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随之震颤。
实验体001号站在姜道玄面前，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座钢铁铸就的小山。那双红色的电子眼扫描著面前这个渺小的道士，发出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
“检测到入侵者威胁等级：s执行歼灭程序。”
嗡——
它抬起右臂，那原本是手掌的位置，竟然翻转变形，变成了一挺六管加特林机炮。
枪管开始飞速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蜂鸣声。
“时代变了，道士。”
虽然制造它的那些专家已经成了焦炭，但001号依然忠实地执行着它的设计理念——科技与尸傀的完美结合。
哒哒哒哒哒哒——！！！
火舌喷吐，子弹如金属风暴般倾泻而出。这些特制的子弹每一颗都刻着破魔符文，专门用来对付修行者。
姜道玄没有躲。
或者说，在这个狭窄的地下空间里，根本无处可躲。
他只是将九厄刀横在身前，身上的金光咒催动到了极致。
当当当当当当！！！
密集的撞击声连成一片，火星在姜道玄身前炸开，如同绚丽的烟花。金光咒被打得泛起层层涟漪，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有点意思。”
姜道玄顶着弹雨，一步步向前走去。
虽然每走一步都很艰难，但他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破魔弹，钨合金弹头，加上尸气加持。
“为了杀我，你们还真是下了血本。”
001号似乎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硬抗这种火力，电子眼红光闪烁，左臂猛地挥出。
呼！
那是一只巨大的机械钩爪，带着破风声，狠狠抓向姜道玄的脑袋。
距离太近，火力太猛，根本无法闪避。
既然躲不开。
那就
“斩！”
姜道玄暴喝一声，不再防守，双手握刀，对着那只袭来的机械巨爪狠狠劈下。
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
九厄刀砍进了机械爪的关节处，火花四溅。但001号的力量大得惊人，竟然硬生生顶住了这一刀，甚至推著姜道玄向后滑行了数米，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沟。
“力量：9000kg目标无法抵抗”
001号发出冰冷的判断。
“无法抵抗？”
姜道玄笑了，笑得有些狰狞。
他手臂上的肌肉猛然隆起，青筋如蚯蚓般蠕动，甚至能听到骨骼发出的爆鸣声。
“贫道修道二十年。”
“从来没人教过我什么是抵抗。”
“师父只教过我”
“硬刚！”
轰！
一股恐怖的气血之力从姜道玄体内爆发，那是纯粹的肉身力量，不掺杂一丝法力。
原本被压制的刀锋，竟然硬生生开始往下压。
吱嘎——吱嘎——
机械爪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扭曲声。
001号的电子眼中数据流疯狂闪动：“警告！警告！受力超过临界值液压系统过载”
“过载？”
姜道玄双眼通红，如同疯魔：
“那就给贫道”
“断！！！”
咔嚓！
那是金属断裂的脆响。
坚硬无比的合金机械爪，竟然被这一刀硬生生地斩断！
断口处电火花乱窜，黑色的机油喷涌而出。
但这还没完。
借着斩断机械爪的势头，姜道玄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借力打力，第二刀紧随其后，狠狠劈向001号的胸口——那里镶嵌着它的能量核心。
“给我开！”
铛！！！
这一刀砍在了001号胸口的护甲上。
护甲虽然凹陷了下去，但并没有破碎。反而是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姜道玄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
“防御力不错嘛。”
姜道玄吐出一口血沫，眼神却更加狂热：
“我就喜欢这种硬骨头。”
“一刀砍不开是吧？”
“那就十刀！百刀！！”
接下来的一分钟，成为了暴力的展示时间。
当当当当当——！！！
姜道玄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打铁匠，对着同一个位置，疯狂挥刀。
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声音密集得连成一线。
001号庞大的身躯被砍得连连后退，胸口的护甲不断凹陷、变形、开裂
终于。
在不知道第几百刀落下的时候。
咔嚓！
那块足以抵御反坦克导弹的合金护甲，彻底破碎。
露出了里面那颗散发著幽幽蓝光、还在剧烈跳动的核心晶体。
“找到你了。”
姜道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没有再挥刀。
而是松开一只手，直接插进了那个破口，一把抓住了那颗核心。
滋滋滋——！！！
高压电流瞬间传遍他的全身，烧得他皮开肉绽，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死死握住。
“既然是你们造出来的怪物。”
“那就连同这个罪恶的地方，一起下地狱吧。”
姜道玄掌心中，雷光暴涨。
只不过这一次，雷光不是紫色的。
而是黑色的。
那是阴雷。毁灭一切生机的阴雷。
轰隆！！！
黑色的雷光在核心内部炸开。
001号发出一声凄厉的电子尖啸，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红色的电子眼瞬间熄灭。
紧接着。
那颗核心晶体因为承受不住两股力量的冲突，彻底失控了。
“警告！核心即将熔毁！倒计时”
姜道玄一脚踹在001号身上，借力向后飞退。
3
2
1
轰————！！！！
一团耀眼的蓝白色光球在地下三层爆发。
恐怖的冲击波瞬间吞噬了一切。那些玻璃圆柱体、精密的仪器、研究员的尸体全部在瞬间化为齑粉。
整个疗养院都在剧烈震动，仿佛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几分钟后。
烟尘散去。
原本整洁明亮的地下车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废墟深坑。
姜道玄站在废墟边缘，衣衫褴褛，浑身是血，九厄刀拄在地上支撑著身体。
他看着眼前这一片焦土，看着那些曾经囚禁著无数冤魂的玻璃罐子彻底消失。
他掏出一根烟，颤抖著点燃，深吸了一口。
混合著血腥味和焦糊味的烟雾入肺，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手术结束。”
姜道玄吐出一口烟圈，眼神疲惫却明亮：
“病灶切除。”
“虽然动作粗暴了点”
“但至少，这里以后再也不会‘吃人’了。”
他转身，拖着刀，向着已经被炸塌了一半的出口走去。
那里，特调科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因为更重要的客人，已经在上面等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