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答：“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
蒋天养笑道：“所以，这就是叶先生要我去做的事——也是他让韩宾把文件交给我的原因。
他要借我们的手，彻底解决乌鸦和笑面虎。
而回报，就是他手里那份录音。”
一切顿时串联起来。
“原来如此！”
太子总算明白了叶凡让韩宾三人前来的真正目的。
但他仍有不解：“蒋先生，既然叶先生能搜集到这么多情报，应该也有能力自己动手。
为什么他要让蒋先生您来做呢？”
蒋天养早已看透，含笑说：“不过是借刀 、驱狼吞虎罢了。”
“除掉乌鸦和笑面虎，对叶先生来说不难——从这份文件就看得出来。
可然后呢？东星的怒火，他承受得起吗？承受不起。
所以就算他有能力，也不能亲自出手。”
“叶先生需要借一把刀，或者驱一匹狼。
而现在，他选中了我。”
太子听了，脸上露出几分不快：“这不等于我们替他背锅吗？蒋先生，您既然都看穿了他的算计，还会答应吗？”
“呵…”
“我还能拒绝吗？”
蒋天养苦笑着摇头，“叶先生这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录音——那正是蒋天养心心念念的东西！
只要拿到录音，靓坤就必死无疑。
之后，在尖沙咀与铜锣湾两方的支持下，他蒋天养才能坐上洪兴龙头的位子。
否则…他根本动不了靓坤。
要打靓坤，就得放过东星的乌鸦和笑面虎；可乌鸦与笑面虎，又一定会支援靓坤。
这成了一个死结。
唯有拿到录音，才能盘活这局棋，让蒋天养同时解决靓坤、乌鸦、笑面虎三人！
正因看透了这一点，蒋天养才苦笑着说叶凡早已吃定了他。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叶凡布局这么久，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不简单啊…”
回想叶凡的整个谋划，蒋天养不禁感叹。
“环环相扣，每一步都在他算计之中，连我也被算得明明白白。
这位叶先生，真的只有二十出头？”
太子答道：“是的。”
“唉…”
蒋天养长叹，“后生可畏！”
叶凡一步步铺开的，是真正的阳谋。
就算你蒋天养看得再透，知道这是驱狼吞虎、借刀 ，又如何？
叶凡根本就没想隐瞒！
只要你蒋天养还想坐上洪兴龙头的位子，就必须入局，必须顺着他的谋划走，成为他手中的棋子。
只有这样，才能双赢。
有退路吗？
有——放弃争龙头，吓唬一下东星，讨个说法，然后乖乖回暹罗。
如果真这样选，蒋天养自然不用跟着叶凡的计划走。
可是…这可能吗？
不可能。
回港岛、坐上洪兴龙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他绝不会放弃。
所以，就算全看明白了，他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太子！”
蒋天养立即吩咐，“备车，我们去西贡见叶先生！”
太子应声：“明白，马上准备。”
很快，两人便动身前往西贡。
……
同一时间，西贡。
叶凡的车队正从叶氏高级私人会所驶出。
随着时间推移，级保镖逐渐增多，装备也不断升级。
如今叶凡出行，配有二十五名级保镖与一名级保镖。
前后各三辆防弹越野车，共六辆，每车四人。
中间是一辆加长定制的悍马3，由一名级保镖驾驶，骆天虹或同级别者坐于副驾。
庞大的车队与醒目的车身，让西贡街坊们印象愈发深刻。
这不，刚出会所，街坊们就认出来了：
“是叶先生的车队啊！”
“前面的人！往旁边让让，叶先生的车过来了！”
车内，叶凡坐得平稳，感受着车辆流畅前行，一路未曾停顿。
身旁，李李也静静体会着这份安稳。
有人打趣说：“恐怕谁都料不到，凡哥在这种地方还能走得这么稳当。”
叶凡笑着回应：“都是街坊们肯给面子。”
这话确实不假！
港岛地方不大，人口却密集，土地可谓寸土寸金，道路拥挤也算是本地特色之一。
但就在这样人来人往的街上，叶凡的车队却能平稳前行，一次都没停过。
靠的是什么？
正是街坊们提前主动把路让出来。
这并非叶凡要求的，而是大家看见他的车队变得更长，尤其是中间那辆悍马3加长版实在显眼，于是自发行动起来。
街坊之间渐渐形成默契：以后见到叶先生的车队，一定要提早让路。
这就是声望带来的好处！
换作其他人，可绝对享受不到这般待遇。
李李望着窗外纷纷避让的街坊，兴奋地说：“凡哥，大家都在跟你打招呼呢！要不我把车窗降下一点，听听他们说什么？”
防弹车的隔音效果极好，光看见挥手却听不见声音，让李李心里痒痒的。
“行啊。”
叶凡答应了。
李李立刻将车窗降下一半。
原本安静的车内顿时涌入一片热闹的问候声：
“叶先生，回去啦？”
“叶先生好！”
“叶先生吃过晚饭没？来我这儿尝尝吧，不收钱。”
“叶先生……”
“叶先生……”
听着耳边接连不断的声音，李李心里满足极了。
“凡哥，”
她由衷地说，“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一个人能让这么多街坊受惠，赢得整个西贡的拥护，确实配得上一句“了不起”
。
就在这片问候声中，另一辆车也在街坊的指引下靠边停下。
车内的蒋天养看见外面人群分立两旁，特意空出中间的道路，不禁疑惑：“这是在做什么？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太子也不太清楚，探出车窗向外望去，只见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朝里看。
直到叶凡的车队从面前经过，周围街坊齐声呼喊起来——这下不用多解释，两人都明白了：这是街坊们在主动为叶凡让路。
“这位叶先生，可真不简单啊！”
蒋天养目睹这场面，忍不住感叹，“你发现没有？这些街坊全是自发的，一见到叶先生的车队，也是发自内心地欢迎。
这种声望，我这辈子没见过第二个人能比得上！”
此时太子脸上也写满惊讶。
比起蒋天养，他原先多少知道一些情况，却也没想到会夸张到这种程度。
“是啊，”
太子附和道，“我早就听说叶先生在西贡声望很高，但真没料到，一个人的声望竟能达到这个地步！”
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他从未想过，声望能造就如此景象。
“走，”
车队离开后，现场逐渐恢复往常的秩序，蒋天养开口道，“跟上车队，我们去见叶先生！”
“好……”
太子立即调转车头。
只是。
与叶凡相较，彼此的差距便显现出来。
路仍是那条路。
宽度丝毫未变。
但叶凡的车队通行无阻。
蒋天养的车却缓如蜗牛，不时还要停一停。
费了些工夫才掉过头。
再朝前望——
叶凡的车队早已不见踪影。
……
码头。
叶凡下车。
身旁的李李正汇报进展。
“公司已完成注册，股份交接正在进行。”
“会计师预估，再有三天，股份交接便能全部办妥。”
叶凡问：“资质够吗？”
“够的！”
李李立即答道，“所有资质都合法合规。
我们还在鹰酱国注册了几家服装品牌公司，这样就算外资了。”
叶凡听了，略感满意。
品牌在国外注册，
再由国外的品牌公司向港岛的外贸公司下单，
港岛的外贸公司转而向对岸下单。
左手倒右手，
这么一转，便成了外贸。
不必问为何不在港岛注册品牌而非得跑去国外——
如今这年头，
有钱之后，首先就得用洋货，这才有面子。
在厨房忙碌的小犹太听见动静，
从门边探出头来：
“叶先生、李李姐，就你们两位吗？”
李李应道：“嗯，小结巴和方婷在会所，不回来吃了。”
小犹太一边擦手一边说：“那你们先坐，我马上上菜。”
这时叶凡开口：
“和以前一样，摆四副碗筷就行。”
“啊？……好。”
小犹太虽不解，但也没多问。
李李则问：“凡哥，摆四副碗筷做什么？”
“看看有没有客人会上门。”
叶凡笑着在餐桌旁坐下，
接着说：
“洪兴的香堂会也该结束了。”
“如果蒋天养够聪明，今晚就会来找我谈合作。”
话音才落，
一名级保镖走了进来。
“叶先生、李李姐。”
保镖报告：
“外面来了一辆车，是洪兴的揸人太子，还有今天从暹罗回来的蒋天养。”
“他们想拜访叶先生。”
“要见吗？”
……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叶凡刚说完，两人竟已到了门口。
“凡哥，还真被你说中了！”
李李轻笑，
“看来这蒋天养是个明白人。”
随即吩咐：
“请他们进来吧。”
“是。”
保镖转身去请。
此时，
小犹太已将饭菜摆好。
见有客到，
她便说：“叶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
不多时，
保镖领着蒋天养与太子进屋。
尽管太子早已说过叶凡年轻俊朗，
可真见到本人时，
蒋天养还是怔了一瞬。
——知道你小子帅，
但没想到这么帅啊！
更关键是，
叶凡不仅相貌出众，周身更有一股雍容气度。
这气场，
说是顶级豪门的世家公子，也绝不违和。
不过蒋天养终究是见过风浪的人，
他可不是来看脸的。
短暂失神后，他迅速恢复如常。
随即开口问候：“这位想必就是叶先生了？”
太子答道：“没错，这位是叶先生，旁边是他的助手李李 。”
蒋天养语气恭敬：“真是气度不凡！”
“早就听太子提起，港岛的叶先生比电视明星还要英俊。”
“原先我还不信。”
“今日一见，太子说得还是保守了。”
说完。
蒋天养瞥了眼桌上的饭菜，说道：“叶先生，我们俩来得是不是不太凑巧？要不我们先到外面稍候？”
面对叶凡。
蒋天养尽可能表现得客气。
丝毫没有摆出架子的意思。
毕竟叶凡手里，握着他最想要的东西。
看着蒋天养与太子。
叶凡微微一笑。
指了指旁边两副空碗筷。
说道：“这是我特意让人为你们准备的。
要是走了，岂不是白费心思？”
听到这话。
蒋天养一怔，问道：“叶先生早就料到我会来？”
叶凡并未否认。
直截了当道：“因为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
有了那份文件。
还有那段录音。
再加上韩宾三人的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