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十面埋伏,在劫难逃。
至此,靓坤几近崩溃。
横竖是死,他心一横,豁出去了。
下一秒,他抓起地上一把长刀,如疯兽般冲向出口的死侍。
嗡嗡刀风响起!
靓坤能从混混爬到今日,身手本就不弱。
只是平日养尊处优,鲜少亲自出手。
此刻求生欲爆发,潜能尽数激发。
他挥刀在死侍间疾冲,刀光快准狠厉,稍有不慎便会被其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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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干脆把那警察抓来,仔细审问,总能问出些线索!”
“这……这么做恐怕不太妥当吧?”
“没错,我们和警方向来互不干涉,这次他们虽然杀了龙头,却也有正当理由。”
“如果我们反过来对他们出手,只怕……”
一时间,几位堂主意见不一,各执一词,始终拿不出个准主意。
见此情形,大佬清了清嗓子,趁机开口:
“我看,阿坤的事不妨先放一放!”
“眼下最要紧的,是洪兴龙头的位置空出来了。
我们得先商量出由谁来接任龙头,再由新龙头决定如何处理阿坤的事。
各位觉得如何?”
这番话让众堂主纷纷点头赞同。
“阿说得在理!”
“我也同意阿的意思!”
“要不,还是请生哥回来吧?生哥本来就把洪兴打理得很好,如今阿坤出事,恐怕只有他能稳住局面。”
“说得对,我也支持生哥回来主持大局!”
“我也赞成!”
……
眼看众人难得意见一致,大佬接着说道:
“生哥现在人在澳门,我今晚就给他打电话。
不过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得先把阿坤的葬礼办了,这样生哥才好接位。”
“好,我赞成!”
“我也同意。
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社团也不能没有龙头。
这事越快越好,不如明天就为阿坤办葬礼?”
“明天可以,我也支持明天办。”
……
几分钟后,众人一致决定翌日为洪兴龙头靓坤举行葬礼。
于是,
第二天下午,
旺角码头。
海风拂过,一对巨大的挽联随风扬起,下方摆满花圈, 设着灵台。
灵台后停放着棺木,里面正是靓坤的 。
灵台前则是一个醒目的“奠”
字,众多大佬与小弟依次上前敬香。
甚至连港岛其他帮派的不少人物也陆续到来。
毕竟靓坤在港岛黑道曾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纵然生前结怨不少,死后却仍有不少人前来吊唁。
只见众人在灵位前鞠躬,低声感叹:
“阿坤啊,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尖沙咀吗?那时候你多意气风发……没想到短短几年,竟天人永隔。”
“阿坤,一路走好。
在那边也要好好的,兄弟们会常给你烧纸,绝不会让你缺钱花。”
“坤哥,到了下面也要收敛些,别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哪儿都有不要命的愣头青啊。”
“愣头青?哼,我看阿坤是被人害的!阿坤你放心,以咱俩的交情,我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
正说着,大佬和张凯带着一行人缓缓走入。
一旁披麻戴孝的傻强等人赶忙迎上前。
“哥,凯哥!”
“你们来了。”
“嗯。”
“葬礼还顺利吗?
大佬故作关切地问道。
傻强摇摇头,语气坚定:
“哥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捣乱。”
大佬和张凯点点头,一同上前准备给靓坤上香。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冷笑。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明明就是你们害死了靓坤,还装模作样来上香。
我要是靓坤,有你这样的兄弟和小弟,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大佬眉头一皱,转身喝道:
“谁在那儿乱说话?”
“有胆就站出来!躲在背后污蔑我大算什么?我今天可是堂堂正正来参加阿坤的葬礼,行事光明磊落!”
话音刚落,只见基哥领着陈耀等人走了出来。
基哥与陈耀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向大佬质问道:
“细,全港岛谁不知道你和阿坤有过节?阿坤的死,你敢说和你毫无关系?”
“没错!”
“阿,本以为大家都是洪兴兄弟,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要人性命,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事,以后兄弟们还怎么相处?”
“细,今天不给个交代,你别想走出这里!”
话音未落,灵堂四周忽然涌出大批人马,黑压压一片——显然早有准备,就等大佬和张凯到来。
见此情形,大佬脸色一沉,反问道:
“喂,你们说是我害了阿坤,证据呢?”
“没证据就是诬陷!”
“连警方都证实了,阿坤是因为持枪上街才被新手警察击毙,他自己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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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哥等人听罢,又是一声冷笑。
“证据?”
“他不就是证据?”
基哥突然指向张凯,得意道:
“谁不知道这野仔张是阿坤的小弟?现在阿坤死了,他不替阿坤守孝,反而跟着你到处跑,还来这儿祭拜?”
“怎么?”
“现在小弟变大哥,大哥倒成了小弟,道上的规矩全乱套了是吧?”
“阿,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就是你勾结这野仔张,暗中害死了阿坤。”
“小弟害大哥,在洪兴是大忌;同门相残,按家法该受三刀六洞之刑。
阿、野仔张,今天就要你们在阿坤灵前谢罪!”
此言一出,四周指责、声讨之声此起彼伏。
大佬气得嘴唇发抖,脸色通红:
“喂,阿基、阿耀,我警告你们别血口喷人!今天是阿坤葬礼,我不想吵,有什么事等生哥回来再说……”
话未说完,张凯缓缓走上前。
面对众人指责,他依然神色平静。
目光扫过全场,张凯轻轻一笑:
“基哥、耀哥,请问是谁告诉你们——我是靓坤的小弟?”
“这……”
基哥等人一时语塞。
他们向来这么以为,但细究起来,确实没有确凿证据。
基哥仍强辩道:
“野仔张,你是不是阿坤的小弟还用问?你问问大家,谁不知道你跟他混过,还在他电影公司待过!”
张凯微微一笑,接着说:
“我在靓坤的电影公司待过,那也只能代表以前,不是现在。
更何况,从那时起我和他就是合作,不是跟班!”
“我的地盘不是他给的,兄弟也不是他派的。
硬要说的话,他倒是给过我一笔钱,让我去解决哥的几个手下。”
“账目分明,一清二楚。
基哥、耀哥,做事总要讲证据的,对吧?”
这番话让众人陷入沉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反驳。
基哥只好继续道:
“你说我们没证据,你自己说的不也是一面之词?有本事就找个证人来证明你清白!”
张凯听罢,仍是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随即,他抬手一指傻强,轻描淡写道:
“他们应该都认得他吧?”
“傻强是靓坤的头马,我和靓坤之间的事,他都清楚。
他说的话,你们总该信吧?”
傻强随即上前说道:
“我承认,张凯说的句句属实。”
“坤哥和张凯之间,确实只是合作,张凯从来不是坤哥的小弟。”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谁也没想到傻强会突然出来作证,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不少人听张凯说得有理,甚至开始替他说话。
“是啊,我觉得野仔张讲得也没错!”
“就是,坤哥的死,怎么能怪到野仔张和大佬头上?这根本是阴谋论!”
“我听说野仔张在慈云山的地盘,都是自己打下来的!”
“对啊,而且野仔张和大之间本来就有矛盾,怎么可能联手对付坤哥?”
……
众口铄金,眼看局面就要倒向张凯这边,基哥等人顿时慌了,连忙找借口:
“哼!现在人死了,随你怎么说!”
“细、野仔张,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只要我查出阿坤的死和你们有关,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靓坤的死,是他死有余辜,是他活该!”
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西装皮鞋、打着黑伞的男人,带着几名保镖,缓缓朝这边走来。
大家一看,不禁愣住。
来人正是蒋天生。
“生哥!”
“生哥好!”
“生哥,您怎么来了?”
……
蒋天生一路走过,两旁小弟纷纷问好,让出一条路。
毕竟是洪兴真正的龙头,蒋天生的威严,一般人比不了。
就连刚才嚣张的基哥、陈耀等人,此刻也神色一变,心中忐忑起来。
做贼心虚——当初若不是他们被靓坤收买,在洪兴大会上摆了蒋天生一道,靓坤也不会那么容易坐上龙头之位。
如今靓坤已死,蒋天生重回洪兴龙头,他们自然怕被秋后算账。
蒋天生走到众人面前,却没有要给靓坤上香的意思。
他目光扫过基哥、陈耀等人,眉头微皱: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话很难理解?”
基哥等人沉默不语。
蒋天生又从口袋里拿出几卷磁带。
“我不是信口开河。”
“这几卷带子,都是阿坤和别人交谈的录音。”
“他当上洪兴龙头之后,出卖社团利益,暗算自家兄弟,勾结东星仔在我们地盘走粉,还和海外势力走私……”
“随便哪一条,都足以说明靓坤是洪兴的叛徒。
所以他死,我说是死有余辜!”
“就算他没死在小警察手里,我也会亲自回来清理门户。
阿基、阿耀,你们说是不是?”
几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
靓坤背后做的这些事,他们心里当然有数。
有的为了分利,甚至亲自参与。
蒋天生既然掌握了靓坤的证据,很可能也摸清了他们的底。
加上之前洪兴大会的事,几人更加慌张,生怕蒋天生翻旧账。
基哥抢先变脸,笑道:
“生哥,我们……其实我们也是被蒙在鼓里。”
旁边几人也连忙附和:
“真没想到,靓坤居然在背后出卖洪兴!早知他是叛徒,我肯定大义灭亲!”
“基哥讲得冇错!”
“照咁睇,靓坤真系死有余辜,仲省得我哋自己清理门户。”
“生哥,对唔住……当初系我哋有眼无珠,选咗佢做洪兴龙头,搞到而家出咁大件事……”
……
蒋天生面上一笑。
随即,佢将手头几盒磁带,直接掟入火盆。
哗啦一声,火光大起,磁带转眼烧成灰烬。
蒋天生跟住开口:
“人都有糊涂睇错人嘅时候,知错能改,就仲有得救。
何况你哋当中好多人,都系被靓坤蛊惑或者胁迫,情有可原。”
“所以之前嘅事,无论你哋做过乜,我都唔再追究。”
话音一落,基哥同陈耀等人顿时松一口气,心中暗涌感激。
冇料到蒋天生真肯放过佢哋,既往不咎……
而对蒋天生而言,佢自有盘算。
呢班背叛过佢嘅人,迟早要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