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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铸阵波澜,暗流涌动(1 / 1)

“定鼎”工程在嬴政的强力推动下,如火如荼地展开。咸阳宫深处的工坊日夜炉火不熄,敲击声与工匠们的号子声不绝于耳。无数被收缴的六国兵戈,在能工巧匠的手中熔炼、重塑,逐渐显露出十二尊巨大金人的雏形。这些金人并非统一的制式,而是根据伍争提供的阵图,姿态各异,或持戈戟,或握剑盾,或结法印,暗合某种玄奥的方位与韵律。

伍争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宫苑静室中。浓郁的秦朝龙气如同温暖的潮水,包裹着他。他不再主动吞噬,而是引导着这股龙气,如同工匠打磨璞玉,细致地冲刷、温养着体内那接近饱和的混沌本源。那些来自封神战场的庞杂能量、闻仲与孽龙的本源,在这股精纯而霸道的龙气辅助下,被进一步提纯、融合,化为最根本的混沌资粮。他的气息愈发深邃内敛,恢复度虽未突破,但根基之扎实,已远超沉睡之前。

他偶尔会出现在工坊,检查金人的铸造进度,并在关键节点,亲自出手,以神念引导,将一部分简化版的“聚灵导引”阵纹,铭刻入金人内部的核心构件。他的手法精准而玄妙,引动的能量波动与秦朝龙气完美契合,让旁观的那些公输家大匠和阴阳家学者叹为观止,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然而,正如伍争所料,如此庞大的工程,不可能一帆风顺。

首先发难的,是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六国遗族。他们视秦为死敌,更将收缴天下兵器铸就金人视为奇耻大辱与断绝复国希望的恶行。他们不敢正面冲击咸阳宫,却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散布流言,诋毁金人工程为“劳民伤财、触怒鬼神”的亡国之举,甚至编造出“金人泣血”、“工匠暴毙”等耸人听闻的谣言,试图动摇民心,给嬴政施加压力。

更有甚者,他们开始秘密联络一些对嬴政政策不满、或是担心伍争这个“异数”威胁到自身地位的朝中官员、乃至……方士。

这一夜,伍争正在静室中推演阵法,忽然心念微动。他留在宫苑外围、以混沌之气布下的几处极其隐晦的警戒印记,被触动了。

不是强攻,而是某种极其高明的潜行与窥探之术。来人气息飘忽,带着一丝方士特有的灵力波动,却又混杂着一种阴冷的、不属于正统道法的味道。

“终于来了么……”伍争眼中混沌星云流转,并未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将计就计,分出一缕微弱的神念,如同附骨之疽,悄然附着在了那窥探者的气息之上。

他“看”到,一个黑影如同壁虎般贴在宫苑外墙的阴影里,手中持着一面造型古怪的铜镜,正对着他静室的方向,镜面上泛着幽幽的光芒,似乎在探测着什么。

“窥天镜?看来是阴阳家里的败类,或者……是那些遗族圈养的奇人异士。”伍争心中了然。对方显然是想探查他的底细,或者寻找破坏金人工程的机会。

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暗中加强了静室的防护,并让那缕附着的神念持续追踪。

数日后,追踪有了结果。那窥探者最终与一个伪装成商队的六国遗族秘密据点接上了头。而更让伍争在意的是,他在那据点中,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妖气残留——虽然极其淡薄,且经过了伪装,但其核心本质,与那苏妲己、申公豹同源!

“还有漏网之鱼?或者说……是继承了某些‘遗产’的后来者?”伍争目光微冷。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倒是生命力顽强。

他并未亲自出手剿灭这个据点,那太掉价,也容易暴露自身。他只是将这个消息,通过一种“偶然”的方式,透露给了嬴政麾下负责监察百官的影密卫首领。

很快,那个遗族据点便被连根拔起,搜出了大量与朝中某些官员往来的密信,以及几件明显带有邪异气息的法器。一场朝堂上的清洗随之悄然展开,数名与遗族勾结、或是收受好处散播谣言的官员被下狱。李斯借此机会,更是大力整顿吏治,无形中也削弱了部分反对金人工程的声音。

嬴政对伍争的“未卜先知”与“忠诚”更加满意,赏赐了不少天材地宝(虽然对伍争无用,但姿态做足),并下令进一步加强了对伍争宫苑及金人工坊的守卫。

第一次暗流,被轻易化解。

然而,更深的危机,往往来自内部。

这一日,嬴政再次召见伍争。不同于往日的威严,他的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隐痛。

“先生,近日朕总觉得心神不宁,体内龙气时有滞涩之感,尤其是……胸口膻中穴附近,隐隐有刺痛。”嬴政屏退了左右,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伍争的信任已然加深。

伍争早就察觉到嬴政龙气中的隐患。他走上前,并未接触嬴政身体,只是以神念仔细探查。片刻后,他收回神念,沉声道:“陛下龙气霸道,然过刚易折。六国怨念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此为其一。其二……陛下体内,似乎潜藏着一股极其阴寒的异种龙气,与陛下本源龙气相冲,应是早年……留下的暗伤?”

他没有点明,但嬴政瞬间明白,伍争指的是其幼年在赵国为质时,可能遭受过的暗算或是某种诅咒。这几乎是嬴政内心深处不愿触碰的隐秘。

嬴政脸色微变,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先生果然慧眼。此顽疾纠缠朕多年,寻常方士皆束手无策。先生可有良方?”

“根治不易,但梳理缓解,使其不再影响陛下龙气运转与金人感应,在下或可一试。”伍争道,“需借助金人铸造时引动的磅礴龙气,以及……陛下的一点信任。”

他提出,在下一次金人核心阵纹与嬴政精血相融的关键时刻,他可以引导部分龙气,辅以特殊手法,尝试冲刷、化解那股阴寒异气。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提议!在金人铸阵的关键节点分心他顾,稍有不慎,可能导致金人铸造失败,甚至引发龙气反噬!

嬴政凝视着伍争,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殿内空气几乎凝固。

良久,嬴政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朕,信你!便依先生之言!”

为了帝国的万世基业,也为了摆脱这纠缠多年的隐痛,他决定赌上这一把。

伍争微微颔首。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这不仅是对他能力的考验,更是对他与嬴政之间脆弱信任的终极试炼。而暗处的敌人,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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