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歪盯着王渊掌中那枚紫光流转的丹丸,双目发亮,喉头滚动。求书帮 蕪错内容
他心里早打好了算盘:若真是上品金丹,哪怕翻脸动手,也要让手下的手枪队抢过来!
再寻个修炼法门,将来自己也能做个不死不灭的大帅,甚至问鼎更高权位也未可知。
陈玉楼虽也被说得心动神摇,
可一见罗老歪那副贪婪模样,立即暗自提防。
此人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有利当前,连亲爹都能出卖,更别提背后捅刀子了。
而王渊更是早已布好倒马桩,只待罗老歪稍有异动,
心念一动,便可叫他当场毙命。
“自然不是上品金丹。”
鹧鸪哨摇头叹息,“自先秦之后,上品金丹早已无人能炼,世间久已失传。”
“即便真有残丹流落尘世,也必被高人隐匿,绝不示人。”
罗老歪顿时一脸失望。
既然不是能让人飞升成仙的宝贝,那就不值得为它撕破脸皮,得罪陈玉楼和王渊。
毕竟往后还要靠他们合作发财,眼下犯不上因小失大。
王渊见状,悄然收回袖中机关,
罗老歪浑然不觉,自己方才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如今这颗金丹,应属下品之列,具体为何种尚难断定。”
“但观其色泽质地,乃下品中的上等货色,药力充盈,极为难得。”
鹧鸪哨语气诚恳,望着王渊手中丹丸,眼中满是赞叹,“王兄真是福缘深厚。”
有此一丹在身,除非遭遇魂飞魄散、五脏尽毁的致命重创,否则皆可起死回生。
在这缺医少药、生死无常的年月,简直如同多了一条性命。
鹧鸪哨虽心中羡慕,却神色清明,并无半分贪念流露。
王渊则小心翼翼地将金丹收起,实则悄悄存入系统仓库。
纵使贴身携带,他也无法安心——
这世上奇人异士太多,谁又能保证没有哪个从未听闻的神偷能在眨眼间盗走宝物?
唯有藏于系统之中,方能真正高枕无忧。
见王渊收好丹药,围观的盗众们又纷纷散开,继续各自勾当。
毕竟丹药再珍贵,终究只有一颗,又不能分食共享,还是别人的。
可棺中那些金银器皿、珠宝玉器,才是实打实能换成银元的东西。
这一趟下来,每人分到的钱财足够挥霍几年,逍遥快活。
此时王渊才算真正看清卸岭盗墓的粗暴手段:
众人先用铁钩将嵌在岩壁中的棺椁一一拽出,重重摔落在地,砸开棺盖;
凡是棺板上有镶金嵌玉之处,尽数撬下带走。
接着用长绳套住古尸脖颈,硬生生拖出棺外,
绑结实了,便直接持刀剖腹割喉,掏肠挖口,只为搜寻口中含珠、腹中藏宝。
陪葬明器本分内外两等,
藏于尸体体内的往往更为贵重。
而卸岭群盗取宝之法,可谓惨烈至极。
王渊看得直愣神,卸岭一脉在倒斗四派里风评最差,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
放眼望去,丹井之中满是残破的棺木和支离破碎的尸骨,惨状触目。
那些用于防腐的汞水与砂石洒落遍地,泛著诡异的光泽。
每一具尸体都被翻来覆去地搜检,直到确认再无半点值钱之物,才将残肢断骸塞进竹筐,由工兵肩扛手抬运出井口。
难怪后来陈玉楼双目失明,遇见胡八一等人时会自嘲一句:卸岭行事狠绝,不懂留一线生机的道理,败落也是天意。
随着井中堆积的尸椁被陆续清空,
井底终于显露出一扇刻有两人轮廓浮雕的石门,门缝间扣著一把铜锁——正是宋代常见的“狗头锁”,形制古拙,机关严密,若无特制钥匙,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开启。
“这井底密室八成是藏宝之所,看这封存的模样,怕是千百年没人动过。
里面的宝物多半还在。”
陈玉楼打量著那把铜锁,沉吟片刻,随即挥手示意手下动手:“大伙儿一起上,给我撬开它!”
面对可能埋藏着无数珍宝的地宫,卸岭群盗个个精神抖擞,百余人蜂拥而上,锄头、铁钎、撬棍齐出,叮当声不绝于耳。
可就在这喧闹之中,王渊却悄然走到陈玉楼身旁,低声说道:
“陈兄,我想把那口青铜丹炉要下来,你看可使得?”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尊炼过金丹的古鼎上,心中早有计较。
这丹炉非同一般,原著中那只六翅蜈蚣受了重伤,便是缠绕其上蹭磨伤处,竟不多时便血止肉合,伤口愈合如初。
想来一是因长年蕴养金丹,吸尽丹气精华;二则经年累月炼药不断,鼎身早已被药气浸透,化作一方灵器。
以此鼎重燃炉火,炼制丹丸,必能事半功倍,甚至生出奇效。
陈玉楼闻言略感意外,侧头看了王渊一眼。
他原以为此人只精于异术,却不料对丹道也有兴趣。
转念一想,既懂秘法,自然少不了炼器制药的本事,对此物动心也不奇怪。
“既然王兄中意,这丹炉我便做主送你了。”
陈玉楼干脆利落,抬手就定下归属。
王渊反倒一怔,没料到对方竟如此爽快。
须知按规矩,墓中明器除丹方、丹药外,其余皆由卸岭与罗老歪两家分赃。
而这尊青铜丹炉体量庞大,质地厚重,分明算得上一件重宝,换作旁人,少说也要争上一争。
可陈玉楼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拱手相让,这份豪气,着实令人佩服。
“陈兄当真想好了?”王渊正色道,“此炉历经千年药气熏染,早已通灵,若用来炼丹,功效非凡。”
陈玉楼先是一愣,显然未曾想到这炉子还有这等玄机。
但见王渊毫无隐瞒,坦然相告,心中不禁高看几分。
世间多少人藏私谋利,偏他肯在占便宜时不欺暗室,实属难得。
若是此前,陈玉楼只觉得王渊是个可靠的合作之人;
如今却觉此人襟怀磊落,值得推心置腹。
“既是王兄看得上眼的东西,拿去便是。”
他笑着摆手,“这炉子再神妙,到了我们手里,也不过是个能卖高价的古董罢了。
可若到了你手中,能真正派上用场,岂不比换几块银元强得多?”
顿了顿,又道:“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交个朋友。”
话说到这份上,情意已不在物。
王渊心头微热,拱手道:“既然陈兄如此慷慨,我若再推辞,反倒显得虚伪了。”
“这个朋友,我王渊认下了。”
二人相视而笑,无需多言,彼此间的距离已然拉近。
也难怪陈玉楼能统御千人,成为卸岭魁首。
这般胸襟气度,谁不愿为他卖命?
王渊心中感慨,也不再客套,欣然应下。
只待卸岭众人将丹炉完整运出瓶山,他自会安排人手接走。
卸岭果然名不虚传,人多势众,力量惊人。
面对那厚重石门,众人合力施为,不过一盏茶工夫,便听得“轰”然一声,石板应声裂开。
门开之后,黑洞洞的窟窿赫然显现,仿佛巨兽张口,内里漆黑如墨,不见五指。
立于边缘,只觉阴风阵阵,呼啸之声从深处传来,似下面连着一片极为空旷的地下空间。
唤来工兵,将一盏马灯绑在长绳之上缓缓垂入。
绳索放尽之后,众人探头观望,霎时间无不骇然变色。
他们看得真切,下方竟生著一株巨大的桂树,树干粗壮如柱,树冠铺展似伞,一眼望不到边际,仿佛撑起了整个地下空间的穹顶。
奇怪的是,这地底幽深不见光,毫无日月滋养,如此庞然的桂树究竟是如何存活,更别提长得这般茂盛了?
“下去瞧瞧!”
光在上面观望终究看不出端倪。
陈玉楼当机立断,决定亲自下探。
此地耗费人力凿出偌大洞窟,断不可能只为供养一棵树。
其中必有玄机。
卸岭群盗取出蜈蚣挂山梯,将它搭在桂树枝杈之间,稳稳垂落而下。
陈玉楼一马当先,率先攀援而下,王渊与鹧鸪哨紧随其后。
这一回,王渊并未动用神仙索疾速滑降,而是踏踏实实顺着梯子下行。
众人陆续落在粗壮的枝干上,只觉阴风穿林而过,冷意直透骨髓,纷纷裹紧衣襟。
站定之后才发觉,这树虽极宽广,却并不高耸,往下看去,距地面不过五米左右。
但那枝干结实厚重,人行其上竟如履平地。
可王渊刚稳住身形,便察觉气氛有异——
先前下来的几人,僵立在不远处的枝桠间,齐刷刷面向主干,一动不动,宛若泥塑。
他皱眉拨开眼前交错的枝叶,想上前查看,
不料手刚触到一根枝条,赫然发现上面竟嵌著一张人脸!
五官俱全,口鼻眼耳清晰可辨,神情却极度扭曲,似在嘶吼哀嚎,狰狞至极。
王渊心头猛然一震,尚未反应过来,
那张脸上竟缓缓浮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混杂在原本的痛苦中,显得格外诡异瘆人。
不好!
王渊脑中警铃大作,顿觉不对。
这情形与他所知全然不同,显然出了岔子。
紧接着,一阵昏沉袭来,意识像是被浓雾笼罩。
耳边响起层层叠叠的声音,低语如潮:
“王渊过来”
“来吧,一起长生不死”
声音温柔蛊惑,催促着他向前迈步,再进一步,便是永恒。
就在他一脚将要踏出的刹那,
脑海深处忽地灵光乍现,一股清凉之意自识海蔓延全身,
他猛地惊醒,硬生生收回了那只几乎迈出的脚。
念头翻涌,神智回归,哪还不明白自己已中招?
而先下来的陈玉楼、鹧鸪哨等人,恐怕早已陷入幻境,
方才那诡异静止的一幕,正是被迷惑所致!
这时,余下的卸岭盗众正沿着蜈蚣梯继续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