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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新时代(1 / 1)

天枢堂内,仪式已近尾声,新任的六部部长与正副镇长在台上接受着形式性的瞩目。而在第一排,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特殊——卢海润。

他独自坐着,是前排唯一没有上台的人,却仿佛仍是整个舞台无形的中心。他闭着眼睛,嘴角噙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沉静如深潭的笑意。外界的光影和声响似乎都离他很远,他的心神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宏大的满足感之中。二十年了。 他在心中默默咀嚼这个数字。这二十年来,苏家盘踞焉然镇,如同一棵根系深扎的巨树。而他,就像最耐心的园丁,或者说,最隐蔽的蚀木虫,一点点地经营、渗透、分化。从扶持平民灵师进入六部,到如今占据半壁江山;从利用灵聚如意事件搅动风云,到借苏方烔擅闯焉然监狱之机果断施压,逼得苏家不得不吐出经营多年的工部;他既担心谢家借势再度崛起,便又精心备下“户部”这份看似甜美、实则遍布荆棘的“礼物”,静待时机……如今,棋局明朗:苏家被削弱,盟友白家被扶上副镇长之位加以制衡,而谢家与陶家这新兴的联盟,也被他巧妙地引入了一个足够消耗他们精力、或许还能引发内部矛盾的泥潭。

计划中的关键环节,几乎全部达成。虽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闹了一场无关痛痒的插曲,但反而让那关键的一步,踩得更实、陷得更深了。

卢海润惬意地向后靠进柔软的椅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在积蓄下一轮博弈的力量。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上那一张张或志得意满、或强作镇定、或难掩青涩的面孔。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同僚或新任官员,更像是一位布局已定的棋手,在从容地审视棋盘上刚刚落定的新子,心中已经开始推演后续十几步、乃至几十步的变化。舞台已经搭好,演员也已就位,好戏……这才刚刚开场。 他指尖在扶手上无声地敲击着,节奏平稳,仿佛在为自己心中的宏图打着拍子。

与卢海润那掌控一切的惬意形成残酷对比的,是台上的陈露汐,以及不知在何处买醉的谢焜昱。

陈露汐站在一群新任部长之间,本就纤细的身形此刻更显单薄,那身精心挑选的烟罗青袍,此刻却仿佛重若千钧,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周遭无形的目光,无论是好奇、审视、同情还是幸灾乐祸,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皮肤上。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目光平视前方,但内心深处却是一片翻江倒海的烦躁、忧愁与冰寒。那个念头反复灼烧着她的心:要干好,必须干好,不能让任何人看笑话,尤其是……他。

可“他”带来的伤害是如此真切。谢焜昱那一声石破天惊的“我不同意”,以及后续那如同野兽护食般、却将她尊严彻底碾碎的威胁,此刻依然在她脑中轰鸣。复杂的情感——被当众否定的羞愤、心意不被理解的委屈、对未来未知的恐惧,以及对谢焜昱那又爱又恨、难以理清的怨怼——交织攀升,几乎要达到顶峰。

就在这情绪剧烈动荡的刹那,一个极其陌生、甚至让她自己都感到战栗的黑暗念头,如同毒蛇般猛地窜入脑海:取出魔典,释放浊灵挽歌……对准他…… 这念头如此清晰,带着一股冰冷的诱惑力。陈露汐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惊恐地自问,立刻用尽全力将那可怕的意念死死压制下去,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来保持清醒。这不是她,这绝不是她会有的念头!可它偏偏出现了,带着某种不属于她的、冰冷的恶意。

而此刻的谢焜昱,早已不在天枢堂。他被公俊飞半扶半拽地弄回客栈,灌下去的酒液并未带来麻木,反而在空荡的胃里灼烧,混合着无边无际的疲惫和挫败感,一同侵蚀着他的意志。他头晕脑胀地倒在床上,感觉不仅仅是身体,连灵魂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抽离、撕扯过,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麻木。脑海中不再有连贯的思绪,只有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如同老式电视机的雪花片,闪烁、跳动、发出无意义的嘈杂——陈露汐失望的眼神、苏清炜从容的笑容、全场聚焦的目光、自己那愚蠢的喊声……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打碎的镜面,散落一地,每一片都映照出他今天的失败、鲁莽和可能造成的、无法挽回的伤害。凌乱,无章,只剩下一种近乎窒息的自我厌弃。

然而,在台上那一片复杂的心绪中,还有一个人,他的内心既不同于卢海润的满足算计,也不同于陈露汐的痛苦挣扎,更不同于谢焜昱的颓丧悔恨。那是新任镇长——苏清炜。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脸上维持着得体而略显矜持的微笑,接受着众人的注目。但他的内心,却如同一片无风的深海,表面平静,深处却涌动着清晰而冷静的暗流。

终于,站到这里了。他清楚地知道,镇长这个位置,绝非荣耀的冠冕,而是卢海润亲手递过来的、涂满了蜜糖的锋利匕首。这既是苏家难以拒绝的诱惑,也是将他个人乃至整个苏家,推向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绝佳位置。卢海润把他架在火上烤的意图,他洞若观火。

可是,苏清炜心中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跃跃欲试的平静,甚至……是期待。

直接的交锋,终于要开始了。 他之前所有的隐忍、谋划、妥协与交易,不就是为了获得一个能与卢海润坐在同一张牌桌上、平等博弈的资格吗?自己卧薪尝胆,赢过了苏清泉和苏方槊,怎么就不能成为卢海润的对手呢?

苏清炜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台下第一排的卢海润,又快速掠过台上神情各异的同僚,最后在眼神空洞、强撑站立的陈露汐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棋盘已经重新摆好,棋子也已各就各位。卢海润,你以为自己是唯一的棋手? 他心中无声地冷笑,那平静的海面之下,是逐渐凝聚的、锐利如冰山的斗志。他知道前路布满荆棘与陷阱,但蛰伏多年,破茧而出,不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刻吗?与最强对手的正面博弈,才是一个野心家真正渴望的舞台。他的内心,平静之下,是压抑已久的锋芒与冰冷却炽热的期待。

工部部长的就任仪式甫一结束,谢坤昶并未像其他几位新部长那样,立刻前往自己那间象征着权柄的、宽敞却可能冰冷的办公室。他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了陶颀阳的目光,无需多言,一个默契的眼神交汇,陶颀阳便微微颔首,转身引路。他们穿过天枢堂侧翼的回廊,走下几段隐蔽的阶梯,绕过一片茂密的、似乎兼具防御与隔音效果的灵植庭院,最终抵达了一处与外界的庄严肃穆截然不同的建筑——枢械院。

这里更像一个巨大的、充满生机的工坊与研究所的混合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合了金属、稀有木材、灵能涂料以及一丝焦灼的独特气味。偶尔能听到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精细的锉磨声,或是某个灵能回路被激活时清脆的“噼啪”声。

陶颀阳轻车熟路地将谢坤昶带到了最里面一间看似普通、实则布满了复杂禁制的工作室门前。她轻轻叩门,里面传来一声含糊的“进”。

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是想象中堆满图纸或闪耀灵光的场景,而是一个异常专注、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背影。俞百毓正伏在一张宽大的、铺满了各种奇形怪状工具、零散部件和写满潦草算式草稿纸的工作台前,背对着他们,身形因长年伏案而显得有些佝偻。

谢坤昶得以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位传说中的“老丈人”,陶颀阳的生父,工部乃至整个枢械院真正的灵魂人物之一。他的外貌气质与寻常灵师截然不同,毫无那种或飘逸出尘、或威严深沉的派头。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舒适、但显然穿了很久、洗得微微发白的牛津纺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同样饱经岁月、带着磨损痕迹和许多实用口袋的旧皮夹克。脸上有选择性地留着一些胡茬,头发显然是无暇也无意打理,自然地呈现出一种“思考者”的凌乱。他的表情是近乎空白的,不是冷漠,而是一种因极度专注而将外界冗余信息全部过滤后的状态。

当他终于因为陶颀阳的再次轻声呼唤而缓缓转过身,推了推滑落到鼻尖的眼镜看向来客时,谢坤昶对上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不算大的眼睛,眼窝有些深,看人时习惯性地微微眯起——这并非傲慢或审视,而是一种长期在图纸的微观世界与现实物体的精妙细节间切换,或下意识地试图将远处模糊概念“聚焦”成清晰可操作原理的职业习惯。他的眼神起初覆盖着一层疲惫的薄雾,仿佛刚从深潜的思维海洋中浮出水面。

“俞前辈您好,”谢坤昶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真诚且充满敬意的笑容,伸出手,“我是谢坤昶,新来的工部部长,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俞百毓的目光在他脸上和伸出的手上短暂停留,却没有伸出手来握,只是又“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得近乎敷衍,带着一种技术天才常有的、对纯粹社交礼仪的不解与漠视,声音里还捎带着点长期独处养成的、略显神经质的直率:“您不用找我,我不管事儿。工部日常那些……你们商量着办就行。” 他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只想尽快回到他的图纸和零件中去。

谢坤昶伸出的手并没有因为被无视而尴尬地收回,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态,笑容不减,语气却更加热切,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前辈,我父亲是谢庭钧。他以前常跟我提起您,说您是真正的天才,是能让‘死物’拥有灵魂的大师。”

这话让俞百毓没什么反应,显然恭维对他无效。

谢坤昶话锋一转,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东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混合着遗憾与恳求的表情:“其实冒昧打扰,是有件私事想请前辈帮忙。我这儿……有个灵宝,被我笨手笨脚地弄坏了。我知道它很特别,寻常匠人根本修不了,所以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您看看,还有没有救?”

“灵宝?弄坏了?” 俞百毓的注意力似乎被“弄坏”这个具体的技术性问题稍微吸引了一点点,但依旧兴趣缺缺,“什么东西?太复杂的我现在没空……”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谢坤昶掌心那样东西上时,话语戛然而止。

那不是预想中光华夺目或结构精巧的复杂灵宝,而是一张……糖纸。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些陈旧,但被仔细抚平、保存得很好的彩色玻璃糖纸。

俞百毓脸上的那层疲惫薄雾,在瞬间消散无踪。他推了推眼镜,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清澈、锐利,仿佛两束高度聚焦的手电筒光,精准地“打”在那张糖纸上。他伸出因为长期接触工具而带着薄茧和些许污渍的手,动作却异常轻柔,仿佛接过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

“这……”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一种陷入回忆迷宫般的恍惚,“这难度不在做法上,而是在术法上……” 他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探究地看向谢坤昶,那眼神仿佛要穿透皮囊,看到他拿出此物的动机,“这是我当年……教给颀阳的。一个哄小孩子,但又想让她早点接触灵力本质的小把戏。你……是?”

谢坤昶收回了手,整了整衣袍,对着俞百毓,郑重地、深深地拱手作揖,姿态恭敬而不卑微:“晚辈谢坤昶。在您面前,不提什么谢家家主之类的虚名。” 他直起身,目光坦诚,语气温和而坚定,“我和颀阳……我们小时候就由长辈做主,结了亲。这张糖纸灯,是很久以前,她做给我的。我一直留着,可惜后来不小心,光就再也亮不起来了。我试过自己修,但怎么都恢复不了原样。”

俞百毓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糖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他的表情陷入一阵更深的恍惚,眼神失去了焦距,仿佛透过这张糖纸,看到了久远岁月中某个被他忽略的、属于女儿成长的片段,又或许是在快速回忆这种独特灵络的修复关键。无数无头绪的记忆和复杂的专业判断,或许还有一丝迟来的、关于“父亲”身份的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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