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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余波与猜忌,孤臣之殇(1 / 1)

宫变的血腥味尚未完全从京城上空散去,清洗的余波依旧在暗处涌动。菜市口一连数日都有囚车押送犯人赴刑,引得百姓远远围观,议论纷纷,既有对“乱臣贼子”的唾骂,也有对那场夜间宫廷厮杀的恐惧与猜度。

瑾园却反常地恢复了宁静,甚至比之前更加门庭冷落。那些曾经趋之若鹜的官员们,此刻仿佛集体患上了“健忘症”,再无人轻易投帖拜见。偶有马车从门前经过,也是匆匆加速,生怕沾染上什么不祥的气息。

王瑾乐得清静。他深知,此刻的沉默与距离,对他而言是一种保护。他每日按时入宫,在已经彻底掌控、焕然一新的司礼监处理公务,将宫变案的审讯记录、证据链、牵连名单,分门别类,整理成详尽的奏报,每日递送入乾清宫。他做得一丝不苟,既不隐瞒,也不渲染,只是客观陈述。

然而,乾清宫那边,除了例行的“知道了”、“皇上嘉许少保辛劳”之类的回复,再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指示。关于二皇子的处置,关于对有功人员的封赏,关于朝局后续的稳定皇帝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泥塑木雕,对一切都沉默以对。

这种沉默,比任何疾言厉色的训斥都更让人心头发毛。那是帝王心术最深的体现,是一种无声的审视、权衡与猜忌。

这日午后,王瑾在司礼监值房翻阅一本古籍,小禄子悄声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公公,方才乾清宫吴公公(皇帝新的贴身太监之一)过来传话,说皇上明日辰时,于御书房召见您。

王瑾翻书的手微微一顿。终于要见面了。

“可说了是何事?”

“没有。只说让您准时前去。”小禄子低声道,“不过吴公公私下提了一句,说皇上这两日精神稍好,看了不少奏章,还单独召见了三皇子殿下两次,每次时间都不短。”

三皇子?王瑾心中一动。这位皇子生母位份不高,性情温和,在朝中并无明显势力,以往也并不突出。皇帝在此时频繁召见三皇子这意味着什么?

“知道了。”王瑾合上书,面上波澜不兴,“下去吧。”

小禄子退下后,王瑾独自静坐良久。皇帝的身体,皇子的选择,朝局的平衡,以及自己这个刚刚以血腥手段“匡扶社稷”的权宦无数线索在他脑中交织。

他隐约感觉到,皇帝似乎在为某种“后事”布局。而自己,在这个布局中,恐怕已不再是一把纯粹的“刀”,而成了一个需要被重新衡量、甚至可能被安置(或清除)的“变数”。

功高震主,权倾朝野,手段酷烈这些标签叠加在一起,在任何一位帝王心中,都足以构成最深的忌惮。更何况,自己还知道太多皇室不堪的内幕(如二皇子参与宫变)。

翌日辰时,御书房。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棂,将书房内照得明亮温暖,驱散了部分药味。皇帝坐在宽大的书案后,身上穿着常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甚至比病重前更加深沉难测。书房内除了皇帝,只有那位吴公公侍立在角落,低眉顺眼,如同不存在。

“奴才王瑾,叩见皇上。”王瑾依礼参拜。

“平身,赐座。”皇帝的声音平和,听不出情绪。

王瑾谢恩,在准备好的锦墩上坐下半个身子,姿态恭谨。

皇帝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起书案上一份奏折,正是王瑾昨日呈送的关于宫变案最终审讯结果的汇总。“陈明远、雷豹、刘保等一干首恶,罪证确凿,供认不讳。附逆者共计三百七十一人,皆已明正典刑。二皇子受奸人蒙蔽,驭下不严,致使府中有人卷入,然查无直接参与谋逆之实证。”皇帝缓缓念着其中的关键结论,抬眼看向王瑾,“王瑾,依你之见,二皇子,当如何处置?”

来了。最核心、最棘手的问题。

王瑾心中凛然,知道这是皇帝对他忠诚与智慧的终极考验。他略一沉吟,谨慎开口:“回皇上,二皇子殿下乃天潢贵胄,金枝玉叶。此案虽有府中之人涉案,然殿下是否知情,是否有意,仅凭现有口供与物证,确实难以定论。奴才以为,此事关乎天家体面,关乎皇室亲情,更关乎朝野人心安定。如何处置,非奴才一介阉人所能妄议,唯请皇上圣心独断。无论皇上如何裁决,奴才定当遵旨办事,绝无二言。”

他将皮球踢回给皇帝,同时明确表态:自己只忠诚于皇帝,不参与皇室内部事务,不持立场,一切听凭圣意。这是最稳妥,也最聪明的回答。

皇帝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你倒是滑头。也罢,老二圈禁宗人府,无旨不得出。其府中属官,凡有牵连者,一律严惩。此事,到此为止。”

“皇上圣明。”王瑾躬身。圈禁,已是极重的惩罚,等于彻底断绝了二皇子的政治生命,但保住了性命和皇子名份。皇帝此举,既惩戒了儿子,也保全了皇室颜面,更避免了进一步牵连扩大,引发其他皇子的恐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次宫变,你能迅速平定,肃清余孽,功不可没。”皇帝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和了些,“朕已下旨,晋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实授‘总督东厂’之职,加‘太保’衔,赏金银缎匹若干。”

司礼监掌印!总督东厂!太保!

这三个头衔,每一个都重若千钧!掌印太监是内廷官署之首,真正意义上的“内相”。总督东厂,则意味着掌握了令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监察缉捕大权,爪牙遍及天下。太保,则是三公之一,位极人臣的荣誉巅峰!

如此厚赏,堪称旷古未有!足以让任何臣子感激涕零,肝脑涂地。

但王瑾的心,却沉了下去。赏赐越重,背后的意味往往越深。尤其是“总督东厂”这个职位,历来是皇帝手中最锋利也最肮脏的一把刀,担任者无一不是帝王绝对的心腹,但也往往难得善终。

他立刻离座,跪倒在地,重重叩首:“皇上天恩浩荡,奴才感激涕零,万死难报!然奴才德薄才浅,恐难当如此重任,且此番平叛,乃皇上洪福,将士用命,奴才不过尽本分,实不敢居功受此殊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朕意已决,不必推辞。”皇帝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之才干忠心,朕深知。东厂交于你手,朕放心。望你恪尽职守,为朕耳目,肃清寰宇。”

“奴才领旨谢恩!”王瑾知道再推辞便是矫情,甚至可能引起猜疑,只能再次叩首。

皇帝看着他伏地的身影,沉默了片刻,忽然用一种近乎感慨的语气道:“王瑾啊,你可知,为君难,为臣亦不易。尤其是位极人臣之臣,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朕老了,这江山社稷,终要交给后人。你要好自为之。”

这话语重心长,却更像是一种最后的告诫与划清界限。皇帝在告诉他:你的功劳,朕赏了;你的权位,朕给了。但朕之后,你要如何自处,与朕无关,也与未来的新君无关。你已走到了臣子的顶峰,也走到了危险的边缘。未来的路,你自己掂量。

王瑾浑身冰凉,深深俯首:“奴才谨记皇上教诲。必当时刻自省,忠心不二。”

退出御书房,初夏的阳光温暖明媚,王瑾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加官进爵的喜悦荡然无存,只有一种深切的疲惫和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赢了政敌,平了叛乱,获得了无上的权柄与荣耀。但他也失去了皇帝的绝对信任(或者说,皇帝不再需要“绝对”信任他),成了一个被高高架起、手握重权却也时刻被无数眼睛盯着、被新君猜忌的“孤臣”。

前方,是看似坦荡的权臣之路,却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血洗朝堂,力挽狂澜,最终换来的,是这无尽的孤寂与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便是孤臣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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