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乌云压城,杀气弥漫。这一日天未亮,相国府金钟大作,文武百官不知何事,慌忙整衣,赶往南宫。只见大殿之上,董卓斜坐龙椅之侧,身披玄甲,烛光映照下,面色狰狞如鬼,腰间七宝刀寒光闪闪。
第一折、董卓迁都
董卓见人到齐,厉声喝道:“陛下有旨,即日迁都长安!三日之内,洛阳城中鸡犬不留,谁敢不从,皆斩!”
声如雷霆,震得殿上瓦片簌簌作响。众官面面相觑,无不骇然。
吏部尚书周毖上前劝道:“相国三思,迁都之事……”话未说完,董卓一眼瞪来,周毖吓得退步不语。
太傅杨彪手持象牙笏板,颤巍巍走出,白须抖动,泣声道:“自光武皇帝定都洛阳,已历二百年。宫室完备,宗庙庄严,怎能因一时战乱,轻言放弃?”说罢老泪纵横,跪地不起。
太尉黄琬更是挣脱侍卫,以头叩地,高呼:“高祖庙、光武庙皆在此地,列代先帝陵寝俱在北邙山!老臣愿以死守庙,绝不西行!”说罢磕头不止,血流满面,惨不忍睹。
董卓大怒,拔剑掷地,七宝刀“铮”的一声插入金砖:“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再有敢言不迁者,立斩不赦!”
第二折、小乔救蔡邕。
此时小乔轻拉荀攸衣袖,低声道:“董卓凶残,必焚洛阳。蔡邕先生所修史书未成,不能不救。”荀攸皱眉道:“东观守将李傕是董卓心腹,如何进得去?”小乔眼波一转,见西凉兵服饰,心中已有主意。
当夜月黑风高,王越带领十名死士换上西凉兵服,混入巡城队伍。此时洛阳已乱成一片,西凉军挨家挨户驱赶百姓,哭喊之声震天动地。东观外甲士层层把守,李傕亲自持戟守门,戒备森严。
忽见一骑至,正是小乔假扮董卓亲兵,高举虎符,娇叱道:“丞相有令,命蔡中郎速理书稿,随驾西行!”
李傕正自生疑,忽见城南永宁寺大火冲天,九层宝塔烧成火柱,铜铃熔化如雨落下,西凉军纷纷惊呼救火。
王越趁机带人冲入囚室。
蔡邕正与女儿文姬对坐悲泣,见有人破窗而入,正是王越。王越背起蔡邕,文姬抱起焦尾琴与书匣紧随。几人冲出火海,死士以湿毡扑火护行,险象环生。
众人穿入暗巷,早有马车接应。蔡邕见救命之人竟是一年轻女子,颤声欲拜。
第三折、联军覆灭。
此时诸侯联军已破宣阳门。袁绍金甲耀目,挥剑大喝:“诛董卓,清君侧!”话音未落,四面火起,原来李儒命西凉军投掷火油罐,洛阳十二城门皆成火门,八街九巷尽成火河。
匈奴骑兵陷身火巷,人马俱焚。白波帅郭太惊呼中计,袁术跺脚大骂董卓狠毒。
小乔与典韦冒火冲入南宫,见一废井泛出异光,命人打捞,得传国玉玺。那玉玺五龙交纽,上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篆文,在火光中流光溢彩。荀攸惊道:“此物不祥,姑娘慎之!”小乔以蛟绡包裹藏入怀中,明眸映火,轻声道:
“蓝田美玉出天然,刻作龙章代代传。
今日暂归纤手捧,他年还缀帝王冕。”
她又料董卓必有藏宝,命张辽掘其府邸。果在假山下发现地宫,内藏金三万斤、珍珠百斛,更有汉武帝时所铸马蹄金、麟趾金无数。(北魏大臣邢峦在董卓府邸挖出刻有“董”黄金珠宝。)
第四折、贾诩说徐晃。
此时北门方向传来震天杀声,杨奉到雒阳后脱离郭太投靠了董卓,令部将徐晃率军断后。徐晃身披重甲,手提开山大斧,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联军士卒纷纷退避。他一边指挥西凉军撤出洛阳,一边命人将城中粮仓尽数焚毁,以免资敌。
小乔登高远望,见徐晃治军严整,虽在退军之中,仍队列分明,暗暗点头。她唤来贾诩:“文和先生请看,那持斧将军如何?”
贾诩眯眼观察片刻,抚须道:“此人临危不乱,调度有方,真将才也。可惜明珠暗投,屈身于董卓麾下。”
“正是徐晃徐公明。”小乔目光炯炯,“此人忠义,然不愚忠。如今董卓倒行逆施,焚毁都城,天下共愤。先生可否为我走一遭,说徐晃来投?”
贾诩沉吟道:“徐晃虽在董卓麾下,却非李傕、郭汜那般暴虐之徒。在下观他焚粮烧仓时,特地绕开民宅,可见心中尚有仁义。只是要说服他背主,需有充足理由。”
小乔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先生可将此信交与徐晃。信中我已写明:董卓逆天,必遭天谴;并州愿开仓放粮,收容洛阳难民;更要在上党设立军屯,以安天下流民。徐将军若来,我必以壶关险要相托,让他独当一面,保境安民,而非为虎作伥。”
贾诩展开帛书,见字迹娟秀却力道遒劲,其中“保境安民”四字尤其醒目,点头道:“姑娘深明大义,此说必能打动徐公明。”
“且慢。”小乔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这是我从董卓府中所得调兵符。先生可持此符,假传董卓之命,令徐晃断后三日,待西凉军全部撤离后,方可西撤。届时先生便在军中相劝,他若愿来,便领兵北上并州;若不愿,也不强求,只求他放难民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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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接过虎符,眼中闪过钦佩之色:“姑娘思虑周全,贾某这就去办。”
当夜,贾诩扮作董卓信使,穿过火海找到徐晃军营。营中士卒虽疲,却仍戒备森严,见贾诩手持虎符,不敢阻拦。
徐晃正在帐中擦拭大斧,见贾诩进来,皱眉道:“文和先生?相国大军已西撤,先生怎在此处?”
贾诩拱手道:“奉相国之命,特来传令:命公明将军断后三日,待大军过函谷关后,方可西撤。”
徐晃接过军令细看,又验过虎符,沉默片刻,忽然抬头:“文和先生,这真是相国之令?如今洛阳已破,联军四面围城,断后三日,无异送死。”
贾诩坦然迎上徐晃目光:“将军明鉴。实不相瞒,此乃并州小乔之请。小乔姑娘托我问将军:董卓焚烧都城,驱赶百姓,使百万黎民流离失所,此等行径,将军心中可安?”
徐晃握斧的手一紧,面色阴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好一个忠君之事!”贾诩忽然提高声音,“将军忠的是哪个君?是胁迫天子、焚烧都城、屠戮百姓的董卓,还是被董卓挟持的汉家天子?将军可知,就在刚才,董卓命李傕将北邙山皇陵掘开,取陪葬金玉充作军资!如此行径,与盗匪何异?”
“什么?!”徐晃猛地站起,斧柄重重顿地,“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贾诩从怀中取出小乔帛书,“这是并州小乔的亲笔信。她已在太行山设下安置之所,开仓放粮,收容难民。更要在上党设立军屯,让流民有田可耕,有家可归。乔姑娘言:将军若来,愿以壶关险要相托,让将军独当一面,保境安民,而非为虎作伥。”
徐晃展开帛书,就着烛光细读。信中字字恳切,详述并州安置计划:何处设粥棚,何处建屋舍,何处开军屯,条理分明。最末一行写道:“将军乃当世豪杰,岂忍见百姓流离,妇孺哀哭?壶关天险,正待将军守之;并州百姓,正盼将军护之。”
徐晃读罢,久久不语。帐外传来百姓哭喊声、房屋倒塌声、烈火燃烧声,声声刺耳。
贾诩轻声道:“公明将军,我知你忠义。但忠义有大有小:忠于一人是小忠,忠于天下是大忠;为暴君卖命是小义,救民水火是大义。董卓西去长安,必携天子以令诸侯,然其暴虐不改,终将败亡。将军何必随他沉沦?”
正说着,帐外闯入一名老妇人,扑倒在地哭喊:“将军!西凉军将我儿子抓去拉车,我儿媳刚生产三日,也被赶出家门,如今不知死活!求将军开恩啊!”
徐晃扶起老妇,见她衣衫褴褛,满面泪痕,心中如遭重击。他想起自己也是寒门出身,当年从军,本为保家卫国,如今却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传令!”徐晃忽然转身,声如洪钟,“一、我军断后,不得伤害百姓;二、若有西凉军抢掠百姓,立斩不赦;三、开西营粮仓,分与城中老弱!”
传令兵领命而去。徐晃这才看向贾诩,抱拳道:“文和先生,徐某愿往并州。只是我有三千部众,随我出生入死,我不能弃之不顾。”
贾诩笑道:“小乔姑娘早有安排:将军可率部断后两日,第三日拂晓,趁大雾从孟津渡河北上。并州已派张辽将军率骑兵接应,必保将军部众平安渡河。”
徐晃深深一揖:“乔姑娘思虑周全,徐晃感佩。请先生回禀:徐某三日后必至并州,届时愿为前驱,守卫壶关,护佑百姓!”
贾诩走后,徐晃立刻整顿兵马。他精选五百精锐,亲自率领在洛阳城中来回冲杀,专救被困百姓。一夜间,从火海中救出妇孺三百余人,安置在军营之中。
次日清晨,大雾弥漫。徐晃命士兵饱餐战饭,然后列阵北门。三千子弟兵盔明甲亮,队列严整,虽经苦战,士气不减。
徐晃跃马阵前,高举大斧,声震四野:“弟兄们!董卓倒行逆施,焚烧都城,我等不能再助纣为虐!今日我徐晃决定,率众北上并州,保境安民,护佑百姓!愿随我者,共赴大义;不愿者,发给盘缠,各自归乡!”
三千将士齐声怒吼:“愿随将军!保境安民!”
吼声震天,连北邙山都传来回声。
此时雾中传来马蹄声,一队骑兵冲破浓雾而来,为首者正是张辽。张辽勒马抱拳:“徐将军,小乔姑娘命我前来接应!船已在孟津备好,请将军速行!”
两支军队汇合一处,迅速向北撤离。经过北邙山时,徐晃命士兵向汉皇陵方向三拜,沉声道:“徐晃无能,不能护先帝陵寝周全。今日北上,必守土安民,以报皇恩!”
第五折、荀彧、荀攸决意北归。
并州队伍蜿蜒太行,千乘万骑,络绎百里。行至羊头山炎帝庙,小乔命将财宝藏于神农洞中,率众祭祀。祝文朗朗,声震殿宇:
“神农圣帝,教民耕稼,尝草疗疾,德泽万世。今汉室危颓,奸雄并起,乔莘不才,愿承圣德,抚育万民。减赋税以苏民困,开屯田以积军粮。设医馆以救伤残,立庠序以传经义。修武备而固疆域,纳贤才而图复兴。若得天佑,必清海内;如蒙神庇,定兴汉室。伏惟圣帝,威灵相助,福佑苍生!”
祝毕,忽见庙中古鼎自鸣,香炉青烟结成凤凰形状,众人皆惊,纷纷下拜。
小乔立誓道:
“炎精失德九鼎移,凤鸣岐山应昌期。
并州自有擎天手,重振汉室焕新仪。”
遂颁三令:一免赋税三年,二行屯田养兵,三设招贤纳士。蔡邕献策设科取士,徐晃请守壶关险要。探马忽报董卓已入潼关,小乔笑道:“豺狼西去,正吾等施为之时!”
自此并州大治:荀彧总领内政,恢复农桑;荀攸参赞军机,修整边备;张辽练骑兵于雁门,徐晃训步兵于汾水,王越建哨探网络遍布太行。羊头山中广设粮窖,藏粟百万石。
百姓作歌颂曰:
炎帝祠前紫气腾,乔家女子并州行。
轻徭薄赋开春陇,再铸汉家日月明。
后人读史至此,有诗赞云:
烽火连天照九重,并州铁骑出娇容。
羊山宝气冲星斗,炎庙灵光隐玉龙。
三载轻徭苏万井,千屯丰粟济边农。
他日云台绘英烈,战袍犹染旧时彤。
夕阳西下,羊头山层林尽染。炎帝庙钟声悠远,小乔白衣如雪,独立烽火台上。北望山河苍茫,怀中所藏玉玺隐隐发热。并州大地,春麦已绿,新芽漫过焦土,生机勃勃,似预兆着光复之机。
远处练兵场上,徐晃正操练新军,斧光闪烁,吼声震天。这支从洛阳火海中救出的军队,将成为守卫并州、光复汉室的钢铁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