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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洛水别,龙女情深(1 / 1)

东胜神州,南瞻部洲与东胜神州交界,南蛮瘴气之地深处。

这里并非妖国内核,而是一处被万毒瘴气、千年古木、险恶沼泽层层包裹的绝地。

终年不见天日,唯有毒瘴斑烂,奇虫异豸潜行,是蝎、蛇、蜈蚣、蛛等毒物妖族钟爱的隐秘祖地之一。一处被天然毒藤与幻瘴屏蔽的幽深洞窟,深不见底,内里蜿蜒曲折,遍布着各种毒虫甲壳、枯萎毒草,空气中弥漫着甜腻而致命的腥气。

洞窟最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

洞壁镶崁着无数散发幽绿、暗紫、惨白微光的奇异矿石,将洞内映照得光怪陆离。

这里是蝎妖族在南疆的一处重要据点,亦是一尊蝎族半圣的潜修之所。

此刻,洞窟内一片死寂,只有地下暗河潺潺的水声,以及偶尔毒虫爬过的慈窣声。

突然一“”

一道微弱到几乎随时会消散的、仅有拇指大小、呈半透明幽蓝色的残破光点,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穿透洞窟外层的重重毒瘴与禁制,摇摇晃晃地飘了进来。

光点极其暗淡,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其中隐约可见一只极其微小的蝎子虚影,形态扭曲,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怨毒与一丝完成了使命的解脱。

正是蝎妖王燃烧一切、舍弃绝大部分神魂与妖躯,才侥幸逃出的那一缕本源残魂!

它凭着对祖地与同族血脉的最后一丝感应,跨越了数十万里的山山水水,穿越了人族疆域的层层阻隔,终于回到了这熟悉的、充满毒性与阴冷气息的故乡。

残魂飘入溶洞深处,在一座由无数巨大毒蝎甲壳垒砌而成的、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祭坛前,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缓缓落下,光芒明灭不定,如同即将熄灭的鬼火。

“祖祖地我回来…”

残魂中传出蝎妖王微弱到极致的、断断续续的灵魂波动,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悲凉。

祭坛之上,那尊一直如同化石般静伏的、甲壳呈现深邃暗金色、尾部毒钩闪铄着幽蓝与暗红交织诡芒的蝎族半圣,似乎被这缕微弱到极致的同源气息惊醒。

它那灯笼般大小的复眼缓缓亮起,冰冷无情的光芒扫过祭坛前那缕残魂。

“嗯?”

蝎族半圣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金铁摩擦的疑惑之声。

它认出了这缕残魂的气息,正是它颇为看好的后辈之一,被派往执行那项绝密刺杀任务的蝎妖王!可如今归来的,竟只是一缕如此残缺、濒临彻底消散的残魂?

连妖丹都感应不到,只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碎片气息依附其上?

“怎么回事?!”

蝎族半圣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一股恐怖的威压,整个溶洞内的毒瘴都为之剧烈翻腾。它伸出一只布满倒刺、闪铄着金属寒光的巨螯,小心翼翼地虚托起那缕残魂,一股精纯而阴冷的妖力缓缓注入,试图稳定其状态,读取其中的记忆碎片。

残魂得到同源半圣妖力的滋养,稍微凝实了一丝。

蝎妖王最后的意识如同回光返照,爆发出强烈的波动,将陨落前最深刻、最不甘、最恐惧的记忆画面,疯狂地传递出来

洛京天街,月华如水。

青衫文士,独立街头。

六王围攻,绝命反扑。

“《塞下曲》月黑雁飞高…”

弓弦震鸣,冰雪箭矢!

鹰王陨落,妖丹碎!

鹿王穿心,原形现!

马王冰封,魂飞散!

熊王重创,墙中嵌!

蛇王钉魂,逆鳞碎!

以及自己那遁地逃窜,却被一箭追入地底,妖躯爆碎,唯有一缕残魂裹挟着妖丹碎片与最深执念亡命遁逃的绝望!

而在这些血腥杀戮的记忆碎片中,最清淅、最深刻、也最让残魂,以及此刻读取记忆的蝎族半圣,感到战栗与贪婪交织的,却是更早之前的画面一

太极殿内,紫气东来,月宫投影!

那卷墨迹未干、却道韵天成的《水调歌头》文宝卷轴!

以及残魂在彻底溃散前,以天赋毒魂之术隐约感应到、并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那下拉条气息与遥远记忆中某个祖神图腾碎片产生的、微弱却真实的共鸣波动!

“《水调歌头》月宫洞天”

蝎妖王残魂发出最后一声充满无尽怨毒、遗撼与急切的嘶鸣,“祖神为我复仇!杀江行舟!!”

嘶鸣声戛然而止。

传递完最后的信息,这缕历经千辛万苦才逃回祖地的残魂,再也支撑不住。

如同燃尽的灯芯,“噗”地一声轻响,彻底化为点点幽蓝光尘,消散在溶洞阴冷的空气中,唯有一丝精纯的蝎毒本源和那米粒大小的妖丹碎片,落入蝎族半圣的巨螯之中。

溶洞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蝎族半圣那对复眼中,幽光剧烈闪铄,显示出其内心是何等的惊涛骇浪!失败了!

六大妖王联手刺杀,竟然失败了!

而且是近乎全军复没的惨败!

鹰、鹿、马、蛇四王确认陨落!

熊王生死不知,唯有蝎妖王凭借天赋遁回一缕残魂,却也即刻消散!

而对手,仅仅是一个刚刚晋升殿阁大学士不足一月的人族文士一一江行舟!

更让它心头沉重乃至惊骇的是,那《塞下曲》展现出的、专门猎杀妖王的恐怖威能!

那绝非普通镇国战诗可比!

此人竟能在激战中,临阵创出如此切合时局、威力绝伦的杀伐诗篇!

其才情、其急智、其对战机的把握、其杀伐之心,都可怕到了极点!

而最让它,或者说让整个妖族都无法忽视,甚至可能引发滔天巨浪的,是蝎妖王残魂最后用生命传递回来的信息一

《水调歌头》文宝卷轴,可能关联妖族祖神时代的秘密!

“江!行!舟!”

一声低沉、嘶哑、却蕴含着无尽怒火、杀意与一丝不易察觉惊悸的咆哮,猛然从蝎族半圣口中爆发!咆哮声在溶洞中回荡,震得洞壁簌簌落下碎石,毒瘴翻涌如沸!

恐怖的半圣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溶洞内所有毒虫瞬间僵直,然后爆体而亡!

“何事如此动怒?蝎骨老友?”

一个阴柔滑腻、仿佛毒蛇吐信的声音,从溶洞另一条信道中传来。

话音未落,一道细长的阴影蜿蜓而入,阴影扭动,化作一位身着墨绿鳞袍、面容阴柔苍白、瞳孔亦是竖瞳的男子虚影。

正是与蝎妖族多有往来、同样参与了此次刺杀计划商讨的蛇族一位半圣的意念投影。

显然,他也感应到了此地的剧烈波动。

“自己看!”

被称为“蝎骨”的蝎族半圣怒哼一声,巨螫一挥,将方才读取到的、蝎妖王残魂传递的部分关键记忆画面,特别是六王被《塞下曲》瞬杀的场景,以及关于《水调歌头》可能与祖神相关的模糊感应,凝聚成一道神识信息,传递给蛇族半圣的投影。

蛇族半圣的投影接收信息后,那阴柔的脸上瞬间变色,竖瞳缩成了危险的细线,周身气息都波动了一瞬沉默良久,蛇族半圣的投影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与难以置信:“还是低估了这江行舟。此人,已非“人族千年第一天才’可以形容,简直是妖孽!”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原以为,出动六位配合默契、经验丰富的妖王,趁其宴归松懈之际雷霆一击,足以万无一失。

却没想到他的实力,或者说他掌握的力量,暴涨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匪夷所思!

那《塞下曲》简直是为猎杀我族妖王而生的天克之诗!还有那《水调歌头》若真与祖神之谜有关…

蝎族半圣“蝎骨”复眼中的怒火稍稍压抑,转为一种更深沉的阴冷与忧虑:“现在,该如何?此子不除,必成我族心腹大患,万古大劫!更何况,那《水调歌头》文宝卷轴…”

蛇族半圣的投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与凝重交织的神色:

“难了。错过了这次中秋盛宴,洛京经此一事,必然戒备森严,恐怕连只妖族苍蝇都难以飞入。人族朝廷,尤其是那些文道半圣,现在定然将江行舟视为瑰宝,严密保护。

想要再不动声色地潜入洛京,接近他,实施刺杀几乎没有可能!”

他看向蝎族半圣:“蝎骨,我知道你损失了一位得力后辈,心中愤恨。我蛇族何尝不是?蛇影妖王也折在了那里。但眼下,冲动不得。

江行舟经此一战,声望实力更上层楼,必然更受大周皇帝和文道高层重视。强行动手,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引发人、妖两族的全面提前冲突,得不偿失。”

“难道就这么算了?!”

蝎族半圣不甘地低吼,巨螯狠狠砸在祭坛上,发出沉闷巨响。

“自然不会。”

蛇族半圣投影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与阴冷,“刺杀,并非唯一手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江行舟再强,也总有关心之人,总有弱点,总需出门,总有敌人人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那些逆种文人,那些与他有旧怨的世家,甚至大周朝堂之上的权力倾轧都可为我所用。”他缓缓道:“当务之急,是将《水调歌头》可能与祖神相关的消息,以及江行舟的真实威胁,禀报给各族,乃至唤醒更古老的存在定夺。

同时,激活我们在人族内部所有的暗线,不惜代价,收集关于江行舟的一切情报,查找其破绽。至于那文宝卷轴”

蛇族半圣投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暂时夺不到,那就让它先留在江行舟手中又何妨?有时候,怀璧其罪。

当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件可能与祖神有关的至宝时,它带来的,就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无穷的麻烦。我们只需耐心等待,推波助澜。”

蝎族半圣“蝎骨”沉默,复眼中的幽光闪铄不定,显然在权衡。

最终,它缓缓收敛了暴怒的气息,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冰冷,只是那冰冷深处,杀意更浓。“便依你之言。”

蝎骨沉声道,“但此仇,必报!江行舟,必死!《水调歌头》下拉条,我族志在必得!”

“这是自然。”

蛇族半圣投影点头,身影开始缓缓变淡,“我会立刻将消息传回祖庭。你也早做准备吧,天下恐怕也不会太平静了。人族,或许会借此机会,有所动作”

话音落下,投影彻底消散。

溶洞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蝎族半圣“蝎骨”如同亘古存在的雕塑,静伏在祭坛上,复眼幽光深邃,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而关于《水调歌头》与祖神关联【月宫】的消息,以及江行舟这个恐怖的名字,必将随着这两位半圣的意志,迅速传遍各大妖族高层。

洛京,江阴侯府。

夜色渐深,但侯府内外灯火通明,护卫、仆役皆被惊醒,个个神情紧张,手持兵器,在府内各要点警戒巡逻。

方才城外天街方向传来的隐约轰鸣、冲天而起的文气与妖气波动,以及随后传来的惊人消息,让整个侯府都陷入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中。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

帘拢掀开,江行舟率先落车,青衫依旧整洁,神色平静,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倦意。他转身,伸出手,小心地搀扶薛玲绮落车。

薛玲绮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已恢复镇定,只是握着江行舟的手微微有些冰凉。

“侯爷!夫人!您们可算回来了!”

管家早已率领一众家丁、侍女在门前恭候,见到二人安然归来,皆是松了口气,纷纷行礼。贴身大丫鬟玄女和青蜷,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斗。

她们虽已是妖帅、妖侯境界,但面对今夜这等层次的刺杀,依旧感到心惊胆战。

玄女本体是玄鸟,青蜷则是槐树妖精,蒙江行舟等所救,感其恩德,自愿为婢伺奉左右,并得江行舟指点,走上妖修正途。

今夜她们随行入宫,亲眼目睹主人战斗,尤其是那首《塞下曲》的凛冽杀伐之气,几乎肝胆俱裂,生怕老爷有失。

“无碍,不过是几只跳梁小丑,已处理了。”

江行舟摆了摆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手打发了几个不开眼的毛贼。

他目光扫过一脸担忧的玄女和青蜷,又看了看府中严阵以待的护卫们,温声道:“辛苦诸位了。今夜有惊无险,都散了吧,各司其职,加强戒备即可。”

众人见江行舟如此气定神闲,心中的徨恐不安也消散大半,齐声称是,有序退下,但巡逻守卫的力度明显加强了许多。

江行舟携着薛玲绮,在玄女、青蜷的陪同下,步入府中。

侯府虽不如那些传承千百年的公侯府邸占地广阔、雕梁画栋,但也布局精巧,亭台楼阁,假山池水,一应俱全,更难得的是处处透着雅致书香之气,回廊墙壁上多有江行舟闲暇时留下的墨宝,文气氤氲。回到主院“明月轩”,屏退其他下人,只留春桃、玄女、青蜷等在旁伺候。

薛玲绮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靠在软榻上,接过青蜷递上的安神茶,轻轻抿了一口,美眸中忧色未褪,看向正在由玄女服侍更衣的江行舟:“夫君,今夜之事,着实凶险。那些妖蛮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江行舟褪下沾染了夜露微尘的外袍,换上一件家常的月白儒衫,闻言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玲绮不必过于忧心。今夜之局,有其特殊性。”

他接过玄女递上的热茶,呷了一口,缓缓分析道:“此番六妖王能潜入洛京,并成功设伏,主要是钻了中秋盛宴、各国使节团云集、鱼龙混杂的空子。

洛京乃大周帝都,平日守卫何等森严?

文庙坐镇,皇气笼罩,巡城司、禁军、暗卫层层布防,更有护城大阵时刻运转。莫说六位妖王,便是一位妖圣,想悄无声息潜入城内行刺,也绝非易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经此一役,朝廷必定更加警觉,对妖蛮使节的审查、对洛京的防护只会更严。

类似的机会,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第二次。妖蛮若再想动手,要么在边关战场,要么就得付出远比今夜惨重得多的代价。”

薛玲绮闻言,心下稍安,但依旧蹙眉道:“话虽如此,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们若铁了心要对付夫君,未必没有其他阴毒手段。

夫君如今身居高位,又又作出那等惊世篇章,不知多少人暗中嫉恨,多少异族视你为眼中钉。妾身实在放心不下。”

她说着,眼中已泛起泪光。

天街那生死一瞬的惊恐,此刻回想起来,依旧后怕不已。

江行舟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声安慰:“我知你担心。所以,我们不能只靠朝廷防护,自身也需有所准备。”

他看向侍立一旁的玄女和青蜷,“玄女,青蜷。”

“奴婢在。”

二女连忙躬身。

“你二人跟随我,忠心可鉴,修行亦勤勉。玄女你本体为玄鸟,擅飞腾、目力极佳,感知敏锐,如今已至妖帅巅峰,距妖侯仅一步之遥。青蜷你乃槐树妖,灵慧机敏,幻术、遁法俱佳,亦至妖侯圆满。”江行舟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从明日起,我会亲自为你们讲经释义,助你们梳理妖元,参悟道法。

府中库藏,若有适合你二人修行之物,尽可支取。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突破至妖王境。”

玄女、青蜷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跪倒在地:“谢主人恩典!奴婢定当竭尽全力,不负老爷厚望!”妖王之境,对妖族而言是一道巨大门坎,无数妖族终其一生难以逾越。

有江行舟这等文道宗师亲自指点,再加之侯府资源倾斜,她们突破的希望将大增!

一旦成就妖王,不仅实力暴增,寿元大涨,更能更好地护卫侯府,报答恩情。

“起来吧。”

江行舟虚扶一下,继续道,“此外,我还会在侯府内外,重新布置防护。单靠寻常护卫与阵法,对付高手,力有未逮。”

他目光转向窗外月色,眸中似有星辰流转,文思涌动:“我欲以自身诗文为基,引动天地文气,在这侯府之中,布下数重“诗词战阵’。”

“诗词战阵?”

薛玲绮眼睛一亮。

她虽不精于战斗,但身为三品淑人,等同进士文位,亦通文道,知晓以诗词文章化作战阵、困敌杀敌的手段,但那多是军阵之道或大型防护阵法,以个人府邸为基、以多首诗词构建复合战阵,闻所未闻。“不错。”

江行舟点头,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诸如《陋室铭》之“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为基,构筑第一重“养心阵’,笼罩全府。

此阵不主杀伐,而在于纯化府内气息,蕴养文华,抚平心绪,对外则有警示之效,若有心怀恶意、妖邪之气者潜入,阵法自生感应,鸣警示人。”

“此外,可以用《爱莲说》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为意,布下“净莲阵’,集中于内院及重要库房、书房等地。

此阵兼具防护与净化之能,可抵挡、消弭邪术、毒瘴、诅咒等阴毒手段,护持内核之地。”“还有,便是以今夜所作《塞下曲》之“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为骨,设下“猎王阵’!

此阵需以我亲手书写之诗稿为阵眼,辅以特殊材料,埋于府中要害及外围。

一旦有妖王及以上强敌入侵,触发此阵,则阵法自启,凝聚“猎王箭意’,自动锁定、攻击来犯之妖王!

虽不及我亲自主持威力巨大,但猝不及防之下,足以重创乃至击杀寻常妖王,为府中众人争取时间,亦能惊动全城!”

江行舟侃侃而谈,显然心中已有成算。

他文道修为已至殿阁大学士巅峰,更身怀前世浩瀚文明底蕴,对文气运用、阵法之道理解远超常人。以自身镇国、传世诗文为基,构筑的阵法,绝非寻常文阵可比,其威力、灵性皆不可同日而语。薛玲绮听得心驰神往,美眸中异彩连连,夫君的才华与手段,总是超乎她的想象。

玄女、青蜷更是听得心潮澎湃,若侯府真有如此三重诗词战阵守护,安全无疑大增!

“当然,阵法是死物,关键还在于人。”

江行舟话锋一转,看向薛玲绮,目光温柔而坚定,“玲绮,你身为侯府主母,三品淑人,文位已至进士,虽不擅争斗,但主持中馈、调度府内文气、维系阵法运转,非你莫属。

待我布阵完成,会教你几篇简单的养气、控阵口诀,平日你可于“养心阵’中静修,既有助于你稳固文位、蕴养才气,亦可熟悉阵法。”

薛玲绮用力点头,眼中泪光已化为坚定:“夫君放心,妾身定当用心研习,绝不让夫君有后顾之忧!”江行舟欣慰一笑,继续道:“此外,我如今官居户部尚书,深得陛下信重,不日或许还有擢升。按朝廷惯例,妻之诰命品级亦会随之提升。

届时,陛下很可能会有恩赏,或赐下有助于提升文位的天材地宝、功法典籍,或允你入宫学、文庙进修。

你也可将文位提升至翰林,乃至更高。唯有自身文位实力强了,方是根本。”

他又看向玄女、青蜷:“你二人也一样。好生修炼,早日破境。

待你二人成就妖王,我便向朝廷为你们请封“护府灵将’之类的官职,虽无实权,却可得朝廷气运些许加持,对修行亦有裨益。

届时,你二人一在天,善于侦查预警;

一在地,精于幻遁袭杀;

玲绮坐镇中枢,调度文阵;如此,侯府方可称固若金汤,即便再有今夜之事,我等亦能从容应对,甚至反杀来敌!”

一番安排,条理清淅,思虑周详。

薛玲绮与玄女、青蜷,原本的担忧与后怕,渐渐被信心所取代。

“夫君思虑周全,妾身明白了!”

薛玲绮笑道。

“是,主人!”

二女齐声应道。

江行舟点点头,望向窗外渐渐西斜的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他自身实力超凡,自然不惧寻常刺杀。

但家人、基业亦是他的牵挂与软肋。

唯有将侯府经营得铁桶一般,让任何想来犯之敌都铩羽而归,他才能心无旁骛,去应对朝堂风云,去探索文道极致,去会一会那九天之上的“月宫”,以及这方世界更深层的秘密。

“今夜已晚,都下去歇息吧。明日开始,便按此行事。”

江行舟温声道。

二女行礼退下。

屋内,江行舟一人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磨墨润笔,略一沉吟,便开始挥毫。

笔下并非诗词,而是侯府的布局草图,以及各处需要布置阵眼、铭刻诗文的位置标注。

月光通过窗棂,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将江阴侯府,打造成一座以诗文才气构筑的堡垒。

洛京,洛水之畔。

晨曦微露,薄雾笼罩着宽阔的江面。

码头上,巨大的龙宫使团队伍正在井然有序地登船。

这些并非凡俗舟揖,而是以深海沉木、水晶琉璃、珍珠玳瑁等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龙宫宝船,形制古朴威严,船身雕龙画栋,散发着淡淡的水灵气与龙威。

船帆并非布匹,而是某种深海水族褪下的巨鳞炼制,在晨光中流转着七彩光华。

虾兵蟹将披坚执锐,巡海夜叉肃立船头,蚌女鲛人穿梭其间,搬运着使团带来的贡品与换取的物资,一派肃穆而略显疏离的异域气象。

与来时相比,此刻的龙宫使团,气氛明显沉闷了许多。

来时那种身为上国使节的隐隐矜持,在经历了中秋盛宴那场惊天动地的文道盛事,尤其是目睹了江行舟以一首《水调歌头》引动月宫、又凭一曲《塞下曲》瞬诛六妖王的绝世风采后,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沉默,夹杂着敬畏、震撼、不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使团中央,最为华贵的一艘主舰“碧波擎天舟”的顶层舱室内,气氛更是微妙。

龙昭君凭窗而立,一身水蓝色的宫装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容颜清丽绝伦。

她手中紧紧握着一卷以深海鲛绡精心装订的册子,封面上以龙族文本娟秀地写着《江行舟文录初辑》。这是她耗费数个日夜,凭借绝佳的记忆,将中秋宴上亲耳所闻、亲眼所见的《水调歌头》全篇,以及后来打听到的江行舟过往部分诗作、文章片段,一一默写、誉录而成。

字迹清秀工整,甚至在某些她认为极其精妙的词句旁,还用朱笔做了细密的注解和感悟。

她的目光,久久地投向洛京城内,那隐约可见的巍峨宫阙与连绵府邸的方向,美眸之中,盛满了化不开的倾慕、不舍与一丝惆怅。

江行舟那月下挥毫、啤睨天下的身影,那“明月几时有”的孤高追问,那“千里共婵娟”的温暖祝愿,那“大雪满弓刀”的凛冽杀伐早已深深刻入她的心底。

她自幼生长在深海龙宫,见惯了奇珍异宝、法术神通,却从未见过如此璀灿夺目、直击灵魂的人族文华那种震撼,无关种族,只关乎心灵与智慧的高度。

“江郎…”

她低声呢喃,指尖轻柔地拂过册子封面,仿佛在抚摸某种珍宝,“此一别,不知何日方能再闻君之妙语,见君之风采世间风华,自君之后,恐再难有入眼者。”

她将册子珍而重之地收入随身携带的储物贝囊中,暗下决心,回到龙宫,定要与相熟的姐妹分享,让她们也知晓,人族之中,竟有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

在她身旁,龙昭月则显得更为外露些。

她换下了在江阴侯府做丫鬟时的朴素衣裙,重新穿上了龙宫公主的华服,珠翠环绕,明艳照人。但此刻,她绝美的小脸上却写满了闷闷不乐,粉嫩的嘴唇微微獗着,一双灵动的大眼时不时瞥向洛京城,满是恋恋不舍。

“唉就这么走了啊。”

龙昭月托着香腮,没精打采地趴在窗棂上,“主人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想起我们这两个不告而别的小丫鬟。”

她在江阴侯府虽然只待了几个月,扮作普通丫鬟,但那段时间,她得以近距离观察江行舟的日常。他并非时时锋芒毕露,更多时候是温和儒雅,读书写字,处理公务,对待下人虽不特别亲热,却也宽和。

偶尔兴起,会在庭院中舞剑,或对着月色沉思。

那种沉静内敛的气度,与宴会上挥斥方遒的宗师形象截然不同,却同样令她心折。

尤其是他偶尔看向夫人薛玲绮时,那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更让情窦初开的龙女心中小鹿乱撞。“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龙昭月越想越失落,眼框都有些泛红,“回龙宫多没意思啊,整天不是修炼就是赴宴,听那些老古董讲经论道,无聊死了。还是人间好玩,洛京热闹,侯府里”

她忽然住了口,脸颊微红,想起自己偷偷收集的主人用过的旧毛笔、写废的稿纸,还宝贝似的藏在贝囊里。

“行了行了!”

一个没好气的声音打断了两姐妹的愁思。

只见三太子敖丙大步走进舱室,他今日换上了一身暗金色绣龙纹的劲装,更显英武,只是脸色有些发黑,尤其是听到两个妹妹对江行舟的推崇,更是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敖丙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杯灵茶,一饮而尽,哼道:“瞧瞧你们俩,魂都丢在洛京了!不就是个人族文人吗?文采是不错,实力也还凑合。但至于这样吗?”

他嘴上说着“还凑合”,但想起那首引动月宫的《水调歌头》和瞬杀六妖王的《塞下曲》,心下也是一凛,不得不承认,那人族江行舟,确实妖孽得离谱。

但这并不防碍他看自己两个妹妹这副模样来气。

“三哥!”

龙昭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反驳道,“什么叫“还凑合’?主人他那是冠绝古今!六元及第你懂吗?千年第一你明白吗?中秋宴上力压群雄,一首词惊动月宫!昨晚更是以一敌六,诛杀妖王如屠狗!你倒是找一个这么“还凑合’的给我们看看?”

小丫头牙尖嘴利,维护起“主人”来毫不客气。

龙昭君也微微蹙眉,轻声细语却语气坚定:

“三哥,江公子之才,确非寻常。

莫说人族,便是我四海龙族,传承万载,典籍浩如烟海,可曾有先辈能作出那等直指大道、引动天地共鸣的篇章?

昭君以为,对此等人物,当心存敬意。

况且”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那《水调歌头》中“明月’之意象,与我龙宫秘传的某些古老记载似乎隐隐有契合之处。此人,恐与我龙族有缘也未可知。”

“你!”

敖丙被两个妹妹一噎,尤其是龙昭君最后那句“有缘”,让他心头莫名一跳,随即更是烦躁。他放下茶杯,有些恼羞成怒:“是是是,你们说得对!江行舟厉害,文道通天,是三哥我孤陋寡闻,行了吧?”

他走到窗边,望着渐行渐远的洛京城墙,闷声道:

“但你们别忘了,他是人,我们是龙。

人族朝廷波谲云诡,他如今风头无两,看似风光,谁知暗处有多少明枪暗箭?那六妖王刺杀便是明证!与他牵扯过深,福祸难料。”

他转头看向两个妹妹,神色严肃了些:“此番回去,父王问起洛京见闻,尤其是江行舟之事,你们需谨言慎行,莫要过于推崇,更不可提及昭月曾潜入侯府之事。

那人族与妖族关系复杂,我龙宫虽超然,亦不宜卷入过深。至于那《水调歌头》诗集,你们自己私下看看便罢,莫要四处宣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猜测。”

见敖丙说得郑重,龙昭君、龙昭月也知轻重,点头应下。

龙昭月小声嘀咕:“知道了不过,三哥你明明也很佩服主人,昨晚回来还反复念叨那几句“明月几时有’、“千里共婵娟’呢”

“我那是研究诗词韵律!

研究人族文道最新的动向!

敖丙象是被踩了尾巴,立刻板起脸强调,耳根却有些发红。

他确实被那首词震撼,甚至私下里尝试临摹,但这话绝不能承认!

“碧波擎天舟”缓缓驶离码头,进入宽阔的洛水主航道。

晨雾渐散,朝阳初升,在江面上洒下万点金鳞。

庞大的龙宫船队,扬起七彩鳞帆,在虾兵蟹将的驱动下,分开波涛,向着东海方向迤逦而行。甲板上,龟丞相捋着长须,望着逐渐缩小的洛京轮廓,对身旁的巡海夜叉统领感叹道:

“洛京一行,见证传奇啊。

此人族江行舟,恐非池中之物。其才惊天,其势已成。

回去后,需禀明龙王,对此人,我龙宫纵不结交,亦不可轻易为敌。”

夜叉统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瓮声道:“丞相所言极是。昨夜那《塞下曲》的杀伐之气,隔得老远都觉心惊。此人,不可敌。”

船队中,其他龙子龙女、水族将官,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中秋盛宴的见闻,言语间无不带着惊叹与敬畏。

江行舟之名,已深深烙印在这次所有赴洛京的龙宫成员心中。

主舱内,敖丙凭栏远眺,江风拂动他额前的发丝。

他心中的酸意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对强者的认可,有对妹妹们“骼膊肘往外拐”的无奈,也有对龙宫未来与人族,尤其是与江行舟此人关系的思量。

“江行舟”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此番算是见识了。他日若有机会,定要再领教一番!我东海龙宫,亦有万千神通,未必就弱了你人族文道!”

龙昭君与龙昭月并肩立于另一侧舷窗,遥望那已化为天际一道细线的洛京城墙,久久不语。“姐姐,你说我们还能再来洛京吗?”

龙昭月抱着姐姐的骼膊,小声问,眼中满是不舍。

龙昭君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座她只停留了短短时日,却仿佛已留下深刻印记的城市,轻声道:“有缘自会再见。或许不会太久。”

她想起昨夜悄然离开侯府前,曾“无意”间在书房留下一枚深海产的、有安神静心之效的“明月珠”,权作留念与报答数月收留之情。

不知他能否察觉?

船行渐远,洛水东流。

带着震撼、倾慕、思量与淡淡的离愁,龙宫使团消失在水天相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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