
王雷并没有走远,他登上了山谷一侧的制高点,那里有一个预先搭建的、经过精心伪装的观察哨。赵刚和李云龙也被他叫了过来。
“司令员,你这考核,是不是太狠了点?”李云龙举着望远镜,看着下面寂静的山林,咂咂嘴,“五十公里复杂地形,还有侦察营那帮兔崽子捣乱,不给吃不给喝,还得找东西……这比当年红军过雪山草地还难吧?别把人给练废了。”
赵刚也有些担忧:“是啊,心理和生理压力都太大了。万一出点意外……”
王雷摆摆手,目光深邃:“老李,老赵,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对于‘龙焱’,我的要求不一样。他们要面对的,是比这残酷十倍、危险百倍的真正敌后环境。可能是孤身潜入太原日军司令部,可能是穿越几百公里封锁线传递绝密情报,也可能是在千军万马中锁定并击毙敌酋。没有超常的意志、体力和智慧,根本完不成任务。这次考核,就是要逼出他们的极限,看看在绝境中,他们到底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能有多么匪夷所思的创造力。”
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再说了,你们以为,我就真的完全撒手不管了?看着吧。”
密林深处,“龙焱”小组的渗透开始了。他们选择了地图上标注的一条看似最远、最崎岖的路线,因为根据“判官”的分析,这条路线远离主要“敌军”活动区,虽然难走,但安全性更高。
行动异常艰难。没有路,全靠“山魈”和“夜猫”在前方用砍刀和匕首开辟。厚厚的落叶层下可能是泥沼,陡峭的岩壁需要徒手攀爬,湍急的溪流需要涉水或搭建简易索桥。沉重的装备消耗着体力,潮湿闷热的环境让人汗流浃背。
但他们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协作精神。开路组不仅是开路,还会细致地掩盖痕迹,布置简单的预警装置(用细线和树枝)。队伍行进时,前、后、侧翼都有警戒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休息时,绝对保持寂静,轮流放哨。
第一天下午,他们遭遇了第一次“危机”。在通过一片看似平静的林间空地时,队伍最后的“地鼠”突然蹲下,打了个手势——他发现了一条极其隐蔽的绊线,连接着不远处一棵树上伪装过的“爆炸装置”(训练用,会发出巨响和彩烟)。好险!如果触发,他们这支小队就算不被“全歼”,也会暴露位置。
“是‘敌军’设置的陷阱,还是考核方设置的?”“判官”仔细检查了绊线布置方式,低声道,“手法很专业,不像是侦察营那帮小子平时的习惯。更像是……故意模仿日军或精锐特工的手法。”
周卫国眼神一凝:“看来,考核的难度比我们想的还高。通知全队,提高警惕,所有队员轮流担任尖兵,用探针检查前进路线。‘地鼠’,‘夜猫’,你们负责专门排雷排障。”
危机化解,但也耽误了时间。入夜前,他们只前进了不到十五公里,而且没能找到合适的水源。携带的少量饮水必须严格控制。
夜晚,是渗透的最佳时机,也是危险倍增的时刻。“龙焱”小组没有停留,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夜猫”那双在黑暗中异常好用的眼睛,继续前进。他们像一群真正的幽灵,在林中穿梭,动作轻捷,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半夜时分,前方负责探路的“山魈”传回消息:发现一个“敌军”临时营地!大约一个班的规模,有篝火,有人在巡逻。
“绕过去?”有队员提议。
周卫国观察了一下地形,摇头:“绕路需要多走至少五公里,而且地形不明。这个营地位置扼守要道,可能是‘敌军’的一个前哨。想办法摸过去,看看能不能‘搞’点补给,顺便抓个‘舌头’问问情况。”
大胆的计划!但队员们眼中都燃起了兴奋的火苗。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挑战!
在周卫国的指挥下,小组分成三队。一队由“鹰眼”带领,占据制高点,用加装消音器(简陋的布团包裹)的狙击步枪提供远程监视和掩护。一队由“山魈”和“夜猫”带领,从侧翼无声接近,负责清除外围哨兵。周卫国亲自带领主力,等待时机,发动突袭。
行动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夜猫”像一只真正的猫,悄无声息地摸到营地外围一个打瞌睡的“敌军”哨兵身后,用涂了泥的匕首柄轻轻一敲对方后颈(训练规则,模拟击晕)。几乎同时,“山魈”也解决了另一个方向暗哨。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干净利落。
周卫国一挥手,主力队员如同猎豹般扑入营地!营地里的“敌军”扮演者(确实是侦察营的精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龙焱”队员们用训练匕首“抹了脖子”或“抵住了心脏”。按照规则,他们被“消灭”,必须保持沉默,退出演练。
清点战利品:几壶清水,一些干粮,还有一张更详细的、标注了附近另外两个“敌军”巡逻队活动时间和路线的草图!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周卫国迅速审问了被“俘”的“敌军”班长(按规则可以回答不涉及核心机密的问题),证实了草图的部分信息。他没有杀俘(规则允许),而是将俘虏绑好,塞住嘴,藏在远处一个树洞里。
“补充饮水干粮,研究草图,调整路线。我们比原计划节省了至少三小时。”周卫国冷静地命令。首战告捷,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也证明了他们具备在敌后主动出击、获取资源的能力。
第二天,考验升级。他们不仅遭遇了更复杂的陷阱区(需要利用绳索、钩爪和团队协作才能通过),还两次与“敌军”巡逻队擦肩而过,凭借出色的伪装和隐蔽技巧,有惊无险地避开。在获取第一份“情报”(藏在一个半山腰的岩缝里,需要攀爬)时,还遭遇了预设的“诡雷”,险些中招,幸亏“地鼠”眼疾手快,用一根长树枝在远处触发,虚惊一场。
体力和意志的消耗越来越大。干粮很快吃完,只能靠采摘野果、挖掘植物根茎,甚至捕捉蛇虫(经过简单处理)充饥。饮用水始终是难题,找到的水源大多需要过滤煮沸,耗费时间。
第二天傍晚,在前往第二处“情报点”(位于一条湍急河流对岸的洞穴内)时,小组内部发生了第一次争执。河流很宽,水流湍急,徒涉危险极大。搭建索桥需要时间,而且容易被发现。
“我游过去。”“山魈”主动请缨,他水性极好。
“太危险,水流太急,而且对岸情况不明。”周卫国否决。
“那怎么办?绕路?地图显示,绕路至少多走十公里,而且会进入‘敌军’高密度活动区。”“判官”指着地图分析。
“我们可以制作简易筏子,分批渡河。”另一个队员提议。
“时间不够,材料也难找。”
就在争论时,一直没说话的“鹰眼”忽然指了指河对岸一片不起眼的芦苇荡:“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条废弃的绳索?好像是……以前摆渡用的?”
众人凝目望去,果然,在对岸芦苇深处,隐约能看到一截垂入水中的粗麻绳,随着水流晃动。
“可能是陷阱。”“判官”谨慎道。
“也可能是机会。”周卫国当机立断,“‘夜猫’,‘地鼠’,你们俩沿河岸上下游侦查五百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或伏击迹象。‘鹰眼’,你盯着对岸和那片芦苇,有任何异动立刻报告。其他人,就地隐蔽,休息,补充体力。”
侦查结果令人振奋:上下游没有发现伏兵痕迹,芦苇荡附近也很安静。那绳索看起来年代久远,不像是新设的陷阱。
“赌一把。”周卫国下定决心,“‘山魈’,你水性最好,先过去,检查绳索是否牢固,对岸是否安全。如果有问题,立刻发信号撤回。‘鹰眼’,你全程掩护。其他人,准备接应。”
“山魈”脱掉外衣,只穿短裤,将装备用油布包好绑在背上,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河水中。他水性果然了得,像一条鱼般逆着水流,巧妙地利用水势,快速向对岸游去。到达绳索处,他仔细检查,确认绳索虽然老旧,但深入水下的部分系在一块大石上,还算结实。他用力拉了几下,对岸没有反应。他迅速爬上对岸,隐入芦苇丛,仔细观察片刻,打出了“安全”的手势。
“成了!”岸这边,队员们精神一振。利用这条废弃的绳索,他们分批牵引,相互配合,有惊无险地全部渡过了这条天堑。不仅节省了大量时间和体力,还意外地找到了一条避开“敌军”耳目的捷径。
第三份“情报”的获取过程更是充满了戏剧性。情报点设在一个孤立的、顶部平坦的小山包上,视野开阔,易守难攻。山顶有一个模拟的“敌军”观察哨(由两个假人扮演)。按照常规思路,要么强攻,要么夜间偷袭。但“龙焱”小组选择了第三条路。
他们利用周围的地形和植被,花了整整半天时间,用就地采集的藤蔓、树枝和泥土,编织了一件巨大的、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吉利服”,由身材相对矮小灵活的“夜猫”穿上。然后,在“鹰眼”的远程精确指引下,“夜猫”以堪比蜗牛的速度,一寸一寸地向山顶匍匐挪动了近四个小时!期间几次差点被风吹动的草叶暴露,但他都凭借惊人的耐心和伪装技巧稳住了。
最终,在傍晚光线最昏暗的时刻,“夜猫”成功摸到假人哨兵脚下,取走了藏在假人底座下的情报筒,然后又用同样的方式,耗时三个多小时,安全撤回。整个过程,山顶的“假想敌”毫无察觉。当“夜猫”带着情报筒回到队伍中时,所有队员都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不仅仅是技术的胜利,更是意志和智慧的极致体现。
获取全部情报后,最后一段通往“乙号集合点”的路程反而成了最轻松的。他们根据三份情报综合出的信息,完美避开了所有“敌军”预设的拦截区,选择了一条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沿着一条干涸古河道行进的隐秘路线。虽然在最后关头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导致山洪暴发,古河道变成激流,但他们临危不乱,利用绳索和团队力量,相互扶持,硬是在齐腰深的水中跋涉了数公里,最终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集合点——一处位于悬崖下的隐蔽山洞。
比预定七十二小时时限,提前了整整五个小时!
当二十个浑身泥泞、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的汉子,互相搀扶着走进山洞,将三份完好无损的情报筒放在临时充当考官的团参谋长面前时,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兵也忍不住动容。
王雷、赵刚、李云龙早已在山洞内等候。看着这群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战士,李云龙张大了嘴,半天才憋出一句:“他娘的……这帮小子,还是人吗?”
赵刚则是感慨万分:“意志、体力、智慧、协作……他们做到了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王雷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走上前,逐一审视着每一个队员,目光最后落在周卫国身上。
“报告司令员!‘龙焱’小组,应到二十人,实到二十人!历时六十七小时,穿越五十公里复杂敌占模拟区,成功规避六支敌军巡逻队,排除四处雷场陷阱,获取三份指定情报,全员无‘伤亡’,提前抵达乙号集合点!请指示!”周卫国挺直脊梁,嘶哑但清晰地汇报,尽管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
王雷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走到那三份情报筒前,打开,里面是白纸,但他仿佛看到了最珍贵的战利品。他转过身,面向全体队员,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你们,通过了考核。不,你们不是通过,是征服了考核!你们用行动证明,你们配得上‘龙焱’这个代号!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风暴团,是八路军,乃至整个中国敌后战场,最锋利、最神秘、最可怕的那把尖刀!”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转为无比郑重:“但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们将执行最危险的任务,面对最凶残的敌人,承受最孤独的压力。你们的功勋,可能永远不为人知;你们的牺牲,可能悄无声息。你们,愿意吗?”
“时刻准备着!”二十个喉咙里迸发出低沉却撼人心魄的吼声,在山洞里久久回荡。
“好!”王雷眼中精光爆射,“我宣布,‘龙焱’特种作战小组,正式成立!直属团部,由我直接指挥!周卫国,代号‘龙头’,任组长,授予战时临机决断权!接下来,进行为期两周的休整和针对性强化训练。然后……”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穿透了山洞的石壁,望向了远方:“你们将迎来‘龙焱’成立后的第一个真正任务——目标,日军太原特高课高级特务,代号‘蝮蛇’。我要你们,把他从太原城里,活着‘请’出来!让敌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斩首’!”
任务下达,如同一盆冰水浇在烈火上,瞬间将所有的疲惫转化为沸腾的战意。二十双眼睛,在昏暗的山洞里,亮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