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军分区，地下指挥中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前，坐满了肩膀上扛着金星的大佬。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严肃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正前方那块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审讯室里的监控录像。
从路远像粉碎机一样狂炫两百包压缩饼干。
到那十个分身破影而出，瞬间制服四名全副武装的纠察兵。
再到最后那十个分身整齐划一的敬礼。
视频只有短短几分钟。
但会议室里却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只有投影仪散热风扇的嗡嗡声，在每个人耳边回荡。
“啪。”
坐在首位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将军，轻轻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
那个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将军环视了一圈，浑浊的眼里闪烁著精光。
“都说说吧。”
“怎么看？”
一位负责情报工作的少将率先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
“难以置信。”
“根据技术部门的逐帧分析，那些分身的身体素质，完全达到了经过三年严格训练的特种兵标准。”
“甚至在痛觉屏蔽和执行力上，还要更强。”
“最关键的是，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
少将指了指屏幕上分身配合的那一幕。
“看这里，这个分身在背后遇袭的时候，头都没回，旁边的分身就直接出手了。”
“这种默契度，就算是双胞胎也做不到。”
“这简直就是蜂群意识。”
“蜂群意识”
老将军咀嚼著这个词，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
“也就是说，只要本体不死，这支军队就永远不会溃散？”
“理论上是这样。”少将点头。
这时，另一位负责后勤的大校苦着脸站了起来。
手里拿着一张长长的报表，手都在抖。
“将军，战斗力确实没得说。”
“但是这消耗也太恐怖了。”
“根据刚才的测试数据，他维持十个分身战斗五分钟，消耗的热量相当于一个排一天的口粮。”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分裂出一个师”
大校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嗓子发干。
“那他一天就能吃空我们江城军区半年的储备粮！”
“这哪里是养兵，这简直是养了一头吞金兽啊！”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确实。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时代，粮食就是命。
养这么一个无底洞，真的划算吗？
“划算！怎么不划算！”
就在这时，一位脾气火爆的中将猛地拍了桌子。
那动静大得把旁边的茶杯都震翻了。
“老张，你那是小家子气！”
“你光算粮食账，怎么不算算人命账？”
中将指著屏幕上路远那张年轻的脸，情绪激动。
“前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
“深渊裂缝越来越大，异兽潮一波接一波。”
“我们的战士是用血肉之躯在填啊！”
“死一个少一个！”
“培养一个合格的战士要多少年？十八年！”
“可这小子呢？”
中将大手一挥。
“只要给口饭吃，几秒钟就能造出一个兵！”
“这是什么？”
“这是战略级武器！”
“这是行走的百万雄师！”
“别说吃空一个粮仓，就是把老子的棺材本卖了，也要养！”
这番话掷地有声，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个负责后勤的大校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确实。
和人命比起来，粮食算个屁。
首位的老将军微微点了点头，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
他缓缓站起身，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传我命令。”
所有人立刻起立，挺直了腰杆。
“第一，即刻起，将路远的档案列为sss级绝密。”
“除在座各位及最高首长外，任何人不得查阅。”
“对外宣称，路远觉醒失败，已被送往后勤农场养猪。”
“第二，给这小子起个代号。”
老将军看了一眼屏幕上还在往嘴里塞馒头的路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就叫‘暴食’吧。”
“第三，立刻联系龙国异界开发局。”
“这种宝贝疙瘩，放在我们军分区太屈才了，我们也养不起。”
“把他移交给李振国那个老狐狸。”
“告诉他，人我给他送过去了。”
“要是饿瘦了一斤，老子带兵去砸了他的开发局！”
“是！”
众将齐声应道，声浪震天。
三个小时后。
一辆全黑色的防弹押运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江城军分区。
车身没有任何标识，连车牌都是特殊的乱码。
路远坐在车厢里，手里还拿着半只没啃完的烧鸡。
这是刚才临走前，王队长硬塞给他的。
说是路上的零食。
“咱们这是去哪啊？”
路远一边嚼著鸡骨头，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人。
短发，冷脸。
五官精致得像是个瓷娃娃，但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气。
她叫叶冰。
龙国异界开发局特别行动组组长。
也是路远今后的专属联络员兼保姆。
叶冰冷冷地瞥了路远一眼，眼神里满是嫌弃。
她是真的搞不懂。
上面为什么会派她来接这么个饭桶。
一路上，这小子的嘴就没停过。
车厢里全是烧鸡味。
“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叶冰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还有，别把油蹭到座椅上。”
“这车很贵。”
路远撇撇嘴，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油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
“切，小气。”
“不就是吃点东西嘛。”
“对了，那个地方管饭吗？”
“我听说国家单位伙食都不错，有没有红烧狮子头？”
叶冰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把这小子扔下车的冲动。
“管饱。”
她咬著牙挤出两个字。
“那就好，那就好。”
路远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只要管饭，去哪都行。
哪怕是地狱。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驶入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区。
最后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军事基地门前。
这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和闪烁的红外线探头。
车子经过层层检查，最后驶入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地下隧道。
这就是龙国最神秘的机构——异界开发局地下实验基地。
也是专门收容和研究特殊觉醒者的地方。
车门打开。
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路远跳下车，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全是银白色的金属墙壁，充满了科幻感。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匆匆走过，看到路远时，眼神里都带着一种看小白鼠的狂热。
“跟我来。”
叶冰冷冷地说了一句，踩着战术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路远赶紧跟上。
穿过几道厚重的合金大门，他们来到了一个像是观察室的地方。
隔着巨大的单向防弹玻璃，路远看到了里面的房间。
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没有床，没有桌子。
只有
堆积如山的食物！
真的是山！
各种高热量的军用罐头、压缩饼干、甚至还有整扇的猪肉，堆得快触到了天花板。
路远眼睛瞬间就直了。
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这是给我的？”
路远指著里面的食物山，声音都在颤抖。
那是激动的。
叶冰站在旁边，抱着胳膊，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防弹玻璃缓缓升起。
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瞬间冲了出来。
“这是你的入职测试。”
叶冰看着路远，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上面说你是战略级武器。”
“我不信。”
“证明给我看。”
“吃光它们。”
“或者”
“撑死在里面。”
路远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他的眼里只有那座肉山。
天堂啊！
这特么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得令！”
路远欢呼一声，像是一条饿了三天的野狗，直接扑进了那座食物山里。
咔嚓！
那是他一口咬碎罐头铁皮的声音。
叶冰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sss级？
怎么看都像是个单纯的饿死鬼啊。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叶冰低声喃喃自语。
“毕竟”
“为了养你，局长可是把明年的经费都预支了。”
就在这时。
正在肉山里疯狂进食的路远，突然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嘴里叼著半块猪肉，含糊不清地对着叶冰喊道：
“那个美女姐姐。”
“这里面怎么没有水啊？”
“有点噎得慌。”
叶冰：“”
她突然觉得，未来的日子，可能会很黑暗。
非常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