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
陈安抱着怀里还在瑟瑟发抖的顾清禾听着远处赖头李那夹杂着怨毒的惨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求书帮 醉芯章结哽新筷
这名字,他熟。
上辈子这独眼龙就是靠山屯附近山头的一霸。那是伙从外地流窜过来的亡命徒,手里有土枪心黑手狠专门干些偷猎倒卖的勾当。
那时候的陈安还是个闷葫芦一心想着去城里对这帮人是敬而远之。可后来听村里老人说这伙人坏事做绝,不仅把山里的熊瞎子、东北虎打了个干净甚至还干过几起入室抢劫的案子只是因为藏得深一直没被抓住。
没想到这辈子,这么快就跟他们对上了。
“行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陈安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上辈子他没本事,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这辈子他手里有空间有喝了灵泉水的好身板这帮杂碎要是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那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别怕。”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懒散“几只跳蚤而已蹦跶不了几天。”
他把顾清禾重新塞回热乎乎的被窝,又帮苏婉和顾安邦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拿起那杆老火铳开始慢条斯理地擦拭起来。
火药、铁砂、引信每一样都检查得仔仔细细。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眼神专注而冷酷像是一头正在舔舐伤口、准备反扑的孤狼。兰兰雯茓 冕肺越独
顾清禾躺在炕上,看着这个男人心跳得厉害。
刚才那股子血腥带来的恐惧,此刻竟然奇迹般地转化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只要有他在,天就塌不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陈安就已经起来了。
他没惊动还在熟睡的一家三口,只是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在顾清禾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等我回来。”
说完他把那把锋利的侵刀插在腰间背上那杆擦得锃亮的老火铳又在怀里揣了几个肉包子,像一道青烟似的消失在了黎明前的晨雾里。
他要去给那帮不知死活的“山里朋友”,送点见面礼。
一路滑雪疾行,陈安很快就进入了深山。
这片林子他上辈子跑了十几年,闭着眼都能摸清每一条兽道。
有了赖头李提供的情报再加上灵泉水强化过的五感陈安很快就在一片被当地人称作“野狼沟”的山谷里,发现了那伙盗猎者的踪迹。
雪地上,凌乱的脚印踩得乱七八糟其中还夹杂着拖拽重物的痕 r。
陈安蹲下身,捻起一点雪尝了尝。
咸的,还带着一股子骚味。
是血,而且是新鲜的鹿血。
“这帮孙子,动作还挺快。
陈安冷笑一声,顺着痕迹追了下去。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第一个“杰作”。
那是一个伪装得极其巧妙的铁丝套索,就下在野兔最喜欢经过的灌木丛边上。套索上还挂著血迹显然已经有过收获了。
“路子挺野啊。”
陈安看着那熟练的活扣手法,眼神更冷了。
这帮人是惯犯,而且是高手。
他没有急着破坏,而是继续往里走。
越往里走,陷阱越多。
伪装成枯枝的捕兽夹,能把熊掌都夹断;藏在树上的倒刺挂钩专门用来对付傻狍子;甚至还有几处下了药的饵料那是连鹰都躲不过的毒招。
这哪里是打猎?这分明是要把这片山林赶尽杀绝!
“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陈安骂了一句,心里那股子火气彻底被点燃了。
这片大山是他家的后花园,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这帮人这么搞那就是在刨他的祖坟!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陈安也不去追人了,反正这帮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开始挨个“扫雷”。
那些铁丝套索他解开活扣在上面多绕了两圈变成了只能进不能出的死结。到时候猎物被套住只会越挣越紧最后活活勒死,皮毛都得废了。
那些捕兽夹他用石头把弹簧撬松看着完好无损,可只要有东西一踩上去保证连耗子都夹不住。
至于那些下了药的饵料,那就更简单了。
陈安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包巴豆粉均匀地撒在了那些肉块上。
“独眼龙是吧?希望你和你那帮兄弟的肠胃够结实。”
陈安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
光搞破坏还不够。
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安在他们经常经过的一条必经之路上选了个视野绝佳的下坡位置,手脚麻利地挖了几个大坑。
坑不深也就一米多但底下被他削尖了的树枝插得跟刺猬似的。坑上面再用枯枝和浮雪一盖,伪装得天衣无缝。
这玩意儿摔下去虽然死不了人但保证能让你身上多几个透明窟窿,在这冰天雪地里能不能活着爬出来那就得看阎王爷的心情了。
“差不多了。”
陈安忙活了小半天把这片区域布置成了个连环雷区,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他没打算现在就跟这帮人硬碰硬。
独眼龙那伙人手里有枪而且是亡命徒。硬拼,就算能赢也难免会挂彩。
对付这帮人,就得用猎人的法子。
慢慢玩,玩死他们。
他要让这帮人知道,这片大山到底谁说了算!
处理完这些,陈安心情大好。
他顺手打了两只肥硕的雪兔又掏了一窝野鸡蛋,这才哼著小曲儿往山下走。
刚走到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远远的就看见村支书王铁柱正领着一大帮人敲锣打鼓地往村里走。
那队伍中间,簇拥著七八个年轻人。
一个个穿着崭新的蓝布棉袄戴着厚厚的眼镜背着鼓鼓囊囊的行李卷,看着跟这穷山沟格格不入。
那帮年轻人一个个昂首挺胸,脸上带着几分理想主义的潮红和对未来的憧憬正好奇地打量著这个陌生的世界。
陈安一愣。
这架势
是知青下乡了?
他记得上辈子这时候,确实有批城里来的知识青年被分到了靠山屯。
没想到这辈子,又给遇上了。
就在陈安准备绕道回家,不想跟这帮“天之骄子”打交道的时候。
队伍里一个长相斯文、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青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落在了刚从另一条小路走出来的顾清禾身上。
顾清禾正端著一盆猪食往后院走,身上那件臃肿的破棉袄也难掩她那窈窕的身段和出众的气质。
那男青年瞬间看呆了手里的行李卷“啪嗒”一声掉在雪地上,嘴巴微张喃喃自语:
“天天哪这这种穷乡僻壤,怎么会有如此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