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办公室。
徐璟知看着眼前这个肩上扛着三颗星，鬓角微霜，但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心里琢磨著该怎么开溜。
“小徐同志，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听听你对‘美人鱼’案的一些看法。”支队长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报告支队长，案子已经破了，看法都在结案报告里。”徐璟知站得笔直，回答得滴水不漏。
支队长笑了笑，指著对面的椅子：“别紧张，坐。我看了你的档案，也听老赵和雷大炮把你夸上了天。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刑侦支队？”
“报告支队长，我还是觉得在基层锻炼比较好，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徐璟知一脸诚恳。
去刑侦支队？天天跟命案打交道？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雷大炮在旁边听得直翻白眼，这小子，给他个天大的机会他都不要。
就在支队长还想再劝几句的时候，他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眉头皱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徐璟知，说了句：“让他去吧，正好看看成色。”
挂了电话，支队长对徐璟知说：“行了，你的事以后再说。南苑小区又出警了，高空抛物，砸伤了人，你去处理一下。晓说宅 免沸悦黩”
徐璟知敬了个礼，转身就走，步子迈得飞快，像是生怕对方反悔。
南苑小区，还是那栋熟悉的楼。
楼下的小花园里围了一圈人，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捂著脑袋坐在地上，血顺着指缝往外流，旁边还有半个啃过的苹果。
“王大爷！您没事吧！”徐璟知一眼就认出，这正是上次那个被偷了戒指，最后又写了谅解书的王大妈的老伴儿。
“哪个天杀的没长眼！往下扔东西！”王大妈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响彻整个小区。
雷大炮疏散着人群，呼叫了救护车。
徐璟知蹲下身，戴上手套，捡起了那半个苹果。
苹果很新鲜，切口整齐，上面还有一排清晰的牙印。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苹果的瞬间，脑海里的系统发出了提示。
【检测到重要物证。】
徐璟知拿着苹果站起身，抬头看向眼前这栋足有二十层高的老式居民楼。
“大炮叔，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雷大炮正安抚著王大妈，闻言回头：“高空抛物，这上哪儿找去？这栋楼三百多户人，查不过来。”
“查。”徐璟知语气坚定，“一户一户地查。现在，立刻，封锁这栋楼，任何人不许进出。”
雷大炮愣住了，他看着徐璟知，对方的眼神里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就为个苹果？”
“就为个苹果。”
雷大炮咬了咬牙，他选择相信徐璟知。
“所有人都听着！”他对着周围的警员下令，“拉警戒线，封锁单元门！一组人守住出口，二组人跟我上楼，从顶层开始，挨家挨户排查！”
这命令一下，住户们瞬间炸了锅。
“不是吧？警察同志，就一个苹果，至于吗？”
“我这还赶着去接孩子放学呢！”
“小题大做！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抱怨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徐璟知充耳不闻，他拨通了林清的电话。
“林法医，帮个忙，我需要你加急做一份dna检测。样本，一个苹果上的唾液。”
电话那头的林清沉默了两秒：“你拿市局的dna实验室，去比对一个乱扔垃圾的人？”
“对。”
“地址发来。”林清挂了电话。
三个小时后。
徐璟知和雷大炮坐在楼下的警车里，顶着巨大的压力。楼上住户的叫骂声隔着车窗都能听见，所里的电话也被打爆了。
就在雷大炮快要扛不住，准备撤销命令的时候。
徐璟知的手机响了，是林清打来的。
徐璟知按下了免提。
“徐璟知，”林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带着一种压抑的震惊，“你送来的dna样本，比对结果出来了。”
“它没有匹配到你们那栋楼任何一个录入系统的住户。”
“但是”
林清停顿了一下，背景音里传来实验室仪器发出的尖锐警报声。
“系统直接拉响了红色警报！”
“这个dna，匹配到了二十年前一桩灭门惨案的a级在逃通缉犯——‘千面鬼’！”
车里的空气凝固了。
雷大炮手里的烟直接掉在了裤子上。
千面鬼！
二十年前，一夜之间灭门富商一家七口，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手段极其残忍。因为极度擅长伪装，二十年来人间蒸发，是滨海警局几代刑警心头的一根刺！
他竟然就藏在这栋楼里！
那个看似无辜的苹果，是这个杀人魔王咬过的！
“嫌疑人没有户籍登记，他一直在冒用别人的身份！”徐璟知脑中飞速闪过刚才排查时见过的每一张脸。
他想起来了。
14楼，1404室。
一个自称是租户的独居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相貌普通，老实巴交。
他全程都很配合，但徐璟知开启【洞察之眼】时，注意到他的手在背后，以一种非常细微的频率在颤抖。
而且，他的眼神，在与自己对视的一瞬间，流露出一种不该属于老实人的警惕和审视。
“1404！”徐璟知一把推开车门，“他就在1404！”
雷大炮反应过来，拿起对讲机，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各单位注意！目标锁定1404！重复，目标锁定1404！全体人员，带上武器，准备强攻！”
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特警迅速集结，冲向电梯。
“砰！”
一声巨响，1404室的大门被暴力破开。
特警们冲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房间里陈设简单，但打扫得一尘不染。
客厅的窗户大开着，外面的风灌进来，吹得窗帘呼呼作响。
而在正对着门的桌子上，赫然摆着一把黑漆漆的自制手枪。
枪已经上膛，枪口对着门口的方向。
枪的旁边，压着一张刚刚写好的纸条。
徐璟知走过去，拿起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
“警官，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