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正一点点漫过帝都的天际线。星聚广场的灯牌却亮得更早,“风幂乐府”四个霓虹大字在暮色里闪着暖黄的光,衬得周围的梧桐叶都染上几分温柔。后台的镜子前,林风正对着镜子系领结,指尖有点发颤——这场新专辑《星河集》的线下签售会,光是粉丝后援会统计的到场人数,就已经破了千,比上次四合院小聚时热闹了不知多少倍。
“别紧张,”杨大幂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窝,“你看这领结歪了都没察觉,平时的细致劲儿去哪了?”她伸手替他把领结系好,指尖不经意蹭过他颈侧,带起一阵微痒,“等会儿见到粉丝,就像在院里招待朋友那样就行,咱们的歌里写的不都是家常事嘛。”
林风深吸一口气,望着镜子里两人的倒影——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她是条淡蓝的旗袍,领口绣着细碎的星子,倒真应了专辑名“星河”。“不是紧张……有点激动好久没有和粉丝们见面了。”他轻声说,“刚准备线下粉丝后援会的时候,哪想过会有这么多人都会来。”
“怎么很惊讶?”杨大幂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你忘了?写《天下》时,你蹲在四合院的石榴树下改歌词,王胖子还吐槽你‘写这么大气,怕是要唱给全天下听’——这不一转眼,真就来了这么多听的人。”
正说着,王胖子掀帘进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名单,额头上还挂着汗:“风子!外面粉丝都排到街角了,举的灯牌亮得跟银河似的!”他抹了把汗,从兜里掏出个牛皮本,“刚有个小姑娘塞给我的,说她是从蓉城特意飞来的,专辑在行李箱里压皱了,求你签得好看点。”
林风接过牛皮本翻开,首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蓉城的锦江边,一个扎马尾的姑娘举着张《北斗星的爱》的deo单,背景里的柳枝正抽新芽。旁边歪歪扭扭写着:“2023年春,第一次听到风子哥的歌。”字迹青涩,却透着股执拗的认真。
“这丫头有心了。”林风指尖抚过照片,在本子上签下名字,又画了颗小小的北斗星,“告诉她,等会儿签售时,我给她补张新专辑的签名照。”
王胖子咧嘴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赶紧的吧,主持人催了,说再不上台,粉丝们要把广场的灯牌连成真正的星河了!”
掀开后台的门帘,潮水般的欢呼瞬间涌了过来,差点把林风的耳膜震破。台下的灯牌果然连成了片光海,“林风”“杨大幂”“星河集”的字样交替闪烁,间或混着“北斗星的爱”“天下”的歌词灯牌,像把整个专辑的歌词都搬进了现实。
“晚上好,各位星子们!”杨大幂先拿起麦克风,声音清亮又温柔,“欢迎来赴这场星河之约——《星河集》里的每首歌,都是我们在四合院里、在胡同口、在深夜的书桌前攒出来的小故事,今天能当面讲给你们听,真好。”
林风接过麦克风,目光扫过台下一张张激动的脸,突然觉得之前的紧张都烟消云散了。“刚才后台还跟大幂念叨,”他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暖意,“写《难念的经》时,总觉得那句‘柴米油盐浸梵音’差点意思,直到前几天王胖子在院里炖肉,香气混着胡同里的槐花香飘进来,才突然懂了——生活里的烟火气,才是最实在的‘经’。”
台下顿时爆发出会心的笑,举着《难念的经》歌词牌的粉丝们拼命点头,手机屏幕的光晃得像片跳动的星子。
签售正式开始,粉丝排着的长队像条蜿蜒的河,慢慢淌到台前。第一个走上前的是个穿校服的男生,胸前别着帝都音乐学院的校徽,递过来的《星河集》专辑封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连《踏山河》里哪个小节用了唢呐采样都标得清清楚楚。
“林老师,”男生声音都在抖,“您《踏山河》的间奏,是不是混了山城老艺人的唢呐?我听着那股劲儿,跟我爷爷当年在山城码头听的调子一模一样!”
林风接过专辑,笔尖顿了顿,在签名旁画了个小小的唢呐:“眼光真毒!确实是托朋友找了山城的老唢呐匠,录了整整一下午,就为那股子冲破云霄的劲儿。”他抬头看了眼男生,“你校徽是作曲系的?改天来工作室,咱们聊聊编曲里的民间乐器融合?”
男生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连连点头,转身时差点同手同脚,引得身后的粉丝一阵轻笑。
接着上来的是位抱着宝宝的阿姨,宝宝被裹在印着《有点甜》歌词的襁褓里,小拳头还攥着片专辑附赠的星空贴纸。“林老师,大幂老师,”阿姨笑得眼角堆起细纹,“这小家伙打在肚子里就听你们的歌,《这就是爱》一放,准不闹觉。今天特地从魔都赶来,就想让你们摸摸他的小脚丫,沾沾灵气。”
杨大幂笑着轻轻碰了碰宝宝的脚心,小家伙“咯咯”笑起来,脚丫蹬得更欢。“这灵气得沾!”她在专辑上签下名字,又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等他长大,咱们给他写首童谣,就叫《小脚丫踏星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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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宝宝转身时,还不忘回头喊:“一定得写啊!”
粉丝们的故事像滚雪球似的,越积越多——
穿汉服的姑娘捧着本线装的《难念的经》手抄本,说她照着专辑旋律给经文谱了古琴曲;戴眼镜的男生带了盘自己刻录的cd,是用《少年》的伴奏混了胡同里的鸽哨声;还有个举着《天下》灯牌的老奶奶,颤巍巍地说:“我家老头子走之前,总念叨你那句‘踏破山河觅故知’,今天啊,我替他来要个签名。”
林风一边签名,一边听着这些故事,笔尖的力道也渐渐不同。给姑娘的手抄本画了把古琴,给男生的cd壳上添了只衔着哨子的鸽子,给老奶奶的专辑扉页,除了签名,还写下“故人入梦来”五个字。
杨大幂在一旁帮着整理粉丝送的信,偶尔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有粉丝递来画着两人q版形象的漫画,她仔细收进随身的布包里;有小姑娘害羞地问《有点甜》是不是写的她和林风,她也不否认,只是笑着说:“你猜?”惹得台下一阵起哄。
轮到那个从蓉城飞来的姑娘时,天已经擦黑了。姑娘递过来的专辑果然有点皱,边角还沾着点行李箱的灰。“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路上太急,没护好它。”
林风接过专辑,没直接签名,反而从后台拿了本全新的,又把她带来的旧专辑也一并签下名字。“旧的留着,是你赶路的纪念;新的带着,算我赔你的。”他在新专辑上画了颗北斗星,和她牛皮本里的照片遥相呼应,“蓉城的锦江柳该绿了吧?下次写《锦江月》,一定寄你首deo听听。”
姑娘眼圈一下子红了,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鞠躬。
签售会快结束时,王胖子搬来箱新专辑,说是后援会特意加印的,让林风多签些,留给没能到场的粉丝。林风拿起笔,突然想起《北斗星的爱》里那句“银汉迢迢渡鹊翅”,便在每张专辑的角落都画了只小小的喜鹊——不多,就一只,像替所有没能赴约的人,先占个位置。
夜渐深,广场的灯牌依旧亮着,粉丝们的欢呼声却温柔了许多,像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林风望着台下渐渐稀疏的人群,突然对着麦克风说:“其实啊,你们才是《星河集》里最亮的星。没有你们,这些歌不过是四合院里的风,吹过就散了。”
杨大幂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接过话头:“所以啊,这张专辑的分成,我们打算拿出一部分,在各地建‘星河音乐角’,放些乐器和乐谱,让喜欢音乐的朋友有个地方凑在一起玩玩——就像我们当年在四合院那样。”
台下瞬间又沸腾起来,灯牌再次亮起,比刚才更亮了些,像真的把星河搬进了人间。
回去的路上,林风拎着半箱没签完的专辑,杨大幂挽着他的胳膊,踩着满地的月光。胡同里的路灯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今天累坏了吧?”杨大幂侧头看他,“手都酸了。”
林风摇摇头,想起那个老奶奶的话,突然笑了:“不累。你看,咱们的歌真的成了别人的念想,这感觉……比拿什么奖都实在。”
王胖子骑着三轮车跟在后面,哼着《少年》的调子,车斗里的专辑盒偶尔碰撞,发出“咚咚”的轻响,像在给这夜的温柔伴奏。胡同口的槐树上,不知哪只夜鸟叫了一声,惊得月光落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