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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霜砚暖(1 / 1)

荣安里的霜来得早,一夜寒风过,青石板上结了层薄霜,踩上去“咯吱”响,像把秋末的碎絮都冻成了脆片。薛玉钗推开琴行木门时,哈出的白气在冷空里散得快,却看见博古架前立着个熟悉的身影——史明远正踮着脚,用绒布轻轻擦着荷砚的石面,指尖冻得发红,却没停下动作。

“史伯,这么早怎么来了?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薛玉钗赶紧把手里的棉门帘挂好,转身去拿桌上的暖壶,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史明远接过水杯,指尖碰着杯壁,暖得轻轻颤了颤:“昨天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霜,怕砚台冻着,就过来看看。你爷爷当年总说,这荷砚怕干怕冻,得常擦常护,不然石纹会裂,就像情分似的,不常顾着,也会生分。”他说着,又拿起绒布,往砚台石面哈了口气,再轻轻擦着,“你看这石纹里的守木虫痕,昨天还透着点浅褐,今天沾了点霜气,倒显得更沉了,像藏着冬天的暖。”

薛玉钗凑过去看,荷砚的石面果然泛着层细霜,却没显得冷硬,反而被史明远擦得亮,石纹里的“共守荣安”四个字,在晨光里隐约透着股温。他想起夏天铺在底座下的槐花垫,现在换成了张奶奶缝的棉垫,淡蓝色的布面绣着朵小荷,针脚密得能挡住寒气——前几天张奶奶特意来琴行,说“冬天冷,砚台也得盖层‘棉絮’,不然底座的枫木会冻裂,就像人冬天得穿棉袄一样”。

“对了,昨天湘匀说要给砚台做个‘霜天小景’,今早天没亮就去后山采松针了,说要插在陶瓶里,摆在砚台旁边,既好看,又能吸潮气。”史明远喝了口热水,指着博古架上的空陶瓶,“那陶瓶还是夏天插野菊的那个,湘匀擦了好几遍,说要让松针住着‘干净屋’。”

薛玉钗刚点头,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史湘匀的喊声,带着点喘,还夹着松针的清香:“玉钗哥!史伯!我回来啦!你们看我采的松针!”

转头时,史湘匀抱着个竹篮跑进来,篮子里装着新鲜的松针,绿得发亮,沾着晨霜,落在青石板上,融出点点湿痕。她跑得太急,进门时差点滑倒,薛玉钗赶紧伸手扶她,指尖刚碰到竹篮把手,就被霜气冻得一缩——松针上的霜还没化,凉得像冰。

“小心点!这么冷的天,跑这么快干嘛?”薛玉钗帮她把竹篮放在桌上,又拿了块干布,让她擦手,“松针采这么多,够插好几个陶瓶了。”

史湘匀擦着手,眼里亮闪闪的:“我特意挑的短松针,不会挡着砚台,还能衬着砚台的深褐,好看得很!”她蹲在博古架前,小心地把松针插进陶瓶里,松针的绿衬着陶瓶的浅褐,再挨着荷砚的石色,倒真像幅小画。“你看!是不是比夏天的野菊还好看?史伯说松针能活半个月,等蔫了,我再去采新的,让砚台整个冬天都有‘绿伴’。”

史明远看着她摆弄松针,笑着点头:“湘匀这孩子,心细得像针,跟她奶奶一样,护着砚台比护着自己的宝贝还上心。”他刚说完,就听见自行车的“叮铃”声,从巷口传来,越来越近,带着股急劲——是贾葆誉,每天这个点,他都会从医药厂过来,跟薛玉钗说厂里的事。

果然,贾葆誉推着自行车冲进琴行,车筐里放着个黑色文件夹,还有个保温桶,车把上挂着条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他把自行车停在门口,搓着手走进来,嘴里哈着白气:“冻死我了!今天医药厂的水管都冻住了,工人师傅们烧了半天热水才化开,差点耽误包装。”他把文件夹递给薛玉钗,“这是上个月的销量报表,比上个月涨了两成,城西药厂还送了批新原料过来,说质量比之前的还好,价格没变。”

薛玉钗翻开文件夹,报表上的数字看得人心里暖——抗癌药的销量越来越好,订单从附近的城市,慢慢传到了邻省,甚至有个新疆的药店老板,打电话来问能不能发货,说“听朋友说你们的药里有情分,想让这边的病人也尝尝‘暖药’”。

“对了,我还带了点好东西!”贾葆誉突然想起什么,从车筐里拎出保温桶,打开时,热气裹着红糖姜茶的香,在琴行里散开,“张奶奶早上让我带来的,说天这么冷,让你们喝了暖身子。”他给每个人倒了杯,姜茶的辣混着红糖的甜,喝下去,从喉咙暖到胃里,连冻僵的指尖都有了知觉。

“张奶奶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薛玉钗喝着姜茶,问贾葆誉。

“奶奶在琴行门口的老槐树下扫霜呢,说等会儿要给槐树干包层草绳,免得冬天冻裂。”贾葆誉喝了口姜茶,“对了,岱语姐今天要去出版社,跟他们谈《荣安砚语》再版的事,说要加印咱们冬天护砚的照片,还有医药厂工人冬天工作的场景,让书里的故事更全。”

薛玉钗点点头,心里想着,等会儿得去帮张奶奶扫霜,再给槐树干包草绳——那棵老槐树是爷爷种的,夏天遮荫,秋天飘花,冬天也得好好护着,就像护着砚台,护着四家的情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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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巷口传来林岱语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带着点哑:“玉钗!葆誉!湘匀!我过来了!”

大家转头看,林岱语裹着厚围巾,戴着口罩,只露出双眼睛,手里抱着厚厚的书稿,走得有些慢。薛玉钗赶紧迎上去,帮她把书稿接过来,触手竟有些凉——书稿外面的塑料袋沾了霜,冻得发硬。

“怎么了?声音怎么哑了?是不是冻着了?”薛玉钗问她,又去拿暖壶,想给她倒杯姜茶。

林岱语摘下口罩,嘴角带着点笑,却掩不住脸色的苍白:“昨天跟出版社聊到太晚,回来时吹了风,有点感冒,不碍事。”她指着怀里的书稿,“这是再版的校样,出版社加了二十页彩图,有咱们冬天守砚的照片,还有松针、棉垫的特写,编辑说这样更能让人感受到冬天的暖。”

史湘匀赶紧把刚泡好的姜茶递给她:“岱语姐,快喝口姜茶,暖一暖,别感冒加重了。”她又拿了个靠垫,放在椅子上,“你坐着歇会儿,别总站着,书稿我帮你拿,别累着。”

林岱语喝着姜茶,暖得轻轻叹口气:“谢谢湘匀,还是你贴心。”她翻开校样,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张,是上个月拍的,你在给砚台换棉垫,玉钗在旁边帮你递布,史伯在磨墨,葆誉在修琴——编辑说这张最有‘家味’,要放在再版的扉页。”

大家凑过去看,照片里的琴行,灯暖得像橘色的蜜,荷砚摆在博古架上,棉垫的蓝布绣着小荷,史湘匀蹲在博古架前,手里拿着棉垫,薛玉钗站在旁边,递着布,史明远坐在檀木桌旁,磨着墨,贾葆誉坐在角落,修着小提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暖得能化掉冬天的霜。

“真好,这张照片比夏天的合照还暖。”贾葆誉看着照片,笑着说,“等再版的书出来,我要多买几本,送给医药厂的工人师傅,让他们也知道,咱们的故事里,也有他们的份。”

林岱语点点头:“出版社说再版要印一万本,比第一次多了一倍,还说要在书的最后加个‘情分故事征集’,让读者也写自己的情分故事,以后咱们可以办个‘读者情分展’,跟咱们的砚展放在一起,肯定更热闹。”

史湘匀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可以帮读者整理故事,还可以给他们的故事画小插画,比如守着老物件的故事,我就画个老茶壶,守着朋友的故事,我就画两个手拉手的小人——肯定好看!”

薛玉钗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心里暖得发沉。他想起冬天的霜,想起青石板上的冻痕,想起砚台旁的松针,想起怀里的暖壶,想起这满屋子的笑——原来冬天也可以这么暖,不是因为天气,是因为身边的人,是因为心里的情分,是因为这方砚台,把大家的暖都聚在了一起。

中午时分,张奶奶扫完霜,包好槐树干,走进琴行,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做好的棉手套,是淡蓝色的,跟砚台底座的棉垫一个色。“给你们做的手套,冬天冷,干活时戴着,别冻着手。”她把手套分给每个人,“玉钗的手套我多缝了层布,你拉琴时手指冻不得;葆誉的手套掌心缝了防滑纹,你骑自行车时抓得稳;湘匀的手套指尖留了小口,你插松针、擦砚台方便;岱语的手套里垫了绒,你去出版社路上戴着暖。”

大家接过手套,戴在手上,大小正好,暖得从指尖传到心里。史湘匀戴着手套,又去摆弄砚台旁的松针,指尖透过小口,碰到松针的绿,竟没觉得冷——手套的暖,混着心里的暖,早把霜气挡在了外面。

“中午我做了萝卜炖排骨,在琴行的煤炉上炖着,现在应该好了,咱们一起吃。”张奶奶说着,走向厨房,煤炉的热气从厨房飘出来,混着排骨的香,在琴行里散开,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贾葆誉闻着香味,笑着说:“奶奶的萝卜炖排骨,比城里大饭店的还好吃,每次吃都能多吃两碗饭。”他说着,就想去厨房帮忙,却被张奶奶拦住:“不用你,你坐着歇会儿,跟玉钗他们聊聊厂里的事,我一个人就行。”

大家坐在檀木桌旁,聊着医药厂的销量,聊着《荣安砚语》的再版,聊着松针什么时候蔫,聊着冬天要不要给砚台盖层绒布——话题琐碎,却透着股踏实,像煤炉里的火,慢慢烧着,暖得人不想动。

没过一会儿,张奶奶就把萝卜炖排骨端上桌,还有炒青菜、蒸红薯,都是冬天的家常味,却香得让人咽口水。大家围坐在桌旁,荷砚就在博古架上,松针的绿衬着石面的褐,陶瓶的浅褐映着棉垫的蓝,煤炉的火暖着屋子,饭菜的香绕着桌子——这就是荣安里的冬天,没有华丽的菜,没有刻意的话,却有着最实在的暖,最踏实的情分。

“来,喝口排骨汤,暖身子。”张奶奶给每个人盛了碗汤,排骨炖得软烂,萝卜吸满了汤汁,喝下去,暖得从胃里散到四肢,连冻僵的耳朵都热了。

史湘匀喝着汤,突然说:“等过年的时候,咱们在槐树下挂灯笼,红的、黄的,挂满一树,再摆张桌子,煮点饺子,让巷里的人都来吃——李叔、王奶奶、医药厂的工人师傅,还有出版社的编辑,都请来,让大家一起过个‘情分年’。”

“好啊!”贾葆誉第一个点头,“我来挂灯笼,我爬树厉害,保证挂得又高又齐。”

林岱语笑着说:“我来写春联,用史伯磨的墨,写在红纸上,贴在琴行门口,还有槐树上,让大家一进巷就看见‘情分联’。”

史明远喝了口汤,说:“我来磨墨,给岱语的春联添点‘老墨香’,让春联也带着砚台的气,暖得更久。”

薛玉钗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博古架上的荷砚,突然说:“我来拉琴,过年的时候,在槐树下拉《荣安里的晨》,再拉《新年好》,让大家听着琴音,吃着饺子,看着灯笼——肯定比任何时候都热闹。”

张奶奶听着他们的话,眼里满是笑:“好!就这么定了!过年的时候,咱们就办个‘情分年’,让巷里的人都知道,咱们荣安里的情分,冬天不冷,过年更暖。”

吃完饭,大家一起收拾桌子,贾葆誉洗碗,史湘匀擦桌子,林岱语整理书稿,薛玉钗帮张奶奶给煤炉添煤,史明远则去博古架前,给砚台换了杯温水——冬天天干,得给砚台多补点水,免得石纹干裂。

史明远擦着砚台,突然说:“你们看,这砚台的石纹,冬天比夏天更沉了,像藏着咱们的话,咱们的暖,等春天来了,这些暖就会顺着石纹,渗到枫木底座里,让砚台更润,情分更厚。”

大家凑过去看,荷砚的石面果然比夏天沉了些,却透着股温,像有股暖在石纹里慢慢流着,不慌不忙,却从未停过。薛玉钗想起爷爷说的话:“砚台是有灵性的,你护着它,它就护着你,你把情分藏在里面,它就把情分还给你——日子越久,情分越厚,砚台越润。”

现在他懂了,这方砚台,早就不是块普通的石头,是四家的情分,是荣安里的暖,是日子里的踏实——它护着他们,他们也护着它,像冬天的煤炉,像夏天的槐花,像秋天的野菊,像春天的晨露,永远都在,永远都暖。

下午的时候,林岱语要去出版社送校样,薛玉钗怕她感冒加重,想送她,却被她拒绝:“不用你,我自己能行,你跟葆誉聊聊医药厂的事,跟湘匀看看松针,跟史伯磨磨墨——我很快就回来。”

林岱语走后,贾葆誉跟薛玉钗说:“城西药厂的厂长,想下个月来荣安里看看,说想亲眼见见荷砚,见见咱们四家的人,还想跟咱们一起吃顿奶奶做的饭,说‘吃了情分饭,合作更长久’。”

薛玉钗点点头:“好啊,到时候咱们就在槐树下摆张桌子,做顿家常饭,让厂长也尝尝荣安里的暖,知道咱们的合作,不是只看钱,更看情分。”

史湘匀蹲在博古架前,看着松针,说:“等厂长来,我给砚台换新鲜的松针,再插几朵腊梅,腊梅的香混着松针的清,肯定好闻,让厂长知道,咱们的砚台,冬天也有‘香伴’。”

史明远坐在檀木桌旁,磨着墨,墨锭在砚台里转着,“沙沙”的声音混着煤炉的“噼啪”声,像首慢调子的曲,暖得人心里发静。他说:“我给厂长磨块新墨,让他带回去,写写字,想想荣安里的情分,想想咱们的合作——墨香不散,情分就不散。”

薛玉钗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冬天的日子,跟夏天一样,跟秋天一样,跟春天一样,都透着股暖——这暖,来自荷砚,来自松针,来自煤炉,来自饭菜,来自身边的人,来自心里的情分。

傍晚的时候,林岱语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出版社的合同:“编辑说再版的书,下个月就能印好,还说要在咱们荣安里办个‘情分签售会’,让咱们四个都去签名,跟读者聊聊咱们的故事。”

大家听了,都高兴得不行,史湘匀跳着说:“我要在签名旁边画个小荷砚,让读者拿到书,就想起咱们的砚台,想起荣安里的情分。”

贾葆誉笑着说:“我要跟读者讲讲咱们怎么护砚,怎么办医药厂,怎么在矿洞里救孩子——让他们知道

让他们知道,情分不是纸上的字,是手里的暖,是心里的记挂,是不管冬天多冷、路多远,都愿意一起扛、一起守的实在。

夕阳透过琴行的窗,落在荷砚上,石纹里的暖混着松针的绿,在屋里织出层软光。史明远磨好的墨放在砚台里,墨香飘着,跟煤炉的烟火气缠在一起,成了荣安里冬天最特别的香。

贾葆誉把医药厂的报表叠好,放进文件夹,又特意把城西药厂厂长要来的事记在小本子上,画了个小砚台当标记——他怕忘了,更怕怠慢了这份带着情分的合作。史湘匀则把松针又理了理,陶瓶里的绿更显精神,她还在砚台旁边放了颗晒干的槐花瓣,是夏天留下的,说“让松针和槐花也认识认识,都是护着砚台的‘老朋友’”。

薛玉钗走到博古架前,指尖轻轻碰了碰荷砚的石面,没有了晨霜的凉,反透着股温,像揣了个小暖炉。他想起爷爷当年坐在这,也是这样碰着砚台,说“砚台记着日子呢,你对它好,它就记着你的好”。现在他信了,这砚台记着夏天的槐花,记着秋天的野菊,记着冬天的松针,记着四家的笑和暖,记着每一份藏在日子里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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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我去把巷口的路灯开了,免得岱语姐回来看不见路。”薛玉钗说着,拿起门口的手电筒——那是矿洞救童时用的,后来一直放在琴行,夜里出门总带着,像带着份踏实的念想。

他刚走到巷口,就看见张奶奶在槐树下,正往树干上缠最后一段草绳,草绳是浅褐色的,缠在槐树干上,像给老树穿了件“暖衣”。“奶奶,我来帮您!”薛玉钗走过去,接过草绳,小心地缠在树干上,张奶奶在旁边扶着,祖孙俩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落在结着薄霜的青石板上,暖得像幅画。

“玉钗啊,你爷爷当年缠草绳,也是这么仔细,说树跟人一样,冬天怕冷,得好好护着。”张奶奶摸了摸槐树干,眼里满是温,“现在你们年轻人,也护着树,护着砚台,护着情分,奶奶心里高兴,你爷爷要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薛玉钗点点头,手里的草绳缠得更慢了——他想让这“暖衣”更厚些,让老槐树整个冬天都不冷,就像他们护着砚台,护着情分,让日子整个冬天都不冷一样。

缠完草绳,夕阳已经沉到巷尾,天渐渐暗下来,薛玉钗打开路灯,昏黄的光裹着槐树干的草绳,在青石板上洒下碎碎的光。他刚想回琴行,就看见林岱语的身影从巷口走来,手里提着个纸包,是出版社给的样书,还热乎着。

“玉钗!你看!这是再版的样书,封面加了咱们冬天护砚的照片,你看这松针,这棉垫,多清楚!”林岱语跑过来,把样书递给薛玉钗,眼里的亮比路灯还暖。

薛玉钗翻开样书,扉页就是那张琴行的合照,史湘匀在换棉垫,他在递布,史明远在磨墨,贾葆誉在修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暖得能化掉冬天的霜。书页间还夹着张书签,是史湘匀画的小荷砚,旁边写着“霜天砚暖,情分不散”——是林岱语特意让出版社加的,说要让读者翻开书,就看见这份暖。

“走,咱们回去,给大家看看样书,再喝碗奶奶煮的姜茶,暖乎乎的,正好。”薛玉钗把样书抱在怀里,跟林岱语一起往琴行走,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槐树干的草绳透着暖,松针的香从琴行飘出来,混着墨香和煤炉的烟火气——这就是荣安里的冬天,没有寒风的冷,只有情分的暖,没有孤单的夜,只有一起守着的日子。

回到琴行时,贾葆誉正帮史明远把磨好的墨倒进墨瓶,史湘匀在给松针浇水,张奶奶在煤炉上热着姜茶,屋里的灯亮得暖,满屋子的人,满屋子的香,满屋子的情分。

薛玉钗把样书放在桌上,大家围过来,翻着书页,笑着,说着,姜茶的甜香飘着,煤炉的火“噼啪”响着,荷砚在博古架上,透着温,松针在陶瓶里,泛着绿——这就是荣安里最好的冬天,满是暖,满是情分,满是对日子的踏实,满是对未来的盼。

夜色渐深,巷口的路灯依旧亮着,照着青石板上的霜,照着槐树干的草绳,照着琴行里的暖。守木虫从竹盒里爬出来,趴在荷砚的石纹上,像在听他们的笑,像在记他们的暖,像在守着这份永远不散的情分。

薛玉钗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想起砚谱上的话:“砚暖,则情暖;情暖,则日子暖。”原来这就是爷爷说的“荣安里的暖”,不是火的暖,不是茶的暖,是情分的暖,是人心的暖,是不管冬天多冷,都能焐热日子的暖——这暖,会陪着他们,走过冬天,走向春天,走向一年又一年,永远都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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