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习猛过来看看的！”
“本是园林满布，却不想听见二位才子在此抒发情怀，被你们二位诗词吸引，才忍不住上前来打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仪态端方的素衫青年人，这人眉宇间颇具威仪，谈笑亲和，“我们只是有缘路过，没有打扰两位青年俊才雅兴才好！”
中书令大人府上寿宴，即便偶然，那指不定也是什么大人物。
而且这人的护卫，还是肃王的贴身侍卫习猛。
周毅、唐星宇连忙正色道：“岂敢岂敢！我二人也是偶然走到此处，乘兴而发，拙作还望阁下不要取笑！”
“哪里哪里！”
寒暄几句。
不大的亭子，眨眼间就变成四个人。
“我见习猛与你们认识。”中年人坐下来笑道：“你们也是今年乡试的考生？”
唐星宇与周毅对视一眼。
皆看到彼此眼中戒备。
周毅道：“晚辈山西凉州周毅，与同门师兄唐星宇都是今年下场乡试的秀才！”
才刚报上姓名，这人像是两眼看透他们的出身来历，眼眸流露赞赏，“不错，不错！雄姿勃发，的确是西北的好二郎，你们刚才的诗词我都听了，不如我也来题诗一首，你们试试？”
试试便试试。
对比，在那贺寿乌泱泱全是人的前院，不如在此地乘兴。
“可以！”
唐星宇见周毅点头，恭敬道：“阁下请！”
中年人站起身，踱步过程中，习猛始终把守凉亭，不多会，这人开口道：“昨日繁樱灼碧穹，今朝零落逐溪红，滋荣全仗三春力，凋谢偏逢一夜风。蝶绕空枝寻旧影，云移虚槛送孤蓬。人间开谢皆轮转，何必垂帘数断蓬！”
竟是这样一首勘破世事的诗词！
周毅与唐星宇顿时心头骇然。
唐星宇思索片刻，显然是没对出下文，求助看向周毅，周毅深吸一口气，“我来试试！”
“昨日花开满树红，今朝花落万枝空。滋荣实藉三春秀，变化虚随一夜风。物外光阴元自得，人间生灭有谁穷。百年大小荣枯事，过眼浑如一梦中！”
“阁下，您觉得如何？”
中年人眼眸一亮，显然被周毅的诗词惊艳到，“的确是不错啊！不！岂止是不错，简直妙极！昨日花开满树红，今朝花落万枝空，百年大小荣枯事，过眼浑如一梦中！”
“本”他咳嗽一声，“我已多年没听过如此绝妙诗词！唔那我再来一个！”
诗词馋虫刚被勾起的中年人，刚要继续作诗，老远凉亭尽头，就走过来一群人，柳氏一门与山西才名远播的学子们竟然都在。
徐稚、林铮铭也在。
梁玉明好似打了兴奋剂，几步越过人群之首的林潭与山西政坛首脑，蹿到周毅跟前，“方才还觉得击鼓传花诗词差点意思，原是你们在这躲懒！”
不同于对梁玉明印象算不错的柳氏其他人。
唐星宇总觉得，不论是从单枪匹马刺杀凉王，还是组建潮海阁，梁玉明这人都有些剑走偏锋的激进，梁玉明才一开口，他便把周毅挡在身后，语笑晏晏地道：“梁兄说的哪里话，我与师弟不过是闲逛到此处，偶然得见林大人早年佳作，再次拜读研习一时忘了时辰，你方才说前院有击鼓传花诗会？”
“真是遗憾，我们竟是错过了！”
“错过了也无妨！”
林潭走了过来，瞥见周毅身后石凳上坐着的人，眼眸倏然狠狠一跳，刚要行礼，嗓子眼硬生生堵住，“凉亭内不过本官少年时心血来潮之作，比不得周案首与唐秀才家学渊源！”
“林大人此言未免妄自菲薄了！”
林潭身后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周毅身后中年人，尽管捧着他说，“林大人未出仕便才名遍布天下，我等早几十年便如雷贯耳，如今林大人更是西北政坛第一人！乃陛下离不开的肱骨之臣，以下官看，这两名年轻人，能以秀才之身拜读林大人当年佳作，实在是三生有幸！”
几乎是这人每吹捧一句，林潭额头的汗便冒出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