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响箭信号如同撕破黑夜的雷霆,不仅带来了反击的号令,更像是一盆冰水,浇醒了部分仍在狂热或迷茫中的乱兵,更让幕后策划者感到了灭顶的绝望。萝拉晓说 追嶵鑫彰結
皇宫内的战斗局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扭转。
得到明确指令和信号的忠诚侍卫、被王瑾暗中争取的禁军部队,以及潜伏各处的瑾卫死士,仿佛瞬间被注入了强大的力量与清晰的目标。他们从防守转为进攻,从各自为战转为协同配合,开始有计划地清剿、分割、包围那些陷入混乱的叛军。
尤其是那支二皇子的百人“靖难”亲军,在数倍于己的伏兵打击下,几乎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便在狭窄的宫道间被屠杀殆尽,仅有少数头目被刻意留下活口,浑身是血地被拖走,成为铁证。
司礼监内的战斗早已结束,闯入的数十名匪徒和坤宁宫叛逆无一漏网,伏尸遍地,浓烈的血腥气即使在夜风中也难以散去。赵铁柱留下部分人手清理战场、看守俘虏,自己则带着精锐迅速与王瑾汇合。
“公公,司礼监已肃清,擒获匪首一名,坤宁宫刘保的心腹太监两名。二皇子谋士及太监已押至安全处。”赵铁柱语速飞快地禀报。
王瑾点头,目光投向乾清宫方向。那里的战斗最为激烈,进攻的叛军也最为顽固,但此刻,在内外夹击之下,攻势已然受挫,开始呈现溃散迹象。卡卡小税旺 无错内容
“传令,全力清剿乾清宫外残敌,务必保证圣驾绝对安全。反抗者,格杀勿论;跪地弃械者,可暂留性命,集中看押。”王瑾下令,“同时,封锁皇宫所有出口,许进不许出。没有我的命令,便是只蚊子,也不得飞出宫墙!”
“是!”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宫中的厮杀声、惨叫声逐渐被呵斥声、俘虏的哀嚎声以及军队快速跑动的脚步声所取代。火光依旧摇曳,但照亮的不再是混乱的战场,而是井然有序的镇压与清洗。
王瑾并未前往乾清宫“护驾”。他知道,此刻皇帝身边必然戒备森严,自己贸然前往,反而可能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他坐镇在能够兼顾皇宫几处要害的中枢位置,通过赵铁柱和不断返回的传令兵,掌控着全局。
他在等,等乾清宫那边的消息,等皇帝的态度。
天色将明未明,最黑暗的时刻过去,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皇宫内的战斗基本平息,只剩下零星区域的搜捕和零星的抵抗。
一名乾清宫的副总管太监,在一队御前侍卫的护卫下,匆匆找到了王瑾。他脸色苍白,但强自镇定,对着王瑾躬身道:“王少保,皇上口谕:乱党猖獗,幸赖忠臣奋勇平叛。着王瑾全权负责肃清宫闱叛逆,详查乱党根源,一应事宜,可先斩后奏。皇上圣体欠安,暂不见外臣,待宫禁肃清,再行封赏。
王瑾心中了然。皇帝果然没有亲自露面,甚至没有立刻召见自己这个“平叛首功之臣”。这道口谕,给了自己极大的权力,也给了自己极大的责任,更是一种无形的考验——看你如何处理这烫手的山芋,如何平衡各方,如何不波及皇室的体面。
“奴才领旨。请公公回禀皇上,奴才定当竭尽全力,肃清余孽,查明真相,以安圣心。”王瑾恭敬领命。
送走乾清宫的人,王瑾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知道,表演时间结束,真正的铁腕清洗,现在才开始。
他首先回到司礼监。衙署内已被简单清理,但血迹未干。几位幸存的秉笔太监和随堂们战战兢兢地候着,看到王瑾回来,如同看到救星(或煞星)。
“昨夜司礼监遇袭,诸位受惊了。”王瑾坐上主位,语气平淡,“乱党之中,竟有宫内之人引路接应,实在令人心寒。司礼监乃机要重地,绝不容有失。自即日起,司礼监上下所有人等,暂停职司,接受甄别。凡与坤宁宫旧人往来密切者,凡近日行踪可疑者,凡有收受不明财物者,一律先行扣押,严加审讯!”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更是惨白。尤其是钱公公、张公公等,昨夜虽未直接参与叛乱,但平日里与坤宁宫、与某些势力千丝万缕的联系,岂能瞒得住?
王瑾根本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一挥手,赵铁柱便带人上前,根据早已掌握的名单,将数名秉笔、随堂以及二十余名中低层太监当场拿下,拖了出去。一时间,哭喊求饶声不绝于耳。
司礼监,顷刻间完成了一次血腥的权力更迭与清洗。
紧接着,王瑾以皇帝赋予的“全权”,开始了对整个宫廷的大清洗。以坤宁宫为核心,所有与刘保有过密切往来、或曾被怀疑是皇后旧党的太监、宫女、嬷嬷,乃至一些低阶女官、侍卫,被逐一排查、逮捕。赵铁柱的瑾卫和配合的禁军,如同梳子一般,将皇宫细细梳理了一遍。
与此同时,宫外的抓捕也在同步进行。
陈明远藏匿的宅邸被重兵团团包围。当官兵破门而入时,发现陈明远并未逃跑,而是身穿孝服,端坐于正堂,面前摆放着其父陈延敬的牌位。他面色灰败,眼神空洞,似乎早已料到结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瑾赢了?”他看着冲进来的官兵,喃喃道。
“逆贼陈明远,勾结匪类,煽动宫变,罪大恶极!拿下!”带队的将领厉喝。
陈明远没有反抗,任由兵士上前捆绑,只是在被押出门时,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哈哈哈哈!王瑾!阉狗!你赢了今日,赢不了明日!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等着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被堵上了嘴。
雷豹及其匪众的聚集地同样被捣毁,大部分匪徒在负隅顽抗中被格杀,雷豹本人重伤被擒。
二皇子府被禁军严密包围、监控,虽未立刻抄家抓人,但已形同软禁。府中人心惶惶。
短短一日之内,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变被迅速扑灭,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更加迅速、更加冷酷的清洗。皇宫内外,数百人被捕,数十颗人头在初步审讯后便被毫不留情地砍下,悬挂示众。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也染红了无数人的眼睛和心灵。
王瑾的“铁腕”,在这一日,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如同最冷酷的工匠,挥舞着权力的利斧,将叛乱的火苗连同可能复燃的余烬,以及那些盘根错节的腐朽枝蔓,一并狠狠砍除,哪怕溅起再多的血污,也毫不在意。
朝野上下,为之噤声。无论是幸存的士族,还是其他皇子,抑或是普通的官员,都被这雷霆手段所震慑。他们看到了王瑾的权柄之盛,更看到了他行事之酷烈。
然而,在这血腥的清洗与无上的权威背后,王瑾独自坐在瑾园书房时,感受到的并非快意,而是更深沉的疲惫与寒意。
皇帝依旧没有召见他,只是不断通过太监传达嘉许和催促彻查的旨意。二皇子虽被软禁,但如何处置,皇帝迟迟没有明示。其他皇子更是沉默得诡异。
功高震主,如今已不是“震主”,而是“慑主”了。他这把刀,砍杀了敌人,也砍得所有人胆寒,包括龙椅上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