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盐换战马(1 / 1)

辽东郡城门缓缓开启,一股萧瑟之气随城门缝隙溢出。三日前便已清点妥当的车队终于动了身,二十辆独轮车在土路上碾出深深的辙印,每辆车都用粗麻绳捆着码得齐整的盐块,雪白的盐粒间裹着尘土,却依旧难掩其诱人的光泽——这是辽东郡上下耗时半月,在海边滩涂日晒夜露所得的全部存盐,也是黄超能拿出的唯一筹码。

一千名黄巾兵护持在车队两侧,说是最好的兵卒,但更像一群刚从饥荒里挣扎出来的难民。他们大多穿着打了三四层补丁的粗布短褐,领口袖口磨得发毛,露在外面的胳膊腿瘦得青筋凸起,不少人面色蜡黄,嘴唇干裂泛着白。握兵器的手微微发颤,不是因为紧张,而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虚浮——手中的环首刀多是锈迹斑斑,刀鞘开裂处用麻绳缠了又缠;长槊更是粗制滥造的杂木杆裹着薄薄一层铁尖,稍用力便会发出“吱呀”的呻吟。队伍走得歪歪扭扭,前排的人跟着黄超马匹后面,后排的却频频掉队,全靠几个什长喝骂,才勉强维持住松散的阵型,但这已经是黄超能拉出来最体面的军队了。

黄超骑在队伍最前方那匹瘦骨嶙峋的老马上,马鬃杂乱如枯草,肋骨根根分明,每走一步都要晃一下脑袋,仿佛随时会栽倒在地。这是先前追随的黄巾渠帅所分的战马——那渠帅将黄超派往辽东,此马便成了全军唯一一匹马,虽不算神骏,却在辽东这等绝境中,成了黄超统领身份的唯一象征。他身上没穿盔甲,只套著一件浆洗得发白的粗布战袍,领口还打着个方形补丁,腰悬一柄磨得发亮的旧长剑,剑鞘虽旧,剑刃却依旧锋利。

黄超面容沉静,目光扫过散乱的队伍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指尖无意识摩挲著剑柄,心中满是忧虑:这般兵卒,别说与乌桓骑兵交战,便是遇到小股马贼,怕是也难以抵挡。

“大统领,风紧了,要不歇歇脚?”参军孙谨快步从队伍后侧赶上来,他的短褐比旁人稍整洁些,却也磨破了裤脚,“有几个弟兄头晕得厉害,怕是扛不住了。”

黄超勒住马缰,回头望去,果然见队尾有三个士兵扶著盐车缓缓蹲下,脸色惨白如纸。他叹了口气,抬手道:“歇一刻钟,把车上的咸鱼干拿些出来,掰碎了给弟兄们分著吃。”

孙谨应声而去,不多时便传来士兵们吞咽的声音。黄超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海岸线,心中暗叹:这二十车盐和为数不多的咸鱼,是全城百姓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家底,此次交易若成,便能换来牛羊战马,让弟兄们吃饱饭;若不成,不仅这些筹码付诸东流,辽东怕是真要断了生路。

队伍晓行夜宿两日,第三日正午,终于抵达乌桓主力所在的西拉木伦草场。极目远眺,无垠的碧草如绿毯铺展至天边,无数白色毡帐像散落的云朵般点缀其间,牛羊成群如黑白珍珠在草场上流动,矫健的战马披着鬃毛在草场边缘奔腾嘶鸣,马蹄扬起的尘土与草原的清风交织。

“大统领,快看!”孙谨指向远处,只见数里外的高坡上,几个身着皮甲的乌桓哨骑正举著自制的桦木长杆瞭望——那长杆顶端绑着削尖的木牌,能借助高度扩大视野,是草原部落常用的瞭望工具。哨骑见车队停下,立刻拨转马头疾驰而去,扬起的烟尘在蓝天下格外醒目。

黄超刚让队伍重整阵型,便听得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不多时,一队身着黑色皮甲、背负牛角弓的乌桓骑兵便疾驰而来,烟尘滚滚如黄龙卷地。

为首者身材高大魁梧,满脸横肉堆积,下颌蓄著杂乱的短须,根根如钢针般竖起,正是上月曾率骑兵临辽东城下的乌桓大人蹋顿。他胯下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算是部落里最神骏的坐骑,可马具却是用牛皮和兽筋搓成的,本该用铁环衔接的地方,全是用削尖的木楔卡紧;身上穿的黑色皮甲鞣制得发硬,甲片边缘磨得卷毛,肩头拼接处用粗麻绳牢牢捆扎——本该镶嵌铁铆钉的地方,只嵌著几枚磨尖的兽骨。最扎眼的是他手中那柄碗口粗的狼牙棒,木柄外裹着一层薄薄的铁皮,铁刺疏疏落落插著七八根,半数带着锈迹,剩下的竟是打磨光滑的牛骨尖。

“吁——”蹋顿猛地勒住马缰,坐骑前蹄腾空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震耳的长嘶,前蹄落地时溅起一片尘土。他居高临下扫过满载盐块的车队,目光在那些瘦骨嶙峋的黄巾兵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化为凶光毕露,粗声喝道:

“又是你这汉儿!上次骗某说你乃辽东司马,让某白白退兵,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倒敢自行送上门来!”他手中狼牙棒往地上一顿,“当”的一声震得尘土飞扬:“别装什么辽东司马了!从中原过来的商人早跟某说了,你们不过是一伙败逃的叛军!守着座空城啃树皮,上次侥幸让你靠几句大话守城逃脱,此番带这么多车货物,是知道活不下去,送上门来孝敬某的?”

黄超勒马不动,身后的黄巾兵瞬间挺兵戒备,却因太过虚弱,阵型歪歪扭扭如散沙,不少人握兵器的手都在发抖,有个年轻士兵甚至没拿稳长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引得乌桓骑士一阵哄笑。

黄超却毫不在意身份被点破,抬手示意众人稳住,抱拳朗声道:“蹋顿大人消息灵通,佩服佩服。但身份真假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为贵部带来实打实的利益。某今日并非为敌,乃是携二十车精盐,特来与贵部做笔公平交易——这盐,可比我的身份金贵多了。”

“交易?”蹋顿嗤笑一声,声音粗如破锣,他抬手用狼牙棒指向盐车,周围的乌桓骑士纷纷抽刀出鞘,“草原上的规矩,弱肉强食!你这队残兵弱将,也配跟我谈交易?这二十车盐,我全要了!识相的赶紧滚回辽东啃你的树皮,不然今日便让你等尸骨喂草原的饿狼!”

言罢,蹋顿身后的千余名乌桓骑士齐声呼喝,声震四野,惊得远处的牛羊纷纷抬头嘶鸣。有几个性急的骑士甚至催动战马往前逼近几步,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如闷雷滚动,吓得前排的黄巾兵连连后退。

“大统领,休与他废话!拼了!”孙谨按剑上前,他的手也在发抖,却依旧强装镇定,“咱们就算死,也不能让这些胡虏抢了盐去!”身后的黄巾兵虽恐惧,却也纷纷怒目圆睁,握著兵器的手紧了紧——他们都知道,这些盐是全城的希望,绝不能丢。

黄超却突然抬手制止,随即纵声大笑,笑声爽朗而带着几分不屑,在乌桓骑士的呼喝声中格外清晰,直笑得蹋顿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蹋顿,”黄超收住笑,目光如炬扫向对方,声音陡然拔高,“上次你率骑兵临辽东,见我城头旌旗林立便未战而退,我还当你是审时度势的豪杰,今日看来,竟是个只图眼前小利的蠢货!”

“汉儿休要逞口舌之利!”蹋顿被骂得怒火中烧,狼牙棒直指黄超怒喝,唾沫星子飞溅,“我看你是找死!今日要么留下盐滚蛋,要么人和盐都给我留下,别给我耍花样!”

“抢?你尽管抢!”黄超往前策马半步,老军马虽虚弱,却也努力扬起头颅,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让在场每一个乌桓人都听得真切,“可你想过没有,抢走这二十车盐,又能如何?你部落有五千部众,数万牛羊,这二十车盐撑死了只够你部落多熬一个多月。寒冬一到,大雪封山,盐尽粮绝,你部族人照样会冻饿饿死,照样会被鲜卑人抢走草场,抢走牛羊!”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乌桓骑士们紧握兵器的手,特意在几个骑士手中的骨箭和石斧上停留片刻,“但你若与我创建交易渠道,今日我给你带盐来,下次便带解腻去疾的茶叶、寒冬御寒的布匹;再往后,中原的粮食、锻造的铁器农具,我样样能给你送来!

”黄超顿了顿,见蹋顿眼中的凶光渐敛,嘴角不自觉地抿了抿,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抛出重磅诱饵:“你且想想,有了盐,你部族人强马壮,老人孩子能熬过寒冬;有了粮食,你能养更多勇士,不用再靠四处抢掠过活;有了铁器,你能铸更好的兵器,能打更好的农具!待到你兵强马壮之日,这草原还会是鲜卑人的天下?

今日鲜卑人牧养的牛羊、战马,来日便可能全是你蹋顿的囊中之物!”黄超往前又逼近一步,声音里满是蛊惑:“今日我送来的看似是二十车盐,实则是送来称霸整个草原的良机!你若识货,便该杀羊宰牛好酒好肉招待我,与我定下盟约;可你倒好,只想强抢,你蹋顿就这点眼光?也配当乌桓的大人?”

“再者,你今日抢了我,便是与辽东结下死仇。”黄超见状再进一层,目光转向蹋顿身后的几名小帅,“下次再有人敢给你送盐来吗?没有盐,你部落只会越来越弱。而鲜卑慕容部近日正与我接触,若我转头与慕容部交易,给他们送盐送铁,待到慕容部兵马强壮,第一个要抢的便是你蹋顿的部落!到时候,你部落的牛羊是别人的,女人孩子是别人的,连你这大人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蹋顿心上。乌桓与鲜卑慕容部素来积怨深厚,去年便因草场冲突大打出手,蹋顿的弟弟便是在那场冲突中被鲜卑人斩杀。他身后的几名小帅小帅脸色也变了,开始窃窃私语——他们都清楚,部落缺盐缺铁,若真让慕容部抢先与汉人交易,部落迟早会被吞并。

“这汉人说得对,抢只能抢一次,交易却能长久啊!”“是啊大人,那鲜卑人要是得了铁器,咱们更不是对手了!”“那中原的铁器可比咱们的石斧好用多了,上次跟黑熊部打仗,就是因为兵器不行才输了!”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乌桓骑士看向盐车的目光,从贪婪变成了犹豫。

黄超乘势抛出最实在的诱饵,声音陡然提高:“今日我便给你个诚意!一斤盐只换八斤羊肉,或十斤羊毛,或一匹战马换四十斤盐——这价比中原商贾低五倍!中原商贾换盐,要一匹战马换八斤盐,还掺著沙土!”他顿了顿,见蹋顿已然侧目,话锋一转略显无奈,“只是我辽东贫瘠,如今只能拿出盐与咸鱼,茶叶、布匹、粮食需待后续与中原流民换得后才能送来,至于铁器,更是要从废弃城池拆解旧铁,得慢慢积攒,但我承诺,只要交易不断,这些东西迟早能给贵部送来!”

“铁器?”蹋顿猛地前倾身体,眼中贪光暴涨,声音都有些发颤。草原缺铁,大汉朝廷素来严禁铁器流入草原,过往的商人最多只敢卖些锈迹斑斑的破农具,像样的铁刀、铁箭根本买不到。部落的农具多是木犁石锄,耕种效率极低;兵器也多是骨箭石斧,与鲜卑人的铁刀铁箭交手,往往是吃亏的一方。铁器对他们而言,比黄金还珍贵。周围的乌桓骑士更是哗然,抽气声此起彼伏。有个年轻骑士忍不住问道:“大人,他说的是真的?真能给咱们铁器?”旁边的小帅小帅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看向蹋顿,眼中满是期待。

“不错。”黄超从容道,他抬手示意孙谨,孙谨立刻让人从最后一辆牛车上搬下一块锈迹较轻的铁板——这是他们从废弃的城墙上拆下来的旧铁,“今日交易,我额外再赠两车咸鱼。这咸鱼耐存耐放,寒冬里煮著吃最是顶饿。往后每月按时交易,铁器按季供应,一次至少给你送来百斤铁料,足够你打造十几把铁刀、几百支铁箭!”他顿了顿,补充道:“贵部有了盐、粮、铁器,寒冬无忧,还能扩编骑兵,打造精良兵器。到时候别说鲜卑慕容部,便是高句丽人来了,你也能战上一战,抢了他们的草场,称霸辽东草原!”

蹋顿沉默了,脸上凶光、贪念、犹豫轮番交织。他转头看向身旁最信任的骨都侯,骨都侯是部落里的老人,素来沉稳,他凑到蹋顿耳边低声道:“大人,这汉人说得有理!抢只能抢一次,二十车盐解不了燃眉之急。但交易能长久,有了盐和铁器,咱们部落才能变强。上次与黑熊部打仗,若咱们有铁箭,也不会折损那么多弟兄!”

“好!”蹋顿猛地击掌,狼牙棒往地上一顿,震得尘土飞扬,“某便信你一次!若敢欺我,定率部众踏平辽东,把你等挫骨扬灰!”他随即转头喝道,“骨都侯,传我命令!牵两千只肥羊、三百匹战马过来,再把库房里的毛皮、草药全装车!务必挑最好的,别让这汉儿说咱们乌桓人小气!”

交易从正午忙至黄昏才堪堪结束。乌桓人搬盐时格外急切,有几个士兵甚至忍不住掰了一小块盐放进嘴里,咸涩的味道让他们露出满足的笑容;黄巾兵搬物资时则充满了兴奋,看着成群的牛羊和矫健的战马,不少人都红了眼眶——有了这些,辽东终于有救了。孙谨拿着竹简逐一清点,每念一个数字,声音都在发抖:“两千只肥羊,三百匹战马,五百张狐皮,三百斤草药大统领,咱们赚大了!”

黄超如约赠出两车咸鱼,看着乌桓人捧著咸鱼好奇嗅闻的模样,朗声笑道:“蹋顿大人,下月此时,我多带些盐来,咱们先稳住交易,待我凑到铁器与布匹,再给你送来!”

蹋顿此刻的脸色早已缓和下来,他拍著黄超的肩膀大笑道:“好!兄弟,今日是我鲁莽了!今夜我设下盛宴,咱们不醉不归!”当夜,乌桓部落燃起熊熊篝火,十几堆篝火将夜空映照得通红。乌桓人杀羊宰马,将烤得金黄的羊肉插在铁钎上,架在火上翻转,油脂滴落进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弥漫开来。

蹋顿亲自为黄超斟满一碗马奶酒,酒碗是用牛角做的,粗糙却厚重,他粗声粗气道:“黄兄弟,某服你!服你的脑子!这朋友,某交定了!以后但凡有需要蹋顿的地方,尽管开口!若真能助我击败鲜卑,我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你便是整个草原最尊贵的客人!”

黄超接过酒碗,仰头饮下,马奶酒带着几分酸涩,却格外醇厚。他放下酒碗笑道:“蹋顿兄弟客气了!咱们互帮互助,日后定能称霸辽东草原!”周围的乌桓小帅纷纷上前敬酒,虽言语不通,却都满脸热情——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汉人,能给部落带来强大的希望。

酒过三巡,蹋顿凑到黄超身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兄弟,不瞒你说,我部落素来缺铁。下个月你能否多带些铁器过来?前些天我与黑熊部打了一仗,那黑熊部有五千部众,占著最肥美的草场,手里还有几十把铁刀,咱们没占到便宜,折损了百十个弟兄。若是多些铁器,定能一举将其收服!”

黄超闻言眉头微挑问道:“蹋顿兄弟,我倒好奇,那黑熊部五千部众,怎就只有几十把铁刀?便是我辽东这般贫瘠,也知晓兵器对部落的要紧,他们怎不多备些?”

蹋顿闻言苦笑一声,灌了一口马奶酒才道:“兄弟有所不知,你们大汉的官府精得很!早就下了死令,不许商人把铁卖给咱们草原部落,尤其是铁刀、铁箭这等兵器,抓到了便是死罪!

那黑熊部的几十把铁刀,还是去年偷袭了一队中原走私商,拼死抢来的,还有几把是从鲜卑败兵手里缴获的破刀,好不容易才磨锋利了。”他说著往地上啐了一口,语气满是无奈:“草原上的部落,谁手里有几十把铁刀,那都是顶尖的精锐!黑熊部就是把这些铁刀全给了首领身边的亲卫,上次打仗,他们那几十名铁刀手冲在前头,咱们的石斧骨箭根本挡不住,才吃了亏!要是咱们能有百八十把铁刀,早把他们的草场抢过来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声音压得更低:“那黑熊部可有三万牛羊,上万匹好马!待咱打下黑熊部,任兄弟挑选两千匹好马!再分你一半的草场,咱们联手在草原上扩张,迟早能把鲜卑人赶出去!”

黄超双眼猛地放光,两千匹战马!这对缺马的辽东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他立刻往前凑了凑,急切地问道:“蹋顿兄弟,快与我说说那黑熊部的情况!他们的营地在哪?兵力如何?有没有防备?咱们可以好好合计合计,说不定能一举成功!”

蹋顿见黄超动心,立刻拉着他坐在毡毯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用兽皮画的简陋地图,指著上面的一处山谷道:“黑熊部的营地就在这里,背靠雪山,前有河流,易守难攻。但他们的首领是个莽夫,嗜酒如命,每逢月圆之夜都会大摆宴席。咱们可以选下月月圆之夜,你带铁器过来,咱们趁他们醉酒时突袭,定能一举拿下!”

黄超看着兽皮地图,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心中飞速盘算:若能帮蹋顿拿下黑熊部,不仅能得到两千匹战马,还能与乌桓创建更深的盟约,借助乌桓的力量练兵。辽东缺马、缺铁、缺粮,而乌桓缺盐、缺粮,双方正好互补。“好!”黄超猛地拍板,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蹋顿兄弟,下月月圆之夜,我让人带两百斤铁料过来,助你一举拿下黑熊部!

蹋顿见黄超答应,大喜过望,再次斟满酒碗:“好兄弟!干了这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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