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叶先生的包厢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正要领汪明珠上楼时，叶凡的车队出现在了店门口。
“这下不用跑两趟了。”
卢美琳朝车队扬扬下巴，“叶先生也到了。”
今天她可学乖了，不像昨天那样莽撞地冲上去，而是静静站在门口等叶凡下车。
依旧和昨晚一样，保镖先迅速巡视四周，警惕着靠近的人，随后叶凡和李李才下车。
一见两人，汪明珠立刻挺直腰背，展了展身姿。
李李下车看见她，眼睛一亮，热络地绕着她看了一圈，由衷赞叹道，“汪 ，今晚你真漂亮！”
“……”
看李李满脸欣喜、真心夸赞的样子，汪明珠有点发懵——这怎么和自己先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仿佛攒足力气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对啊……汪明珠实在不明白了。
明明从李李和叶凡相处的神态动作里，能看出两人绝非普通的助理与董事长关系，可李李此刻哪有半点吃醋的样子？
心里虽思绪翻涌，面上汪明珠还是笑着回应：“谢谢李李 ，你今天也很美。”
“好了好了，”
卢美琳这才敢凑过来说，“大家别在门口聊了。
叶先生，包厢早准备好了。”
叶凡问道：“我的朋友到了吗？”
卢美琳答：“麻老板他们早就来了，按您的吩咐先上了些小菜吃着。”
叶凡点点头。
说话间，卢美琳已领着众人走进包厢。
“叶先生！”
“叶先生！”
一进包厢，麻老板和村长立刻站了起来。
“叶伯，您怎么也这样叫我，这不是寒碜我嘛……”
叶凡笑道，“喊我小叶就行。”
村里人多是亲戚连着亲戚。
按辈分算，村长可是正儿八经的爷爷辈。
另一边，李李对卢美琳说，“老板娘，可以上菜了。”
“好，我这就叫后厨准备。”
卢美琳应声而去。
等她走后，李李拉着汪明珠，先向村长和麻老板打了招呼。
随后两人像姐妹似的坐到一旁。
“哎，不用讲究这些。”
叶村长摆摆手说，“叶先生，从上回你回村我就看出你肯定能成事，现在果然没错！”
“呵呵……”
叶凡笑着坐下，谦道，“世伯过奖了。”
又转向麻老板说，“咱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那可不！”
麻老板打趣道，“叶先生是大忙人嘛。
你该多去我那儿走走，我那儿变化可大了，比上次你来时规模翻了不少！”
“这我倒听说过。”
叶凡问道，“这次请你来，原因你也清楚。
厂里的证件、生产进度，都能跟上吗？”
“放心，绝对没问题！”
麻老板信心十足地说，“叶先生，上次你来时我手下才几十号人。”
“可现在，我有好几百人呢！”
“而且大伙儿干劲都足，从早忙到晚也不觉得累！”
听到这话，叶凡笑了。
人不是机器，从早到晚不累怎么可能？
但在工厂效率卡的加持下，偏偏就做到了。
只是麻老板不知道罢了。
说到这里，麻老板望了望门口，先对村长说，“叶村长，我接下来说的话，您可能不太乐意听。”
“没事，你说。”
叶村长并不在意。
于是麻老板压低声音道，“这段时间，国家取消了经济补贴，鼓励自产自销，不少以前的国营厂效益下滑。”
“很多老师傅原以为进了厂就端上铁饭碗，能吃一辈子。”
“可惜啊……”
“现在这形势，不少人被辞退了。”
“差一点的厂，直接都倒闭了！”
村长听了也深有同感，点头说，“村里厂子也是这样，说实在的，如今日子都紧巴巴的。”
“咱们不是没技术！”
“设备不敢说全国顶尖，但肯定不差。”
“可就是没订单，好几个季度不赚钱了！”
从这也能看出，如今南方不少工厂确实困难。
叶凡在一旁听着，没多说什么。
其实这些情况，他之前和李李私下也聊过。
这是国家转型期难免的阵痛——失业潮。
撑过去的，将来就是行业里的一流大厂；
撑不过的，只能淹没在时代的浪潮里，或许只有老人在闲谈时才会偶尔提起。
现在这还是轻工业为主的南方。
往后，北方的能源厂、重工厂，同样会经历类似的阵痛。
时代车轮滚滚向前，谁也挡不住。
叶凡能做的，不是阻挡车轮，而是搭上这趟顺风车。
几人正说着，包厢门被敲响了。
大家便停下话头，朝门口道，“进来吧。”
卢美琳带着服务员走进房间，笑盈盈地说：“各位尝尝我们金美林的手艺，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千万别客气。”
叶凡也笑着招呼：“都动筷子吧，昨天我在这儿吃过，厨师手艺确实不错。”
卢美琳一听，开心地拍手：“哎哟，这话我可要传到后厨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叶凡笑道：“光传话可不够，得来点实在的。”
说完，他看向李李。
李李会意，立即从手提包里取出十张百元钞票。”这是叶先生赏给后厨的，谢谢他们今天的用心。”
“多谢多谢！”
卢美琳接过钱，连声称赞，“叶先生就是大气，出手真阔绰！”
接着识趣地说：“那各位慢用，我先出去，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好。”
李李应道。
等卢美琳离开，大家便开始商量工厂的事。
汪明珠在场，精品货的生意自然不提。
何况今晚的主题是服装新业。
叶凡直截了当地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价格要实惠，但必须实用！款式要时尚些，这方面我已经请设计师准备好了。
说白了，我要让大家干活时也能穿我品牌的衣服。”
说得更明白些，叶凡做衣服并非为了进军高端服装界。
他要让西贡的街坊们不再穿带补丁的衣裳，而且衣服质量要经得起打鱼晒网的日常磨损。
只要做到这一点，便是成功——走的是平价亲民路线。
这一切都是叶凡早规划好的。
一旁的汪明珠听着他侃侃而谈，不禁有些出神。
从一开始，叶凡就定下了大方向：从衣食住行这些民生根本入手。
他清楚自己在西贡立足的原因。
能源、金融等行业赚钱吗？当然，而且能赚得更多。
但若贸然踏入那种领域，自己便成了小鱼小虾。
商界如战场，资本世界残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想筑起摩天大楼，先得打好地基。
衣食住行，就是叶凡为叶家奠定的基础。
汪明珠并不知晓这些。
她只听见叶凡话里话外都是民生，都是街坊的事——既要讲究衣服品质，又得兼顾基本设计，最重要的是贴心地把控价格。
特别是当叶凡对麻老板和村长说：“我们不是不盈利，只是少赚一点，让利于民。
我的目标很简单：让每个街坊不再舍不得买衣服，让西贡再也没人穿带补丁的衣裳！”
听到这番话，汪明珠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差点鼓起掌来。
这样的志向，何等可贵；这般觉悟，绝非寻常商人能有。
正因如此，望着此刻从容谈论的叶凡，汪明珠眼中满是专注与欣赏，甚至未曾察觉自己已深深沉浸其中。
此刻，李李正坐在她的身旁。
留意到她的神色后，
李李轻轻一笑。
并未出声打扰，只在心中暗暗想着：“凡哥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
她十分理解汪明珠此刻的心情。
回想当初，
李李刚认识叶凡时，
心里也对他存着几分防备，
然而，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
她的想法渐渐改变了。
每日目睹叶凡为街坊们带来新的生机，
耳边总是响起邻里对他的称赞，
不知不觉间，
李李才意识到，叶凡早已在她心底扎下了根，再也无法抹去。
另一边，
听着叶凡的讲述，
麻老板和村长不时点头，将他的话牢记在心。
“叶先生……”
麻老板感叹道，“您的想法，我百分之百支持。
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
村长则默默叹了口气，
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举杯说道：“叶先生，别的都不多说了，我敬您一杯！”
见状，
叶凡也连忙端起酒杯起身。
“世伯……您这样，我以后可不敢回老家了。”
无论如何，
村长是实实在在的长辈，又带着亲缘，
让他敬酒，
叶凡主动站起来也是应当的。
村长连忙说：“坐下、坐下！叶先生，您坐着！”
等叶凡重新落座，
村长“唉”
了一声，说道：
“叶先生，我这是真心实意的，和辈分、年纪都无关。”
“我活到这把岁数，
半截身子已入土的人，
为富不仁的见过不少，有钱却吝啬的也遇过很多。
但像您这样，明明能多赚却不愿多拿的，实在少见啊！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
人人追逐利润、金钱，哪儿有钱就往哪儿扑，
谁还像叶先生您，能多赚都不赚呢？
这杯酒，什么都不为，就敬您的为人！”
说完，
村长特意站起来，按住叶凡示意他不必起身，
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
一旁的麻老板见状，也学着站起来，
“叶先生，我也敬您一杯，真该多向您学习！”
说罢，同样仰头饮尽。
看两人这般姿态，
叶凡不禁摇头苦笑：
“你们这真是……合起伙来捧我是吧？咱们又不是不赚钱，何必这样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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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行业的利润本就不薄，
稍有名气的牌子，
成本几十块的衣服，敢卖到几百；
奢侈品更不用说，
利润高得惊人。
若是遇上奸商，一件十几块成本的衣服，翻个十几二十倍卖也不稀奇。
叶凡的生意，虽说让利于民，
可毕竟不是做慈善，
该赚的依然有赚，只是比那些品牌赚得少些罢了。
“已经很难得了！”
村长与麻老板由衷敬佩地说。
叶凡本可以赚得更多，
却选择让利给百姓，
单是这份气度，
就算不是独一份，也足以让他们心生敬意。
“好了，别捧了，先吃饭吧。”
叶凡笑道，
“明天你们带着文件去一趟二十七号，
把该办的手续都办妥，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说到这里，
他转过头看向汪明珠：
这突然的回头，
让汪明珠有些措手不及。
她刚才还满心欢喜地望着叶凡的脸呢。
这一转头。
倒把自己吓了一跳，赶忙移开视线，躲过了叶凡的目光。
脸颊也跟着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
不过嘴上倒是接得很快。
立刻应道：“行，交给我吧，师傅今天交代了，你这边的事由我来跟。”
如今这年代。
外贸生意可不是私下谈妥就能作数的。
文件。
资质。
还有后续的新闻宣传、发行上市这一连串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