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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荣归故里,青山夜话(1 / 1)

狗蛋与司徒浩一战,在七星宗外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以炼气六层修为,正面击败服用爆气丹、短暂拥有炼气八层战力的司徒浩,且手段诡异新奇,让许多原本轻视或质疑他的弟子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出身寒微的少年。执法堂虽对司徒浩使用软筋散之事做出了处罚(扣减贡献点,禁闭半月),但关于狗蛋那奇异“雷法”的讨论,却越发甚嚣尘上。

不过,这些都暂时与狗蛋无关了。比试结束次日,他便向执事长老报备,申请短暂离宗,返回家乡青山沟。

理由很充分——离家数年,牵挂亲人;且如今修为小成,试炼获得奖励,理当回乡探望,了却尘缘牵挂,以便日后更专注修行。外门弟子在非重要修行时期,申请短期离宗探亲是被允许的,尤其狗蛋刚刚在试炼中取得不错成绩,申请很快便被批准。

苏雨柔本想同行,但被狗蛋婉拒。他深知自己如今看似平静,实则已卷入某些旋涡,苏师姐留在宗门,有玉衡峰庇护更为安全,且她自身也需消化试炼收获,巩固修为。周通和陈芸同样需要时间。

最终,狗蛋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囊,将部分灵石和那瓶凝气丹留给苏雨柔,托她必要时照顾周通和陈芸(两人坚决不肯收,最后还是苏雨柔代为保管),自己只带了少许干粮、清水、一些疗伤和解毒的普通丹药,以及那枚贴身收藏的紫色玉简。雷令和其他宝物,则交由苏雨柔用更隐秘的方式保管。

临行前,林长老竟特意召见了他一次,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赐下一道护身玉符,言道可挡筑基初期修士全力一击,并嘱咐他路上小心,早日回宗。这份善意,狗蛋铭记于心。

告别了苏雨柔三人,狗蛋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青色布衣(非宗门制式袍服),背负一个不起眼的包裹,独自一人,走出了七星宗的山门。

回首望去,云雾缭绕的仙山楼阁渐渐隐没在身后。狗蛋心中并无太多离愁,只有一股淡淡的期待和一丝近乡情怯。

青山沟,那个养育了他的贫瘠山村,那些朴实的乡亲,还有……李爷爷。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辨明方向,运起《掠影步》,身形在山林间快速穿行。修为达到炼气六层,真气凝练浑厚,赶路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他并未全力飞驰,而是一边赶路,一边熟悉着突破后的力量,同时观察着沿途的地形植被,印证着《青囊经》中的药理知识。

数日后,熟悉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连绵的青山,贫瘠的土地,散落在山坳间的破旧村落。空气不再是七星宗内那浓郁纯净的灵气,而是带着泥土、炊烟和淡淡生活气息的凡俗之气。

越靠近青山沟,狗蛋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村口那棵老槐树依旧伫立,只是枝叶似乎更加茂盛了一些。时近傍晚,村中升起袅袅炊烟,隐约能听到孩童的嬉闹和犬吠声。

他放缓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向着村口走去。

刚走到老槐树下,一个正在树下玩耍、约莫七八岁、拖着鼻涕的小男孩抬起头,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忽然眼睛一亮,扯着嗓子朝村里大喊:“狗蛋哥!是狗蛋哥回来了!!!”

清脆的童音在寂静的村口格外响亮。

仿佛一滴水落入了滚油,整个村子瞬间“炸”开了!

“什么?狗蛋回来了?”

“是去仙门的狗蛋?”

“快!快去看看!”

“狗蛋他娘!你家狗蛋回来啦!”

呼啦一下,从各个茅屋土房里涌出许多人来。有熟悉的,有陌生的孩童,更多的是那些饱经风霜、脸上刻满岁月痕迹的叔伯婶娘。他们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手上还沾着泥土或灶灰,眼神中却充满了热切、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狗蛋!真是狗蛋!”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中年汉子大步走来,是村里的铁匠王叔,以前没少接济他们家。

“哎呀,长高了!也壮实了!仙门就是不一样!”这是隔壁的刘婶,拉着狗蛋的手上下打量,眼圈有些发红。

“狗蛋哥,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二牛!”一个半大少年挤过来,兴奋地喊道。

狗蛋被众人围在中间,感受着那一张张朴实而热情的脸庞,听着那熟悉的乡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微笑着,一一回应着,叫着叔伯婶娘的名字,询问着他们的近况。

这时,人群分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却步伐稳健的老者,在一个中年妇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老者面容清癯,眼神却依旧清澈,正是李爷爷!而他身边那眼圈通红、嘴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妇人,正是狗蛋的娘亲!

“李爷爷!娘!”狗蛋再也抑制不住,抢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李爷爷和娘亲,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李爷爷连忙伸手搀扶,声音也有些哽咽。他仔细端详着狗蛋,连连点头,“好,好!精气完足,神光内蕴,看来在仙门没有白待!”

狗蛋娘更是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反复摩挲,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蛋儿……我的蛋儿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围的乡亲们看到这一幕,也都唏嘘不已,不少人偷偷抹着眼角。狗蛋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孤儿寡母,早年过得艰辛。如今狗蛋出息了,从仙门归来,也算是苦尽甘来。

众人簇拥着狗蛋、李爷爷和狗蛋娘,热热闹闹地回到了狗蛋家那间低矮破旧的土坯房。房子虽然依旧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显然狗蛋娘一直精心打理着。

很快,左邻右舍送来了鸡蛋、腊肉、野菜,甚至有人抱来了一只扑腾的老母鸡,说是给狗蛋接风。狗蛋娘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和刘婶等人一起在灶间忙碌起来,不一会儿,简陋的屋子里便飘出了久违的饭菜香气。

夜幕降临,昏黄的油灯亮起。小小的堂屋里摆开了一张方桌,挤挤挨挨坐满了人。李爷爷坐在上首,狗蛋陪在身侧,王叔、刘婶等几位村中长者作陪。桌上摆着不算丰盛却心意满满的饭菜。

乡亲们问起仙门的生活,狗蛋挑着能说的,简单讲了讲,诸如宗门宏大,弟子众多,需刻苦修炼等等,略去了其中的凶险与争斗。即便如此,也让从未离开过大山的乡亲们听得啧啧称奇,眼中充满了向往。

酒过三巡(以水代酒),李爷爷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看向狗蛋,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狗蛋,你此次回来,怕不只是探望我们这些老骨头吧?可是在宗门遇到了难处?”

姜还是老的辣。李爷爷虽非修士,但阅历丰富,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狗蛋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李爷爷慧眼。宗门之内,并非一片祥和。弟子之间,亦有竞争倾轧。孙儿侥幸在试炼中得了些机缘,却也引来他人觊觎。此次回乡,一来确为探望,二来……也想暂时避避风头,静心思索些事情。”

他没有细说玉简、雷令等物,只含糊提及“机缘”和“觊觎”。

李爷爷闻言,叹了口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仙门……也不例外。你能有此警觉,是好事。青山沟虽贫瘠偏僻,却也能为你挡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你身怀机缘,终究是藏不住的。此番回乡,未必能完全避开。需早做打算。”

狗蛋心头一凛:“李爷爷的意思是……”

“你在村中这几日,安心住下便是。村里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乡亲,不会乱说话。但若有外人来寻……”李爷爷目光扫过王叔等人,“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没甚本事,但护着自家孩子的心,还是有的。”

王叔立刻拍着胸脯道:“狗蛋你放心!谁敢来咱们青山沟撒野,先问问俺手里的铁锤答不答应!”其他几位叔伯也纷纷表态。

狗蛋心中感动,连忙起身道谢。

李爷爷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又问道:“你如今修为……到了何种地步?老头子我虽不懂修仙,但也知道,打铁还需自身硬。”

狗蛋略一沉吟,伸出右手食指,心念微动。指尖处,一点极其微弱、几乎肉眼难辨的紫灰色电芒,一闪而逝。他没有凝聚【混元雷丸】,只是展示了一丝雷霆气息。

饶是如此,李爷爷和几位靠近的叔伯也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麻痹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

“这是……”李爷爷瞳孔微缩。

“孙儿侥幸,对雷霆之力略有感悟。”狗蛋低声道。

李爷爷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点点头:“好,好。有此手段,也算有了自保之力。不过,切记戒骄戒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孙儿谨记。”狗蛋恭敬应道。

夜色渐深,乡亲们陆续散去。狗蛋娘忙着收拾碗筷,狗蛋则陪着李爷爷,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

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山村。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幽静。

“狗蛋啊,”李爷爷望着满天星斗,忽然开口,声音苍凉,“你可知,我们青山沟,为何如此贫瘠?”

狗蛋一怔,摇了摇头。

“传说,很久以前,这里并非如此。”李爷爷缓缓道,“那时青山苍翠,流水潺潺,是一处富庶之地。后来……据说有天外流星坠落于此,地动山摇,雷霆数月不绝。自那以后,灵气变得稀薄混乱,土地也渐渐贫瘠,成了如今模样。”

天外流星?雷霆数月?狗蛋心中一动,想起自己体内那丝雷霆本源,以及玉简中提到的“雷霄”道统。难道……这贫瘠的青山沟,曾经与雷霆有关?

“那流星坠落之地,后来被称为‘坠星谷’,就在村子往西三十里的深山之中。”李爷爷继续道,“那里地势险恶,终年有怪雾笼罩,鸟兽绝迹,村里人都不敢靠近。你小时候调皮,我还吓唬过你,说那里有吃人的妖怪。”

坠星谷?怪雾笼罩?狗蛋心中疑窦丛生。这会不会与青山沟灵气稀薄有关?甚至……与自己得到的传承有关联?

“李爷爷,您可知那坠星谷具体情形?”狗蛋忍不住问道。

李爷爷摇摇头:“详情不知。祖辈传下的规矩,不得靠近。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追捕受伤的野鹿,曾无意中靠近谷口边缘。远远看去,谷中似乎并非全是荒芜,隐约有奇异的紫色光点闪烁,还有……一种让人心悸的雷威,虽然很微弱,却真实存在。我当时吓得赶紧退了回来,再未敢靠近。”

紫色光点?雷威?狗蛋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描述,与雷灵晶髓,甚至与玉简中描绘的景象,何其相似!难道那坠星谷中,残留着与雷霆相关的宝物或者……遗迹?

他看着李爷爷苍老而平静的面容,忽然明白,李爷爷今夜告诉他这些,绝非偶然。这位看似普通的山村老人,似乎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他,甚至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时候,为他指引着方向。

“李爷爷,谢谢您告诉我这些。”狗蛋郑重道。

李爷爷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孩子,路要自己走。但记住,无论走到哪里,青山沟永远是你的根。若有所需,村子里的力量虽然微薄,却也可为你提供一处暂时的港湾。至于那坠星谷……是否要去探寻,何时去,你自己斟酌。量力而行,安全第一。”

狗蛋重重点头:“孙儿明白。”

夜深人静。狗蛋躺在自家那张熟悉的、铺着干草和旧被褥的木板床上,听着窗外熟悉的虫鸣,久久无法入眠。

宗门内的暗流,司徒浩、陈锋等人的威胁,玉简与雷令的秘密,还有李爷爷口中那神秘的“坠星谷”……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

他知道,这次回乡,注定不会只是简单的探亲休整。或许,在这生他养他的贫瘠山村,在这看似平凡的青山沟,也隐藏着与他命运息息相关的秘密。

他握紧了胸前的玉简,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仿佛与这片土地隐隐共鸣的清凉波动。

明日,他或许该去村外走走,看看那传说中的“坠星谷”,究竟隐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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