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基业初定,烽烟暂熄,庐江太守府内却无半分松懈。烛火摇曳,映照着玄衣女子沉静的侧颜。
小乔阅罢王越由并州加急送来的密报,指尖在绢帛上微微一顿,玄衣下的明眸锐光一闪——南匈奴呼厨泉,竟敢趁她经营江南之际,在朔方故地掀起叛乱!
“并州乃根基之地,不容有失。”她声音清冷,似玉磬轻击,却在寂静的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江东新附,孙策、周瑜需时间消化会稽,稳固统治,不宜轻动;庐江、丹阳、吴郡亦需重臣坐镇,方能震慑宵小,安抚人心。她心念电转,瞬间便有了决断。
“传令:即日起,由鲁肃总领庐江政务,与太史慈、周泰、蒋钦、陈到辅佐二叔乔羽,镇守庐江,谨防袁术、刘表异动。吕蒙、陈武即刻前往丹阳,协助吴景将军巩固防务,清理刘繇残余。吴郡之事,悉由朱治将军处置,安抚大族,整顿吏治。”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舆图上会稽的方向,“孙伯符处,去信言明,会稽新定,百废待兴,他与公瑾当全力经营,抚平创伤,编练新军,以为江东屏障。”
命令一道道传出,条理清晰,人尽其用。安排妥当,小乔不再迟疑,只带典韦、许褚、赵云三员心腹大将,以及历经百战、绝对忠诚的黑衣护卫,轻装简从,即刻北上。她要以雷霆之势,亲自平定这场边陲之乱,震慑所有心怀叵测之徒。
第一折 南阳逢侠 锦帆耀江
一行人取道汝南,过南阳,马不停蹄,风尘仆仆。时值初夏,育水河畔杨柳依依,暖风拂面,却吹不散队伍中凝重的气息。这一日,正行至南阳境内一段较为偏僻的河道,忽见前方有几名当地吏员打扮之人行色匆匆,面露难色。
小乔命赵云前去探问。片刻后,赵云回报:“主公,彼等乃是南阳郡府小吏,奉命前去拜访一位客居于此的巴郡豪杰,名曰甘宁,字兴霸。言此人麾下有数百健儿,桀骜难驯,郡府欲行安抚之策。”
“甘宁?”小乔眸光微动。
赵云心思缜密,低声道:“末将在北地时,亦曾闻甘宁之名。其人年少时好游侠,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在巴郡、荆楚一带纵横江湖,因其舟船帆樯皆用锦绣,铃铛喧天,故有‘锦帆贼’之称。然听闻其近年颇读诗书,钻研诸子,似有改弦更张、建功立业之意。今客居刘表之地,观刘表不习军事,难成大事,故郁郁不得志,其麾下亦与本地军兵屡有摩擦。”
小乔闻言,若有所思。正说话间,前方水道忽然传来喧哗鼓乐之声,间杂着清脆的铜铃脆响!只见上游处,数艘轻舟以铁索相连,破浪而来,当中一艘大船,帆樯竟真以彩色锦绣制成,在阳光下绚烂夺目,几乎晃花了人眼!船队气势张扬,鼓乐喧天,簇拥着大船船头一人。
那人年约二十七八,身着蜀锦华服,腰悬硕大铜铃,身披弓,腰挎箭,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厚背短刀,顾盼之间,英武不凡,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狂之气。其随从百余人,皆披锦袍,手持利刃强弓,器仗鲜明,身上绫罗在日光下流光溢彩。所过之处,两岸百姓或惊惧走避,或好奇张望,当真可谓是“布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连接轻舟”,走到哪里,哪里便光彩斐然,吸引了所有目光。
甘宁立于船头,自然也看到了岸上这支队伍。见对方人人骑术精良,甲胄精良,队列严整肃杀,行进间自有一股沙场铁血之气,迥异于寻常商旅或地方兵马。尤其是队伍最前方那位端坐于神骏黑马之上的玄衣女子,虽以轻纱覆面,看不清具体容貌,但那挺直的脊背,清冷如雪的气质,以及周身萦绕的若有若无的威仪,让他不由起了强烈的争胜与好奇之心。
他扬声高呼,声若洪钟:“何处来的朋友?器宇不凡!路过某家地盘,何不过来饮宴一番,让甘某尽一尽地主之谊?”言语看似热情,其麾下锦帆儿郎却已是刀出鞘、弓上弦,舟船调度,隐隐然对岸上队伍形成了半包围之势,显然是想掂量掂量对方的斤两,看看是否值得他“隆重接待”。
典韦性如烈火,最受不得这等挑衅,见状大怒:“兀那贼子,安敢拦路!惊扰了主公,爷爷我撕了你!”许褚亦默不作声地拔刀在手,虎目圆睁,杀气腾腾。赵云则一夹马腹,上前半步,银枪微抬,将小乔护在身后,目光冷静地扫视着河面上的船只与人员分布。
小乔抬手,轻轻止住部下躁动,清冷的声音透过面纱传出,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河面的喧嚣:“来的可是巴郡甘兴霸?闻你素有豪侠之名,奈何行此劫道邀战之事,与昔日行径何异?”
甘宁见对方一语道破自己来历,且面对包围镇定自若,心中更奇,大笑答道:“非是劫道,乃是会友!甘某行事,向来如此!看得起的,倾心相交,看不上的,懒得理会!尔等气度不凡,甘某见猎心喜!若能胜得我手中这口宝刀,甘宁与这八百锦帆健儿,任凭驱策!若是不胜,便留下车马财物,速速退去,也省得污了我的眼!”
“狂妄!”典韦再也按捺不住,回首看向小乔。见主公微微颔首,他暴喝一声,如猛虎出闸,自马背上一跃而下,挥动双铁戟,大步冲向河滩!“贼子休走,吃你典韦爷爷一戟!”
甘宁见来将如此凶悍,气势惊人,不惊反喜,长笑一声:“来得好!”纵身从船头跃下,稳稳落在河滩之上,挥刀迎上。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典韦双戟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威,甘宁刀法迅猛凌厉,身形灵动,刀光如匹练般缠绕而上。刀戟相交,铿锵作响,火星四溅!周围沙石被气劲激荡,四处飞射。甘宁武艺高强,在江湖上罕逢敌手,然典韦乃古之恶来,是世间最顶尖的猛将,力量、技巧、经验皆在甘宁之上。斗了三十余合,甘宁便觉对方力道如山,震得自己臂膀酸麻,气血翻腾,刀法不由得滞涩起来,渐渐落入下风。
“好厉害的汉子!”甘宁心中暗惊,知道力拼难以取胜,虚晃一刀,借力向后跃出数步,跳出战圈,气息微喘。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岸上按刀而立的许褚和气度沉静的赵云,“你二人,气势亦是不凡,谁来与我打过?”
许褚闷哼一声,不等小乔吩咐,已是提刀下马,大步流星走上前来,声如闷雷:“某家许褚,陪你玩玩!”他与甘宁皆是刚猛路数的代表,此番交锋更是激烈无比。许褚刀法大开大阖,势若奔雷,甘宁则以其迅猛刀法周旋,两人刀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看得两岸及船上众人目眩神驰。甘宁虽勇,却如何敌得过这被誉为“虎痴”的许褚?又过二十合,已是汗流浃背,呼吸粗重,刀法愈发散乱,破绽频出。
甘宁心中骇然已极,他自负勇力,纵横长江,未遇敌手,今日竟连遇两人,皆远在自己之上!他目光最后落在一直护持在那玄衣女子身旁的赵云身上,此人气度沉凝,英挺不凡,显然更非易与之辈。“那位使枪的将军,气度俨然,必是高手!请赐教!”
赵云看向小乔,见主公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考较之意,便知是要自己彻底折服此人。他提枪下马,步履沉稳,行至场中,朗声道:“常山赵云,甘将军,请。”话音未落,龙胆亮银枪已如毒蛇出洞,又似白虹经天,直取甘宁!这一枪,快、准、稳,枪尖颤动,笼罩甘宁胸前数处大穴,竟比前两人更具威胁!
甘宁拼尽全力,挥刀格挡,只觉得眼前枪影点点,如同暴雨梨花,周身皆被凛冽的枪意笼罩,竟生出无处可避之感!他勉力支撑,将刀舞得风雨不透,然而赵云枪法如神,灵动变幻,不过十合,甘宁已是手忙脚乱,一个不慎,被赵云一枪精准地点中持刀手腕的穴道,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当啷”一声,宝刀险些脱手坠落!
甘宁连退数步,握着酸麻的手腕,看着眼前这三员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猛将,心中震撼无以复加,那点因纵横江湖而积累的傲气,此刻已被击得粉碎。他再望向始终端坐马上,气定神闲、未曾出手甚至未曾动容的玄衣女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能令如此三位绝世猛将甘心追随、恭敬护卫,此女的身份、能力,简直深不可测!他本是慕强之人,更兼近年读书明理,深知乱世之中需依附明主方能建功立业,早已厌倦了在刘表麾下无所事事的客将生涯。今日见此阵仗,深知这或许是自己等待已久的机缘!
心念及此,他再无犹豫,抛下手中宝刀,整理了一下因激战而略显凌乱的华服,对着小乔的方向,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垂首,声音洪亮而诚挚:“甘宁有眼无珠,冒犯尊驾!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宁空负勇力,虚度光阴,今日得见真豪杰,方知往日如同井底之蛙!宁与麾下八百弟兄,漂泊无依,如无根浮萍,若蒙尊驾不弃,甘宁愿效犬马之劳,追随左右,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其身后船上的锦帆儿郎,见自家首领如此,又亲眼目睹了三位将军的神威,亦纷纷放下兵器,跪伏于船板之上,齐声高呼:“愿追随将军,效忠主公!”
小乔目光缓缓扫过跪地臣服的甘宁,及其身后那些虽衣着华丽、看似骄奢,实则眼神彪悍、透着亡命徒般锐气的锦帆儿郎,心中已有计较。此人虽曾有恶行,性情骄纵,然勇武过人,水战精通,且观其言行,已有悔改向学、追求功业之心,其麾下亦是一支不可多得的水战精锐。若善加引导,以军法约束,以功业相激,不失为一员开拓江河的良将。
“既如此,便准你等相随。”小乔清冷的声音响起,“然我军中法度森严,令行禁止,需恪守军规,爱护百姓,不得再行劫掠扰民、炫耀财富之举。你可能做到?”
甘宁大喜过望,只觉得前途豁然开朗,连连叩首,誓言铿锵:“甘宁谨遵主公之命!必严格约束部下,洗心革面,一切听从主公号令!若有违逆,甘受军法处置!”
第二折 雷霆北返 朔方平叛
收得甘宁及其八百锦帆健儿,小乔北上的队伍声势更壮。这些锦帆士卒虽惯于江湖,但常年操舟弄水,身体矫健,稍加整顿,便是一支可观的水陆两栖力量。甘宁果然令行禁止,登岸后,立即下令将昔日用来炫耀财富、标志身份的锦绣帆缆尽数收起,换作普通布料,麾下儿郎也收敛了骄横之气,脱下过于华丽的锦袍,换上便于行动的劲装,迅速融入队伍,负责起沿途探路、架桥、舟筏等事务,表现得井井有条。
小乔见其效命心切,亦微微颔首。一行人不再耽搁,穿过司隶地区,直入并州境内。早已接到飞鸽传书的王越,亲自率领一队“轩辕”精锐,在边境等候接应。小乔甚至未回上党休整,听取详细政务汇报,直接在马背上与王越简单交流后,便下令直奔朔方前线。
此时,朔方局势已颇为紧张。呼厨泉凭借其兄于夫罗在南匈奴中的余威,又许以财货、草场,纠集了部分对并州新政(如划分草场、限制劫掠、推行农耕)不满的匈奴部众,还联络了一些被打击的本地豪强、马贼,聚拢了数千人马,声势不小,正在猛攻朔方郡治临戎城。守将郝昭虽善守,但兵力有限,局面一度岌岌可危。
小乔抵达前线大营时,已是暮色四合。她风尘仆仆,却毫无倦色,立即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议事。很快,并州核心文武齐聚帐内:典韦、许褚、赵云、张辽、徐晃、于禁、张合、郝昭(自临戎城突围前来汇报)等武将威猛彪悍,杀气腾腾;郭嘉、贾诩、荀攸、荀彧、程昱、董昭等谋士智珠在握,气度沉凝;新投的甘宁立于武将末位,感受着这帐内堪称豪华、足以令任何诸侯艳羡的阵容,心中既是激动万分,又是凛然敬畏,愈发觉得自己投效的决定正确无比。
“呼厨泉,跳梁小丑,妄撼天威,正好借此机会,彻底肃清朔方,以儆效尤。”小乔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决断,在帐内清晰地回响,“张辽、徐晃!”
“末将在!”二将踏前一步,声若洪钟。
“命你二人率本部并州狼骑为先锋,连夜出发,绕行漠南,直插敌后,焚其粮草,断其归路,务必使其无法北窜大漠!”
“赵云、甘宁!”
“末将在!”赵云沉稳应诺,甘宁则因初次被点名而略显激动,声音格外响亮。
“命你二人率两千骑步混合兵马,多为原庐江精锐及你部锦帆健儿,从左翼山陵地带突击,分割敌阵!甘宁,你初来,此战当奋勇向前,以显勇武,亦让你麾下儿郎熟悉我军战法!”
“典韦、许褚,随我中军,统领主力,明日拂晓,正面推进,吸引敌军注意!”
“于禁、张合、郝昭,你三人负责守稳大营,护卫侧翼,并随时策应各方!”
军令如刀,斩钉截铁。她目光转向谋士席:“奉孝、文和,随军参赞,洞察战机;公达、仲德,统筹全军粮草辎重,确保供给无虞;文若、公仁,稳定上党及并州后方,安抚民众,调度物资。”
命令一道道下达,清晰迅捷,算无遗策。众将谋士轰然应诺,帐内杀气盈霄,士气如虹,皆摩拳擦掌,欲以雷霆之势碾碎叛军。
是夜,张辽、徐晃的先锋骑兵如暗夜中的狼群,悄无声息地迂回消失在苍茫的草原夜色中。次日拂晓,天色微明,小乔中军大张旗鼓,擂鼓进军,正面压上。呼厨泉闻报,自恃兵力占优,又欺汉军不擅草原野战,当即率领主力出营列阵,意图一举击溃中军。
两军对圆,箭矢如蝗,喊杀震天。正当呼厨泉挥舞弯刀,催动匈奴骑兵发起冲锋之际,忽闻后方及侧翼同时大乱!但见后方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正是粮草被焚之处;左翼山陵间,赵云白袍银枪,甘宁挥动铁链刀,率领精锐如猛虎下山,瞬间便将匈奴军的侧翼冲得七零八落!甘宁为显勇武,更是身先士卒,铁链刀挥舞如风,呼啸作响,所向披靡,其麾下锦帆旧部见主将如此骁勇,亦个个奋勇争先,展现出极强的悍勇之气。
正面,典韦、许褚这两大猛将如同门神,率领中军主力如山崩海啸般冲击敌阵!许褚虎吼连连,大刀挥舞间血肉横飞;典韦双戟如同死亡旋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呼厨泉叛军本是一群为利而聚的乌合之众,哪里经得起这般前后夹击、侧翼突袭的雷霆打击?顷刻间便土崩瓦解,士卒四散奔逃,哭喊声响彻原野。
呼厨泉本人试图收拢部队,却被乱军中斜刺里杀出的张辽盯上。张辽马快刀疾,大喝一声:“胡虏受死!”青龙戟化作一道寒光,呼厨泉措手不及,被斩于马下!主将既死,残余叛军更是彻底丧失斗志,或跪地求饶,或狼奔豕突,逃入茫茫草原。
小乔下令将呼厨泉首级传示朔方各部落,并严厉处置了参与叛乱的豪强首领,而对投降的匈奴部众则区分首从,予以安抚。朔方叛乱,自小乔抵达至彻底平定,不过旬日之间!此战,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并州内外、塞北胡族展示了小乔及其麾下的铁血手腕与强大无匹的军事实力,朔方乃至整个并州北疆,为之震慑,短时间内,再无人敢轻举妄动。
第三折 炎庙中枢 北疆阴云
平定朔方叛乱后,小乔并未在临戎久留,将善后事宜交由荀攸、程昱等人处理,便带着核心文武,轻骑前往上党羊头山。
羊头山炎帝庙,庄严肃穆,王越负责的“轩辕”组织在并州最为核心的地下中枢所在。庙宇看似寻常,内里却深邃广阔,机关重重,其下依托山腹,开凿出了庞大的地下空间,藏有无数典籍、秘档、舆图、军械,以及一批批在此接受严格训练的精锐死士与情报人员。
王越引着小乔,穿过重重机关暗道,巡视各处。但见地下灯火通明,人员各司其职,或分析情报,或训练武艺,或研制器械,秩序井然,效率极高。
在一间布满各地舆图的密室内,王越沉声汇报着近期汇总的重要情报:“……江东局势已稳,孙伯符对主公日前援手甚是感激。中原之地,曹操兖州不平,袁术在陈国一带纠缠不休,三方势力犬牙交错,短期内难分轩轾。至于河北……”王越的语气明显凝重起来,“袁绍自界桥、龙凑连败公孙瓒,其势愈张。虽在后期的巨马水之战中挽回了一点颜面,但总体败势已显现。据幽州、冀州多处据点冒死传回的确切情报,袁绍已暗中派遣使者,以金帛、官爵笼络乌桓峭王、汗鲁王,以及鲜卑素利、弥加等部首领。同时,与原刘虞旧部,现任幽州从事鲜于辅、鲜于银等人往来密切。”
王越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幽州易京的位置:“种种迹象表明,袁绍正在编织一张大网,意图联合乌桓、鲜卑骑兵,并策动幽州内部势力,对公孙瓒,发动致命一击!公孙瓒外无援军,内失民心,只怕……难以久持。”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一旦公孙瓒败亡,袁绍尽得幽、冀、青(部分)河北四州之地,整合其人力物力,其势将滔天!届时,其下一步,无论是西向并州,还是南下图谋兖豫,都将是我等心腹大患!北疆阴云,已密布矣!”
小乔静静立于巨大的北方舆图之前,玄衣在密室幽暗的光线下,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唯有那双明眸,锐利如星,凝视着图上那片被标注了无数危险符号的广袤区域——幽州、冀州、乌桓、鲜卑……袁绍的名字,如同一条蛰伏的巨蟒,盘踞在北地。
密室内一片沉寂,唯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郭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却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贾诩垂眸而立,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衣角,不知在算计着什么;荀彧、荀攸等人亦是面色凝重。
“树欲静而风不止。”良久,小乔轻声低语,声音在寂静的密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江东烽烟方熄,河北战鼓又闻。北疆的风,看来是非要刮起来不可了。”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舆图上并州与幽州交界的长城沿线,眸光深邃如夜,仿佛已穿透了这重重山峦,看到了那即将席卷而来的铁骑与烽火。
“传令下去,并州全境,自即日起,进入战时戒备。各边塞军镇,加强警戒,多派斥候,深入草原,严密监视乌桓、鲜卑各部动向。晋阳工坊,全力赶制军械、甲胄。各郡县,加快粮草储备……”一条条指令从她口中吐出,冷静而迅速,“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迎接这场来自北方的风暴。”
江东的棋局刚落定数子,北地更大的棋局已然展开。而这盘关乎天下气运的棋局,她,玄衣青鸾,绝不会只是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