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色光幕之上
画面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幻想姬 勉肺粤黩
刚开始的画面中,浩浩荡荡的船队驶离港口。
船上满载着铠甲精良的大明士兵。
火铳、火炮排列整齐,旌旗猎猎作响。
接着是朝鲜海岸。
明军战船有序靠岸,搭起跳板。
朝鲜驻军派出官吏在岸边设下简易营帐,收获一定报酬,提供饮水粮草。
明军将领与朝鲜官员短暂交接后,大军迅速整队,向预定的渡海点开拔。
然后,画面中,明军开始登陆倭岛。
而明军刚刚上岸,潜伏在岸边的数人就迎上前来,用流利的汉语向明军将领汇报地形,情况,献上详尽的地形图,更有各地倭国大名兵力部署、粮仓位置、水源所在等机密。
凭著这些情报,明军迅速突进。
接下来的画面,金戈铁马。
明军装备了先进火器,还有长杆狼筅,长枪,镗钯,专克倭刀。
于是,一幅幅野战画面中,明军几乎都是碾压式的屠杀。
一座座倭城就此被攻破。
一个个银矿被攻占
一个个倭人战俘被压入矿洞。
一个个矿洞外,新开采出的银矿石被砸碎、淘洗、熔炼。
炽热的银水倒入模具,冷却成银锭。
工匠们用锤子在银锭上敲出“大明官银”的印记,然后是一箱箱银锭被抬出,上船,运往大明!
一片片空旷的场地上,倭人农夫们被迫穿起简陋的皮甲,手持长矛列队。
他们面前,是身穿大明军服的教官
一排鎏金色文字浮现
【明军的一切战略,每一项重大决议,皆由林次辅指定】
【在其指挥下,明军兵分五路,连战连捷,在倭岛上迅速挺进】
接下来的画面中。
文渊阁,夜。
烛火通明。
林长久坐在书案后,案上堆著高高的奏报。
他手持朱笔,一份份批阅,时而停下思索。
他脸颊凹陷,眼窝深了些,烛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映出额角新添的几丝白发。
画面定格,然后慢慢淡去。
一排排鎏金色文字,随即浮现:
【嘉靖二十五年,一月,明军登陆倭岛,便平定马岛、壹岐岛,入九州岛】
【三月,明军于博多湾外野战,大破倭国诸大名联军十万】
【四月,倭国后奈良天皇遣使至大明,上降表】
【四月下旬,明军以新募倭人辅兵为先锋,挺进倭岛腹地,连破城池三十余座,灭当地贵族十八姓,斩首四万余,铸京观于要道】
【五月,明军兵分两路,一路自九州北进,一路自海路绕至本州西岸,会师于倭国京都百里之外】
【六月,嘉靖帝见倭国降表,下旨言及“倭主既降,当示天朝怀柔,可择机退兵”,林次辅接旨后,以“偶感风寒,卧床难起”推脱,故意不回复】
【六月下旬,明军破倭国京都,后奈良天皇及其子女、宗室、近臣千余人,尽数被执,斩于市曹,首级堆于城外。
【天皇血脉,唯有一三岁女童,被押送上船,送往大明】
【七月,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密奏嘉靖帝:倭国当地明军所募倭人辅兵数恐已不下五万,护卫军因银矿和劫掠,粮饷、赏赐日增,待遇丰厚,更借镇守新土之名,轻松扩收八万新兵,林长久手中兵力不减反增,帝深忌之】
【七月下旬,严嵩指使门下御史及数名阁臣联名上奏,弹劾护卫军在倭岛烧杀抢掠,有违天和,损天朝仁德之名,帝急诏林长久入朝议事】
画面展开。
西苑,永寿宫。
檀香依旧袅袅,长明灯的光晕在殿角摇晃。
嘉靖帝身穿深紫色绣银云纹道袍,端坐御座。
殿下,内阁诸臣及六部尚书肃立两侧。
严嵩站在文臣班列前端,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
殿内寂静,只有铜漏滴滴答答的轻响。
司礼监大太监黄锦轻步走到殿门前,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陛下有旨,宣林次辅觐见!”
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长久大步踏入殿中。
他来到丹陛前,躬身行礼。
“臣林长久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帝缓缓抬眼,目光落在林长久身上。
他眼眸深邃如潭,深处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警惕。
他语气温和:“林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
林长久起身。
嘉靖帝沉默片刻,才道:“林爱卿,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
“倭岛战事,还真是辛苦你了。”
“为国效力,不敢言辛苦。”
林长久躬身道。
嘉靖帝点了点头,不再寒暄,转入正题:“今日召你来,是近日朝中多有奏报,言护卫军在倭岛所为,很不妥!”
他话音刚落,许赞便踏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有本奏。”
“讲。”
许赞抬起头,脸色严肃:“陛下,据臣所得消息,护卫军破倭城后,多有纵兵抢掠之举,男子多杀,女子多辱,财物尽夺,更有甚者,为追索藏银,严刑拷打倭民,致死致残者不可胜数,倭岛京都被破后,屠戮宗室千余,铸成京观,残暴骇人,此等行径,实有违我天朝上邦仁德教化之名,更损陛下圣德!”
他声音渐高,带着痛心疾首的味道。
严嵩此时也出列,接口道:“陛下,许阁老所言,老臣亦有听闻,护卫军中有士卒滥杀冒功,倭岛百姓,无论是否持械,多有被砍头者,且倭国天皇既已上表请降,本当示以怀柔,留其宗庙,如今赶尽杀绝,恐令四夷寒心,以为我大明嗜杀,日后边患,或更难平。”
他顿了顿,看向林长久,语气转为恳切:“林次辅,老夫知你为国筹谋,一心绝倭患。然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既已胜券在握,当收刀兵,施仁政,方为长治久安之道。如今倭岛大局已定,护卫军也该撤了。”
嘉靖帝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林长久。
林长久面上无波无澜。
他挺直脊梁,先是对许赞道:“许赞所言护卫军抢掠杀戮之事,是本相授意的。”
闻言,殿中诸臣皆是一愣。
嘉靖则微微睁大眼睛。
林长久则继续道:“护卫军远征海外,又连战连捷,自然需要战利品奖赏,初期银矿未开,收益未显,若无就地取用之策,大军士气自溃,些许抢掠,实乃无奈之举。”
他又转向严嵩,语气转冷:“至于屠戮倭国宗室,严阁老,倭人从唐朝时便犯我华夏,至我大明,沿海倭患未绝,屠村灭户,血债累累,对这等狼子野心之徒,既已开战,便当除恶务尽!今日留其一命,来日便可能复起为患,要么不做,做,便须做绝,否则,便是遗祸子孙!”
他声音不高,但字字铿锵,在殿中回荡。
严嵩脸色一沉,道:“林次辅!你,你这分明是在狡辩,强词夺理!倭国如今国都已破,已然亡国了,还打什么?你如此袒护虎狼之师,执意妄杀,莫非是觉得手中兵权在握,便可恣意妄为,有不臣之心?”
这话极重。
殿内气氛陡然绷紧。
嘉靖帝稍稍眯起眼睛,审视著林长久。
林长久却忽然笑了。
他盯着严嵩,道:“严阁老,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粪吗?要不要本相请个婆姨,来给你好好洗洗?”
“你!”
严嵩整张老脸瞬间涨红,胡须颤抖,手指著林长久,气得说不出话。
林长久却没再理会严嵩,转头朝着嘉靖躬身道:“陛下,臣有本奏!”
林长久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双手捧起。
闻言,嘉靖帝眼神微凝。
黄锦连忙上前接过奏折,呈至御前。
嘉靖帝展开,目光扫过纸页。
而林长久的声音,也在殿中响起,清晰而有力。
“陛下,据臣估算,如今倭岛残余人口,仍有五百万之众,战前,其人口更逾千万,倭岛虽小,然可耕之地不少,若放任不管,休养生息,不过两三代人,人口便可恢复旧观,届时,新生的倭人,难道就会忘了亡国之恨?就不会再觊觎我大明富庶?”
他踏前一步,声音提高:“所以,必须管控!必须绝其种类!”
绝其种类四字吐出,杀意凛然。
殿中诸臣皆感背后一寒。
嘉靖帝看向林长久,双眸不由得微缩。
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绪,在他眼中蔓延。
“而要绝其种类,也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林长久脸色平静,道:“须长期屯重兵于倭岛,行三策。”
“其一,派二十万护卫军驻于倭岛,持续清剿,将倭岛青壮,或屠,或押入银矿、铜铁矿为奴,或招募其为辅兵,让其至大明边关苦寒之地为驻扎,使其不得繁衍。”
“其二,移汉民实边,鼓励沿海贫苦汉民渡海,赐予倭岛田地、住屋,汉民男子,可多娶倭女为妾,所生子女,皆为汉籍,习汉话,书汉字。”
“其三,灭其根基,毁其神社寺庙,禁其文字书籍,废其衣冠礼乐,只留一天皇血裔之名,便是臣之前送入京的那个三岁女童,将其养在深宫,学汉礼,读汉经,成年后封为倭国公,作为傀儡,供倭人愚昧者跪拜,以为精神寄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诸臣,最后落在嘉靖帝身上。
“此三策并行,辅以重兵镇压,几十年后,倭岛之上,说汉话者多,识倭文者少,百载之后,倭人血脉定被稀释,届时,倭岛便是大明之土,世上,将再无倭人一族!”
他声音激昂起来:“陛下!此乃为大明海疆永绝后患!为后世子孙铲除毒瘤!至于屯兵倭岛所需钱粮,倭岛银矿,岁入已过百万两,且年年增加,更有铜铁、硫磺之利,以倭岛之财,养镇倭之兵,绰绰有余!臣已拟定轮换章程,更可多封汉侯于倭岛,让几位汉侯轮番带兵,如此可使驻军常保战力,又不致久戍生变。”
他再次躬身,声音沉凝:“此灭国绝种之事,或需数十年之功,或招致后世骂名,但为了大明江山社稷,为了沿海百姓安宁,这骂名,臣,愿一肩担之!”
殿内死寂。
只有林长久的话语,余音绕梁。
嘉靖帝看着手中的奏折,手在微微颤抖。
在奏折上面不仅写清楚了倭国的情况,而且如何分护卫军镇守要地,如何迁移汉民,如何控制倭女婚配,如何以银矿收益养兵,如何设倭国公为傀儡,如何轮换驻军都写得清清楚楚。
思虑周详,谋划深远。
嘉靖帝抬起眼,看向林长久,心情复杂。
他本来是想收林长久的权,但如今林长久要把重兵投到倭岛上面,远离大明。
这跟他想要的有出入,但效果也差不多。
而且这还是为了大明的千秋后世。
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一旁的严嵩张了张嘴,完全语塞。
本来是配合嘉靖帝,想收林长久的兵权,结果,林长久要把兵用在驻扎倭岛上面,行灭种之事。
这能叫佣兵自重么?
这还怎么收兵权?
终于,嘉靖帝缓缓合上奏折,放在案上。
他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了林长久一眼,声音听不出喜怒。
“准奏。”
林长久躬身:“臣领旨谢恩!”
画面定格,然后逐渐淡去
洪武五年。
养心殿前。
朱元璋看着玄青色光幕,忽然“嘿”了一声,摇了摇头。
“这林长久太会演戏了。”
他转过身,对身后一众大臣道:“你们听听,说得多好听?为了大明,还自担骂名!呸!咱看他是算准了,重兵放在倭岛,银子攥在手里,嘉靖那娃娃还能拿他怎样?真要撕破脸,倭岛上的几十万大军造反了谁压得住?”
他身后,李善长感叹道:“陛下,林长久此举极高,倭岛银矿粮食足以养兵,富兵,重兵在手,朝廷反而要倚重他镇守新土,嘉靖帝即便猜忌,此时也动他不得,这兵权已经彻底被他握牢了。”
胡惟庸则一脸唏嘘,道:“不仅如此,这林长九这绝倭种之策虽然歹毒,但却站在大义的名分上,明明拥兵自重,绝灭一国,偏偏大义凛然,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实在是,实在是,唉。”
其他大臣也都面露复杂之色。
手握重兵,灭了别人一国,还要绝别人种了,说是人屠一点不为过,大明百姓以后还得对其感恩戴德。
皇帝也没法说个不字
这简直太高明了!
朱元璋则又摸著下巴,喃喃道:“林长久如今大势已成,兵权、财权、民心、大义,都攥在手里,但咱看嘉靖那娃娃也不会坐以待毙才对。”
他话音刚落,玄青色光幕上,新的鎏金色文字缓缓浮现:
【嘉靖二十六年,春,帝密诏夏言回京,复其华盖殿大学士,重任首辅,以制衡林长久之势】
【夏,明军彻底平定倭岛全境,设东瀛都护府,屯二十万重兵于倭岛各要地,岁入白银三百余万两,粮米二百万石,且逐年增加】
【嘉靖二十七年,锦衣卫指挥使陆炳再密奏:林长久麾下,明面护卫军、倭岛驻军及新募倭人辅兵,总数已逾四十万。帝深忌之,夜不能寐】
【嘉靖帝与林次辅的第三次交锋,即将开始】
新的画面,随之铺卷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