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选拔战兵1(1 / 1)

秋末的辽东,寅时的盐霜还凝在夯土城墙的裂缝里,城门内的士兵却突然直起了腰——远处的官道尽头扬起滚滚烟尘,隐约有战马嘶鸣和牛羊的“咩哞”声传来。微趣晓税罔 已发布罪薪章劫守城门的什长揉了揉熬红的眼,刚要喝问,就看清烟尘中飘扬的“黄”字旗,当即扯著嗓子喊:“是大统领回来了!大统领带牛羊回来了!”这声喊像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搅热了沉寂的辽东城。

墙根下蜷缩的流民挣扎着爬起来,拄著断棍往城门涌;校场边舂米的妇人停下木槌,抱着孩子挤到路边;原本歪歪扭扭靠在墙根的黄巾旧部,竟也齐齐站直了身子,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光亮。当三百匹战马踏着碎步逼近,马后跟着的五千只肥羊、两百头牛被绳索串联成连绵的“畜群长龙”时,城门内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们已经半年没见过这么多活物了。

黄超勒住胯下黑马,看着眼前喜极而泣的人群,抬手压了压,欢呼声渐渐平息。他的皮甲沾著草原的泥点,脸颊被寒风刮得通红,却依旧身姿挺拔,马鞭往马后一指,声音洪亮得盖过牛羊的嘶鸣:“弟兄们!乡亲们!我黄超从蹋顿那里换来的,不止这些牛羊马匹,还有咱辽东在这世道站稳脚跟的底气!”

人群安静下来,连最年幼的孩子都停止了哭闹,盯着马上的黄超。每个人的脑海里都翻涌著关于“肉”的记忆——一年到头,唯有过年祭祀时,才能从族长那里分到拳头大的一小块肉,还得全家分著吃,孩子抢著舔骨头,老人舍不得咽,偷偷藏给孙辈;遇上丰收年景,猎户偶然打到野物,也只敢煮点肉汤,油花都得漂给病人和娃子,汉子们连肉星子都见不著。

黄超扫过一张张蜡黄消瘦的脸,目光在墙根那袋啃剩的树皮上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我知道,你们饿!去年冬天,咱有弟兄冻饿而死,有娃子哭着要一口杂粮饼都没有!但今天,我要告诉大家——从今日起,咱辽东人,要吃肉!”。

不是偶尔吃,是天天吃!顿顿管够!“吃肉”两个字刚出口,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混著搓手的响动,有人猛地攥紧拳头把指节捏得“咔咔”响,还有人踮着脚往校场西角望,眼睛直勾勾盯着冒热气的大锅,喉结疯狂滚动。

黄超见状,马鞭往校场方向一挥,声音再提三分:“校场西角的大锅已经架起来了!但我把话撂在这——肉,不要想着平分!五千只羊,要优先给能战、敢战的战兵!天天管够!把他们养得壮壮的,守得住城,护得住粮,才能去草原上带回更多牛羊,让咱老人娃子都吃上肉!”

“天天吃?”有人猛地拔高声音,满脸难以置信,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这三个字像惊雷滚过人群,先前的安静瞬间被炸开——要知道,辽东人别说天天吃肉,便是一月吃一回,都能在村里炫耀半年!有个老卒颤巍巍地问:“大统领,您说的是真的?战兵真能天天吃上肉?”黄超拍了拍马鞍上的水囊,朗声道:“我黄超从不食言!战兵是咱辽东的刀,就得喂饱了才锋利!”

“俺要当战兵!”一个穿破旧皮甲的汉子突然蹦起来高喊,攥著断矛的手青筋暴起,刚喊完就往校场冲,被守场的什长拦住还急得跳脚,“俺能打!俺能扛!别说训练了,就是让俺去拼命,只要能天天吃肉,俺都干!俺娃长到五岁,就过年时尝过一口肉汤,俺想让他天天能啃羊腿!”

这话像点燃了火药桶,人群瞬间往前涌成一团:“选俺!俺是猎户,会射箭!俺能给队伍探路!”“俺跟乌桓人交过手,打仗不算事!给俺战兵名额,俺把命卖给大统领!”有个扛锄头的农夫甚至直接把锄头往地上一扔,拍著胸脯喊:“俺不要锄头了!种地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肉,俺要当战兵!”推搡间,不少人挤得摔在地上,爬起来第一句话还是“别挤!俺要参选!”,每个人的眼睛都亮得像要冒火——这不是简单的当兵,是能天天吃肉的活路,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福分,拼了命也得抢!

黄超正要宣布选拔规则,人群边缘却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嗤笑:“战兵是拼命的地方,你个女娃子来凑什么热闹?”这话瞬间让喧闹的人群静了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嗤笑者指向的方向。

队列最外侧,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缓缓站直了身子。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劲装,裤脚紧紧扎进磨破的麻鞋里,裤腿沾著泥点和草屑,腰间别著柄磨得发亮的短匕。身形偏瘦却像野地里扎人的荆棘,肩背绷得笔直,没有半分柔弱。她算不上艳丽,长期风餐露宿让肤色蜡黄,额前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却遮不住那双狼般的眼睛,亮得惊人,藏着股冷硬的狠劲,在一群粗莽汉子里格外扎眼。

嗤笑者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叫周猛,原是黄巾小头目,手里把玩着锈迹斑斑的环首刀,唾沫星子乱飞,“爹死娘亡的丧门星,战兵要的是能扛能打的汉子,你这种没人要的野丫头也想来吃肉!赶紧滚回家找个男人床上待着,把男人服侍好说不定能赏你口肉吃!”这话又脏又毒,人群里有人跟着哄笑,更有人吹起了口哨,眼神里满是不怀好意。

“你再说一遍!”姑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淬了冰的钢刀。没等周猛反应,她已像离弦的箭般冲了过去——常年与流民争抢粮食练出的敏捷远超常人,周猛刚要扬刀,她脚下一绊,顺势一记侧踹,结结实实踢在周猛膝盖弯上。

“噗通”一声,一百多斤的汉子竟被踹得单膝跪地,还没来得及骂娘,姑娘已欺身而上,揪住周猛的头发,右手闪电般抽出腰间短匕,冰凉的刀刃死死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再敢骂一句爹娘,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姑娘压着声音,眸子里翻涌著杀意,刀刃已在周猛颈间划出一道细血痕。

周猛瞬间面如土色,刚才的嚣张荡然无存,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敢杀人?”“杀你这种杂碎,脏不了我的刀!”姑娘手腕微沉,刀刃又深了半分,今天要么给我道歉,要么血溅当场!”人群瞬间死寂,连牛羊的嘶鸣都停了。所有人都被这姑娘的狠劲吓住——谁也没想到,这瘦弱的身子里藏着这么大的爆发力。

孙谨急忙拔刀:“大胆!敢在大统领面前动刀!”“住手!”黄超的吼声传来,他策马逼近,目光落在姑娘握刀的手上——那双手虽小,却稳如磐石,刀刃始终贴著周猛脖颈,没有半分颤抖。

“放下刀!”

姑娘没有回头,声音冷硬:“他辱我爹娘,须得道歉!”

周猛见状,连忙哭喊:“大统领救我!我道歉!我错了!不该骂你爹娘!”姑娘这才手腕一翻,短匕收回腰间,退开两步,依旧脊背挺直。

黄超勒马停在她面前,先前的皱眉已换成审视,目光扫过周猛狼狈的模样,又落在姑娘腰间的短匕和她那双狼般的眼睛上:“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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