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可以。”
墨渊渟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双手捧起夏清欢的脸,迫使她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路灯暖黄的光晕,还有她那张略显忐忑的小脸。
没有半分犹豫。
也没有一丝敷衍。
他的语气,认真得像是在宣读一份关乎生死的判决书。
“在我心里,没人比你更好。”
“即便有,那也与我无关。”
“我墨渊渟认定的,就是最好的。”
夏清欢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她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用尽所有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的那点不自信。
鼻尖突然有点酸。
“你……”
她吸了吸鼻子,故意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来掩饰心动。
“你这张嘴是不是开过光啊?”
“怎么最近说话一套一套的?”
“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报了什么‘情话速成班’?”
墨渊渟低笑一声。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如果是呢?”
“为了哄老婆开心,报个班怎么了?”
夏清欢脸一红,一把拍掉他的手。
“谁是你老婆!还没领证呢!别乱叫!”
“快了。”
墨渊渟重新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目光望向远方,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只要搞定岳父岳母。”
“民政局我都能给它搬回家。”
……
既然得到了墨家最高掌权人的首肯。
那么接下来。
就是攻克最后的堡垒——夏家父母。
这对于墨渊渟来说,比谈十个百亿项目还要紧张。
周末。
一大早。
静园里就忙得鸡飞狗跳。
“这件不行,颜色太深,显得太严肃,会吓到长辈。”
“这件也不行,太花哨,不够稳重。”
墨大总裁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
脚下已经堆满了被淘汰的高定西装。
秦时越瘫在沙发上,打着哈欠,一脸生无可恋。
“大哥,这已经是第十八套了。”
“你只是去提亲,不是去登基,至于吗?”
“至于。”
墨渊渟理了理领带,神色紧绷。
“第一印象很重要。”
“上次虽然见过,但那是‘老板’身份。”
“这次不一样。”
“这次我是去抢人家闺女的。”
秦时越:“……”
行吧。
您开心就好。
终于,在换到第二十三套的时候。
墨渊渟满意了。
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没有系领带,解开一颗扣子。
既显得正式,又不至于太有压迫感。
看起来就像个……
身价千亿、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五好青年”。
“礼物呢?”
墨渊渟转头问道。
“都在车上了。”
秦时越指了指窗外。
那里停着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
后备箱里,塞满了墨渊渟精心准备的“聘礼”。
不是俗气的金条钞票。
而是真正投其所好的顶级好货。
送给夏教授的,是宋代的孤本古籍,还有一套拍卖行拍回来的紫砂壶。
送给夏妈妈的,是顶级的苏绣旗袍料子,还有一套种水极佳的翡翠首饰。
甚至连还没过门的“闺蜜”苏小米都有份。
主打一个“雨露均沾”,全方位覆盖。
“走。”
墨渊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袖口。
“出发。”
……
夏家所在的小区。
虽然是老旧小区,但绿化很好,充满了生活气息。
当那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停在楼下时。
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
上次来是劳斯莱斯,这次虽然换了商务车,但那个车牌号依旧嚣张得让人不敢直视。
夏清欢站在楼下等着。
看到墨渊渟下车,她忍不住捂了捂脸。
“你就不能低调点吗?”
“这大包小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进货的。”
墨渊渟指挥着保镖把礼物搬下来。
脸上挂着那种“虽然我很紧张但我依然要保持霸总风度”的微笑。
“礼多人不怪。”
“而且,这些都是必需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楼。
敲门。
“来了来了!”
夏妈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门一开。
夏妈妈看着门口这阵仗,直接愣住了。
“哎哟!小墨啊!”
“你这是……”
她看着那些堆成小山的礼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把商场搬空了吗?”
“阿姨,一点小心意。”
墨渊渟微微欠身,态度谦逊得不得了。
“不知道您和叔叔喜欢什么,就都挑了一点。”
“快快快!快进来!”
夏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把人往里让。
夏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墨渊渟,也放下了报纸,推了推眼镜。
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叔叔。”
墨渊渟走过去,没有坐轮椅,而是拄着手杖。
脊背挺得笔直。
“身体恢复得不错啊。”
夏爸爸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坐吧。”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从国际形势聊到历史文化,从经济发展聊到教育理念。
墨渊渟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他知识渊博,见解独到,又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
不仅把夏爸爸聊得频频点头,引为知己。
就连在厨房忙活的夏妈妈,都忍不住探出头来偷听两句,然后一脸满意地跟夏清欢咬耳朵。
“欢欢啊,这小伙子真不错。”
“有文化,有涵养,关键是长得还俊。”
“你要是错过了,以后打着灯笼都难找!”
夏清欢一边剥蒜,一边翻白眼。
“妈,您之前不是还担心豪门深似海吗?”
“这不有他在吗?”
夏妈妈指了指客厅里那个正给夏爸爸倒茶的男人。
“你看他那个眼神,一直往厨房瞟,心思全在你身上。”
“这种男人,错不了。”
晚饭很丰盛。
酒足饭饱之后。
气氛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夏清欢坐在旁边,手心开始冒汗。
她知道,墨渊渟今天要干什么。
虽然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但这一关,必须要过。
墨渊渟放下了筷子。
他看了一眼夏清欢,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
他缓缓站了起来。
没有用手杖。
就那样,凭着自己的双腿,稳稳地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庄重。
“叔叔,阿姨。”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透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坚定。
夏爸爸和夏妈妈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正襟危坐。
“小墨,你这是……”
墨渊渟没有说话。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动作。
他绕过茶几,走到了夏家二老面前。
然后。
双腿一弯。
“噗通”一声。
单膝跪地!
不是对着夏清欢。
而是对着她的父母!
这一跪,重若千钧。
夏清欢惊得捂住了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
他那样尊贵的一个人。
竟然为了她……
夏爸爸和夏妈妈也吓了一跳,赶紧要起身去扶。
“小墨!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叔叔,阿姨,请让我说完。”
墨渊渟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二老。
他的背脊依旧挺直,即便跪着,也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但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恳切与真诚。
“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还有我的家庭背景,可能会让二老担心。”
“担心欢欢受委屈,担心她过得不幸福。”
“但是。”
他转头,看了一眼早已泪流满面的夏清欢。
眼中满是深情。
“我墨渊渟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
“她是我的光,是我的命。”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他重新看向夏家父母,声音沙哑,却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心上的誓言。
“所以,今天我在这里,当着二老的面。”
“我想请求你们。”
“把欢欢嫁给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色丝绒盒子。
打开。
里面不是钻戒。
而是他的全部身家证明。
房产证、股权书、银行卡……
“我发誓。”
墨渊渟举起那个盒子,眼神坚定如铁。
“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她,保护她。”
“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
“我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如果违背誓言……”
“就让我墨渊渟,一无所有,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