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示:上一章我多补了一千多字,大家记得回头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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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箱受潮变软。
底部塌陷了一块。
苏然蹲下身。
手指拨开纸箱盖子的一角。
一只黑色的团子缩在角落。
浑身湿透。
毛发纠结成一缕一缕的。
沾着泥点和枯叶。
它抬起头。
那双眼睛也是黑色的。
湿漉漉。
警惕又虚弱。
“喵。”
声音细若游丝。
苏然的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他脱下那条厚重的羊绒围巾。
虽然江彻说它很贵。
但他毫不犹豫地把围巾铺进箱子里。
小心翼翼地把那团黑色捧起来。
放进柔软的羊绒中。
……
晚上八点。
黑色suv驶入地下车库。
江彻熄火。
侧头看了一眼副驾驶。
苏然怀里抱着那个破纸箱。
那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已经看不出原色。
上面沾满了泥污。
江彻眉心狠狠跳了两下。
洁癖发作。
“苏然。”
声音低沉。
带着警告。
“家里不准养这种掉毛的生物。”
苏然没理他。
解开安全带。
抱着纸箱推门下车。
脚步轻快。
径直走向电梯厅。
江彻被晾在车里。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了两下。
脸色比那只猫还要黑。
……
玄关处。
苏然换了鞋。
直接把箱子抱进了客房。
江彻跟在身后。
看着地毯上留下的几个泥脚印。
太阳穴突突直跳。
“扔出去。”
他靠在门框上。
双手抱臂。
语气不容置疑。
“或者送去宠物医院。”
“太晚了,医院关门了。”
苏然头也不回。
正在调试水温。
花洒喷出温热的水雾。
“明天送。”
“不行,它在发抖。”
苏然挽起袖子。
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
他把那团脏兮兮的东西放进洗手池。
温水淋上去。
黑水顺着下水口蜿蜒流走。
猫受了惊。
拼命挣扎。
爪子在陶瓷壁上抓挠。
发出刺耳的声响。
泡沫飞溅。
苏然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紧贴在胸口。
勾勒出单薄的背脊线条。
“江彻,拿条毛巾。”
命令的口吻。
理直气壮。
江彻站着没动。
“我说了,扔出去。”
苏然转过头。
脸上沾了一点泡沫。
眼神清亮。
“它跟你长得很像。”
江彻气笑了。
指着那个瘦骨嶙峋、浑身在那淌黑水的玩意儿。
“像我?”
“嗯。”
苏然转回去。
手指轻柔地搓洗着猫的耳后。
“脸黑。脾气臭。还傲娇。”
江彻:“……”
他黑着脸。
转身。
片刻后。
一条洁白的浴巾盖在了苏然头上。
动作粗鲁。
力道却控制得刚好。
苏然在浴巾下闷笑。
……
洗完澡。
吹干毛发。
原本脏兮兮的团子大变样。
通体乌黑。
没有一根杂毛。
毛发蓬松柔软。
泛着缎子般的光泽。
只有四个爪垫是粉红色的。
它蹲坐在茶几上。
尾巴优雅地盘在身前。
下巴微抬。
眼神睥睨。
确实有点像某人。
苏然去厨房热牛奶。
客厅里只剩下一人一猫。
江彻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
视线却越过纸张边缘。
落在茶几上。
猫也看着他。
金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竖线。
一人一猫。
对视。
博弈。
江彻放下报纸。
这东西看起来蠢透了。
他随手拿起茶几上苏然落下的一根绘图铅笔。
在空中晃了晃。
猫头跟着铅笔左右转动。
江彻挑眉。
把铅笔往左移。
猫头向左。
往右移。
猫头向右。
有点意思。
江彻手腕一抖。
铅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原本高冷的黑猫瞬间破功。
后腿一蹬。
猛地扑向那根铅笔。
爪子在空中挥舞。
江彻眼疾手快地收回。
猫扑了个空。
落在沙发上。
有些恼怒地冲他哈了一口气。
江彻勾起唇角。
再次把铅笔递过去。
就在这时。
“咳。”
一声轻咳从身后传来。
江彻手一僵。
铅笔啪嗒一声掉在茶几上。
他迅速收敛表情。
重新拿起报纸。
正襟危坐。
“无聊。”
苏然端着温热的羊奶走过来。
把碟子放在茶几上。
猫立刻跳下去。
埋头苦吃。
苏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彻。
“江总,刚才玩得挺开心?”
江彻翻了一页报纸。
目不斜视。
“它自己撞上来的。”
“哦。”
苏然拖长了尾音。
在江彻身边坐下。
肩膀挨着肩膀。
“既然你这么喜欢,给它取个名吧。”
江彻皱眉。
视线落在那个黑漆漆的后脑勺上。
“小黑。”
苏然:“……”
“太土了。”
“那叫什么?”
苏然想了想。
手指在江彻的黑色衬衫袖扣上点了点。
“小墨。”
墨色的墨。
和江彻瞳孔的颜色一样。
深沉。
浓郁。
江彻没反驳。
算是默许了。
……
夜深。
主卧的大床上。
苏然靠在床头看书。
小墨洗干净了。
胆子也大了。
轻盈地跳上床。
踩着柔软的蚕丝被。
一路走到苏然胸口。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盘成一团。
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苏然放下书。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它的毛。
画面温馨。
和谐。
除了刚洗完澡出来的江彻。
他擦着头发。
视线落在苏然胸口那团黑影上。
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那个位置。
平时是他的。
“下去。”
江彻走到床边。
居高临下。
小墨掀起眼皮。
看了他一眼。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把头埋进苏然的臂弯里。
蹭了蹭。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江彻扔掉毛巾。
俯身。
大手直接拎起小墨的后颈皮。
把它从苏然怀里提溜出来。
小墨四肢在空中乱蹬。
发出抗议的叫声。
苏然要去抢。
“你干嘛?它还小。”
江彻单手制住苏然的动作。
另一只手拎着猫。
大步走到卧室门口。
打开门。
把猫放在走廊的地毯上。
“喵!”
小墨试图往里钻。
江彻无情地关上门。
反锁。
咔哒一声。
世界清静了。
他走回床边。
掀开被子。
把苏然压在身下。
苏然推他的肩膀。
“江彻,你幼不幼稚?跟一只猫吃醋?”
江彻低头。
鼻尖蹭过苏然的颈窝。
呼吸滚烫。
“它是公的。”
苏然:“……”
“那是只猫!”
“公猫也不行。”
江彻一口咬在苏然的锁骨上。
留下一个红印。
那是他的领地。
不容侵犯。
“以后不准让它进卧室。”
“霸道。”
苏然骂了一句。
手却顺势环上了江彻的脖颈。
……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
地板上铺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苏然坐在地毯上画图。
平板支在膝盖上。
小墨趴在他的脚边。
追逐着那一束游移的光斑。
偶尔伸出爪子。
挠一下苏然的裤脚。
江彻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
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正在开视频会议。
视线却时不时飘向地毯上的那一人一猫。
门铃响了。
林舟带着顾辞站在门口。
手里提着一袋进口猫粮。
“听说你们家添丁了?”
林舟一进门就嚷嚷。
顾辞跟在他身后。
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猫爬架。
看起来有些吃力。
“江总。”
顾辞恭敬地打招呼。
把猫爬架放下。
小墨立刻被这个新奇的庞然大物吸引。
围着猫爬架转圈。
林舟蹲在地上逗猫。
“哟,这长相,跟江彻一模一样啊。”
江彻合上电脑。
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闲得慌就去加班。”
林舟撇嘴。
“剥削阶级。”
屋子里多了几分人气。
吵闹。
却不嫌烦。
苏然看着这一幕。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平凡的幸福。
大概就是这样。
送走林舟和顾辞。
已经是下午。
苏然收拾好茶几上的图纸。
视线无意间扫过墙上的电子日历。
手指猛地顿住。
那上面的数字跳动了一下。
变成了明天的日期。
12月14日。
苏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转头。
看向正在给小墨倒猫粮的江彻。
那个背影高大挺拔。
即使做着这种琐碎的事。
也透着一股矜贵。
江彻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回头。
挑眉。
“饿了?”
苏然摇头。
喉咙有些发紧。
三年了。
从第一次在那个雨夜遇见江彻。
到明天。
整整三年。
那是他们相遇的日子。
也是他重获新生的日子。
江彻大概早就忘了吧。
毕竟对于江总来说。
那只是一次心血来潮的施舍。
苏然垂下眼帘。
掩去眼底那一抹复杂的情绪。
“江彻。”
“嗯?”
“明天……你有空吗?”
江彻倒完猫粮。
抽出一张湿巾擦手。
漫不经心地回答。
“明天有个跨国会议。很晚回来。”
苏然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指甲掐进掌心。
“哦。没事。”
他扯出一个笑容。
有些勉强。
“随便问问。”
江彻把脏湿巾扔进垃圾桶。
走到苏然面前。
抬手。
指腹摩挲着苏然的眼尾。
那里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想要礼物?”
苏然偏头躲开。
“没有。”
江彻轻笑一声。
没拆穿他的口是心非。
只是低下头。
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乖。”
那个吻很轻。
却让苏然的心更沉了几分。
他看着江彻转身走进书房的背影。
并没有看到。
江彻关上书房门的那一刻。
拿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
来自一家私人订制珠宝店。
【江先生,您预订的戒指已经空运抵达,明天一早送到府上。】
江彻回复了一个字。
【好。】
他转过身。
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既然是合法占有。
那就得彻底一点。
从无名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